攀山援岭
“崔嵬!你在哪儿!”陈桂焦急地喊道。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现在,已是后半夜。
五指岭上,千点火把如长龙。“南赡镖行”的人也来了。
关河洲站在断崖边上,望着那被人踩过的青苔发呆。
“关兄弟,你有什么线索了吗?”白马少年成矩问道。
“成总镖头!你也来了!”关河洲道,“我的‘破蠃剑’正在寻找。”
成矩的背后,站着一个威猛的道人。而那威猛道人身后的大关刀,正是将崔嵬拍下山崖的“罪魁祸首”!
“你要找的人,可能已经跳崖了!这也不是头一次……”威猛道人机智地“推理”道。
“胡说!崔兄弟不是那寻短见的懦夫!”成矩道,“这断崖如此危险!你们明知此地事故频发,为何不安装些护栏呢?”
“这事…我十多年前就跟‘上面的人’提过了!他们正在紧张地商讨,积极应对,准备做出最正确的决策!快了!”威猛道人答道。
“呵…”成矩苦笑道,“真是难为他们了!还知道用嘴来办事!真不枉白吃了山下百姓那么多的粮食!”
崖下,崔嵬仍是未眠。
“不知道陈桂师姐,墨兄弟,关兄弟,墨家小妹,还有…还有红绡姑娘…他们都怎么样了!”崔嵬心中想到。
“小崔嵬,晚上星灵之气大盛,最适合修炼‘星灵侠骨’了!”昆仑奴道,“你现在‘锻骨’已成!咱们试试看,能不能沿着这山壁爬上去!”
“啊!”
“怎么?你不愿意!”
崔嵬两眼放光,激动道:“愿意!愿意!”
昆仑奴指点了崔嵬几句,传授了他一些攀援练气的妙法,好令他在攀援的过程不断提升功力。
崔嵬依着昆仑奴的法子,催动灵力,手脚并用,一口气竟直冲了三丈高!
崔嵬身上的疼痛还未消去,那是“锻骨”时留下的。现在,他只觉身轻如燕可腾空,攀援起来毫不费力。
身如驾雾,飘飘若仙;肌骨行动,力大如神。这正是“星灵锻骨”之后的效果。
崔嵬就像一只猴子,轻快地向上攀爬。少年攀山援岭,好似猿猱飞走于峭壁之间。崔嵬心中愉悦,不禁哼起了小曲,甚是难听。昆仑奴紧跟其后,以防意外。
“嗡嗡嗡……”崔嵬的头顶上,响起了细微的宝剑抖动声。
崔嵬只顾着攀援,并没有注意到宝剑。昆仑奴看了看“破蠃剑”,也不以为意。
“嗡嗡嗡……”关河洲背上的“破人剑”也响了起来。“破蠃”、“破人”二剑可以互相感应,传递信息。
成矩看到关河洲的脸忽喜忽忧,问道:“关兄弟,有消息了吗?”
“‘破蠃剑’它找到崔大哥了。只是……”关河洲道,“崔大哥现在好像正沿着峭壁往上爬!”
“什么!”成矩大惊,“万丈高崖,徒手攀援,这也太危险了!”
“破蠃剑’还说,崔大哥的身后,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关河洲道,‘这力量甚至…甚至强于当年的‘剑圣’!”
“超越剑圣!什么人…或者生物…才能有这种力量!”成矩惊道,“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暂时没事!”关河洲道,“那力量太强,至刚至阳,‘破蠃剑’不敢接近。”
成矩将“南赡镖行”的人集中起来,请他们去找绳子,越长越好。安排妥当,成矩又安慰了妹妹陈桂几句。
林间,有搭帐篷的,有编绳子的,有做晚饭的,也有准备药箱的,大伙儿都忙得热火朝天。
崔嵬爬了半夜,体内的“星灵之力”也一直运作着,他却丝毫不觉得累。
山鸡鸣叫,天色渐白。
一根根结实无比的长绳,全都紧紧系在巨树之上。
绳子垂下山崖。成矩身先士卒,和几个黄袍金甲的总镖头下去了。其他没有“神级”功力的人,便在崖上拉紧长绳,耐心等候。
陈桂也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天刚一亮,“镖行考试”便开始了。
擂台上,琴声悠扬。
“是那个花瓶!还有那个缩头乌……”台下一人道。
秦塞通昨日一战,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再也没人敢说他是“缩头乌龟”了。
墨守邪仍是明艳动人,有如花瓶一般站着。她从未出过手,却一连赢了这么多场比赛!
“考生墨守邪,对考生秦塞通!考试开始!”考官宣布道。
“墨姑娘,昨夜,我听人说,你的机关之术天下无双。我若出手,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秦塞通笑道。
聂仙娘和薛兰笑都对墨守邪很是喜爱。昨晚,聂、薛二人找到秦塞通,对他说了几句狠话,并“威胁”他一定要对墨守邪手下留情。
“呵呵…哪有的事!”墨守邪不好意思地笑道。
琴声突然乱了。
“什么人捣乱!”秦塞通大惊。就在眼皮子底下,秦塞通的琴弦被人拨弄,他却根本没看清来人的长相。
一道白影飞过,快如闪电。
秦塞通小心收起了古琴。他挽起袖子,开始认真了起来。
一个毛茸茸的事物,站在了擂台的中央。
“啊!好可爱!”墨守邪兴奋道,“白猿!咱们在山里见过面!你还记得吗?”
