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记得了吗?
“......”
席间,餐桌上蓦地一静。
众人脸色各异,一会儿看看陆廷,一会儿看看向晚,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只是看着陆廷殷勤的模样,众人心里难免感叹了一句。
如今,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不好意思,我去个洗手间。”
向晚收敛了几分冷色,然后自顾自从座位上起身,看都没有看旁边的陆廷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场面顿时又恢复了之前的欢颜笑语,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陆廷盯着向晚冷冰冰的背影,无奈‘啧’了声,而后小声嘟囔了一句。
“脾气还是这么冲,怎么就哄不好呢。”
隔着一个空位的边橙,闻言忍不住暗戳戳的挑了下眉。
她微微倾身,朝着陆廷凑近了一些,问道:“你到底怎么得罪她了?”
陆廷身子一摊,懒懒的倚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悠悠道:“我要是知道的话,我现在至于这么苦恼吗?”
说起来也是。
边橙印象中,从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陆廷就对向晚表现出来莫大的兴趣。
但是向晚一直很冷淡,时不时还会冷嘲热讽两句,更甚至言语间也会流露出对陆廷的鄙夷和不屑。
边橙自认还算了解向晚。
她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对待她们这些朋友,有时候说话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心里却是实打实的关心和维护
可在陆廷跟前,向晚不仅铁石心肠,还像个刺猬一样,严密防范着陆廷的靠近。
边橙虽然有心想了解,但是几次开口询问,向晚都是三缄其口,没说两句就绕到了其他的话题上面。
所以,边橙心里也是很清楚。
向晚真的很不想提及当年的事情,甚至心里很是抵触。
五分钟过去,向晚的座位依旧还是空的。
边橙默默坐在她的位置上埋头苦吃,心里想的却是:
向晚这家伙不会抛下她,直接偷溜了吧?
正想到这里,旁边又有人说话搭讪,边橙兴致缺缺的回应了几句。
大概是她性子看着软绵好说话,一会儿又开始有人撺掇的给她灌酒了。
还一杯一杯往桌上叠。
边橙相貌清丽,身段也不错,加上看起来安静乖巧的模样,很容易给人好感。
她长这么大,就是被人搭讪着过来的。
心情好的时候,会随便应付两句,没心思的话,也不会做太难看的事情,让对方下不来台。
但是,这种在饭桌上给女生灌酒的行为,她是真的一点也看不上。
眼瞧着边橙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了。
旁边的陆廷开始出来打圆场,替她把跟前的几杯酒都喝了。
“行了,你们几个大男人也好意思。”
陆廷音调淡淡的,眼里却充斥着几分责备,“自己喝就行了,敬来敬去,也不怕闪到手了。”
陆少的名声,当年在学校也是响当当的。
有他出面,自然其他人也不敢再把心里放到边橙身上了。
从此刻开始,边橙的耳根子才算彻底安静了。
稍倾,边橙端起跟前的饮料,朝着陆廷碰了碰杯,眼底透着一抹浅笑。
陆廷随意勾了勾唇,露出几分痞气,朝着边橙点了点下巴。
那神态好像在说:有没有被小爷我帅到?
边橙扬着眉,顺着陆廷的意思点了点头。
随即,陆廷直接坐到了向晚的空位上,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边橙,打个商量呗。”
陆廷一副有事相求的模样,自顾自低眉顺眼了起来,说:“帮个忙。”
边橙装傻,问道:“什么忙啊?”
“你这人。”
陆廷支起身子,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你帮我去探探向晚的口风,小爷我实在是不知道哪里惹她不痛快了,你问清楚了,我都能改!”
边橙撇撇嘴,有些看热闹的意味。
她问:“真坠入爱河了?”
“坠了,坠了!”
陆廷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我就一头扎进去了,咱俩好兄弟,这件事我就托付给你了。”
好兄弟......
怎么感觉这条路有点任重而道远呢。
边橙没应声,但是在陆廷眼里,这事基本算是默认了。
十分钟过后,向晚依旧没有回来。
陆廷坐不住了,同样以上厕所为名,急匆匆的溜出了包厢。
临出门之际,大概是想起了刚才边橙险些被灌酒的经历,他还着意回头嘱咐了两句。
“自己喝自己的啊!人小姑娘有对象的,你们少惦记。”
边橙:“......”
我可真是谢谢你。
说完,众人一副你知我知大家知的了然表情,看着陆廷火急火燎的疾步走了出去。
时间已经临近傍晚七点,夜幕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中规中矩的古香庭院内,微风阵阵,竹影摇晃,旁边假山旁坠着人工溪流和喷泉,淅淅沥沥的水声,萦绕在耳际。
向晚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看起来背影格外的单薄。
她的眼神淡淡的,仔细看的话眼角还有一些红,但她的神情已经和平常无异,只是看起来格外的沉默。
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透着一股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扰了她一般。
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陆廷盯着她的背影,看的入了神。
向晚一头大波浪的长发,没有染其他颜色,乌黑莹润,随着清风扬起。
陆廷摸了摸鼻尖,总觉得空气中涌动着属于向晚身上的淡雅香气。
“进去吧,别在这儿吹风了。”
陆廷静静的站在原地,低声道:“你要是不喜欢我那样说话的话,我以后不说了。”
向晚没应声,陆廷就显得很无措。
他默默又补充了一句,商量道:“行吗?别生气了呗。”
此时此刻,陆廷分外怀疑刚才那些人口中所说的,什么向晚当初暗恋他,还给他送情书的事情。
他甚至想,肯定是那些人瞎编的。
否则,他现在怎么会如此憋屈?
在向晚跟前,一点人权也没有。
向晚僵直的脊背软了软,她稍稍回头,留给陆廷一抹孤冷的侧脸。
在这样朦胧暗沉的光影里,陆廷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因为一个女人如此心动过。
可是,下一秒,向晚冷冰冰的语调,就摧毁了陆廷心里的那点旖旎之色。
“陆廷,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