白猿轻啼,回应着墨守邪。这头白猿有一人多高,其脸面如犬似狸,十分可爱。
“你是……”秦塞通还未说完,一道拳风扑面,打断了他的说话。
墨守邪坐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白猿和秦塞通的比试。
场外,昆仑王和“镖王”均未到场。其他的看客也都视若等闲,并未看出这次比赛有何不同之处。
白猿身子轻灵,有若骑虎;秦塞通拳法厚重,好似驾龙。他二人拳来掌往,龙争虎斗,打得甚是激烈。
台下的虬八看了一会儿,不觉暗暗心惊,喃喃道:“这白猿是什么来头!居然能……”
“哈哈!秦七当家还是太年轻。百年前,小白猿那家伙可没少跟虬髯客‘打架’,它能占得上风,也不足为奇啊!”一个老者,横卧阶下,声音便是从他那儿传出的。
“孙老爷子也来了!”虬八惊道。
“你们可别小看这只白猿!就算是杨玉山那小子上场,也未必能胜得过它。杨玉山,我这么说,你服不服气啊?”老者道。
“服气,当然服气。”杨玉山的声音传来。
“杨玉山,按照辈分,小白猿也能算是你的师兄弟了吧?哈哈!”老者笑道。
台上,秦塞通汗流浃背,出手也慢了。而白猿却依旧行动如飞,快逾闪电。
“这白猿究竟是什么来头!”秦塞通暗暗心惊。他虽年轻,却也会过无数高手方家,何曾见过这么厉害的对手!
“哈哈!秦大哥演得真像!咱们镖局还是他最好,下手一点儿也不狠!”薛兰笑道。她正与聂仙娘坐在另一处看台上。
“呃…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是装的吧?他是真打不过那头白猿!”聂仙娘道。
“什么!秦大哥他不会…连一只小动物都打不过吧!”薛兰笑惊疑道。
秦塞通的拳法愈发散乱。
白猿代考,考官只得闭口不言。不可冒犯昆仑生灵,乃是祖训。
地上,老者掏出一个桃子,放在了身旁。
白猿鼻尖耸动。一道闪电划过,台上就只留下了秦塞通和墨守邪二人。
白猿不见了,地上的桃子也不见了。
“我输了。”秦塞通说着,便跃下了擂台。
考官无奈,只得宣布道:“考生墨守邪胜!”
“这是什么回事啊!又来这出!”“站着不动也能赢!我怎么就碰不上这种好事呢!”考生们说道。
墨守邪眨着眼睛。她还没反应过来,考试就结束了。当然,她又赢了!
“守邪!”墨守成大叫着冲进了考场。
很明显,墨守成睡过头了。妹妹墨守邪去考试的时候,也没忍心吵醒他。
“什么人在喧哗!”考官训斥了墨守成一顿。
接着,昆仑王与“镖王”李元宗相继到场。
“最后一场!考生墨守邪,对昆仑派英明神武掌门人昆仑王座下嫡派弟子一表人才、器宇轩昂、年少有为的…金玉公子!”考官卖力地拍马屁道。
“他在干什么呢?一口气说这么多,不嫌累吗?关键是我还没听清。”薛兰笑道。
“这一届的昆仑派大师兄!”“金玉公子?他不是一场都没比吗?怎么也有资格参加最后的决赛!”“快别胡说!让人听见了……”场下众人议论纷纷。
“金玉公子德才兼备,道德高尚,人中龙凤…风…那什么…年少有为!”考官解释道,“因金玉公子德武兼优,内外兼修,再加上昆仑王特别保举…咱们这次能一睹金玉公子的风采,真是三生有幸!”
“噗…哈哈哈哈!”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声传来,“哈哈!真好笑!好一个金玉公子,道德高尚!他要是有一丁点武德,那满地的猪狗畜生,早就成圣成佛了!哈哈!”
“你……”考官刚一开口,脸上已多了一道紫色的巴掌印。
“你有毛病吧!”昆仑王怒喝道,“让你当个考官,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金玉公子!金玉公子!”“金玉公子必胜!”“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原来…他就长这副德行啊!”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金玉公子装腔作势,摆了一个非常潇洒的造型。他仰望台上美人,正准备一跃而上。
“砰”的一声。金玉公子刚一离地,身子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住,将其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怎么回事!”观众台上,有人疑惑,有人窃喜。
“好丢人!”金玉公子爬起身来,他心道,“刚才…一定是脚滑了!”他对自己的轻功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砰!”
地上,金玉公子扑倒在地,有如一滩烂泥。
“这小子在玩什么把戏!”昆仑王身为他的师父,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
“请考生墨守邪下台!”昆仑派的考官“机智”地说道,“大海居于百川之下,故能成其大!考生位于擂台之下,方能成为众人之魁首!这最后的‘状元之战’,就是要……”
“啪”的一声,考官的脸上又多了一道紫色巴掌印。
“废话真多!”昆仑王任性道,“考生下台!”
“考试也快结束了!”杨玉山自语道,“昆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