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回程,门氏硬是与乔厉坐一辆马车,握着他的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也瞧不够。乔厉笑道:“都说了没什么事了。”
“哪里没什么事了,看这里,都划了一道痕了,若是留疤了怎么办?”
门氏摸着乔厉的脸,心疼得不得了。
乔厉倒是无所谓地笑道:“是不是更有男人味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你不晓得,当我听到一文回来说你掉下悬崖了,我当时觉得,这天都要蹋了。若是你有个万一,娘也活不成了。”
刚才在等消息的时候门氏还没有掉泪,这时,乔厉平安了,她却抹起了眼泪了。
乔厉当然劝慰不已。
另一辆马车上,钱氏却摸着腰酸腿疼的胳膊,心中暗自抱怨不已,也没什么事,折腾来折腾去的。
朱承平则骑着马,跟在钱氏的马车旁,一路前行,十分沉默。
等回到家,自是免不了乔氏几姐妹问长问短的,柳如月见到了朱承平,忙迎了上去,同他一起送钱氏回她的院子。
慧兰几个晓得谢宛云受伤之后,均露出了担心之色,问送去了哪里。门氏哪里晓得,只说明日一早派人去大将军王府里打听。
可欣听了,不假思索地道:“娘你怎么回事啊,二姐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受了伤哪有不是家里人带回来,任由外头的男人带走的啊。哥哥你也是,怎么也不拦拦?”
即使她年纪小,也觉得这样是不妥当的。
慧兰、淑仪虽然没有明着说,但看表情分明也是挺不解的。
“大人这样做自然有大人的道理,小孩子家的胡乱说什么。”
门氏不悦地道,然后推说时间太早了,把慧兰姐妹几个全赶回屋睡觉去了,她自己也心情有些不好地进了里屋。
乔文山则悄悄地朝乔厉招了招手,两个人去了院子。
夜空中,一轮弯月当空,淡淡的、白白的、柔柔的发着光,显得如此地温柔。
“娘是怎么啦?”
乔厉不解地问乔文山道。
“没什么的,女人家,就是容易迷信。也不晓得是听谁说了什么还是她自己瞎想的。一听说你出事了,她就觉得二丫头的命有些太硬了。家里的人全死了,现在,觉得她又克了你,害得你差点丧命。所以,这心里头,就有些不自在了。”
原来如此,乔厉是说怎么突然就换了一个态度。
“你娘现在这个样子,勉强她去见你二妹妹也不好。但是,可欣说的也有道理,没有一直把女儿放在外头不理的道理,更何况,听一两说,这回二丫头受伤也是因为你在外头结了仇的原因?”
“那个一两,话真多。”
乔厉不悦地道,皱起了眉头。
“怎么,和别人说不行,连你老子你都想瞒着?小兔崽子,别以我睁一只眼闭一眼不管你,就当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儿了。这回吃一錾长一智,凡事也别太做绝了,给别人留条后路。”
乔文山语重心长地道:“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别忘了,乔家可全靠你了。什么钱啊、权啊之类的东西,虽然重要,可再重要,也比不上你的命。”
乔厉却是眸光一冷。
“放心,他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的。”
既然如此不识相,敢找他的麻烦,那就只有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了。
乔厉眼中的阴狠收入了乔文山的眼中,不由暗自叹息。他没这个能力,乔厉从十岁起,就一手挑起了这个家。钱氏的嫁妆虽说颇丰,可是,乔文山却是个大手大脚的,早就败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比普通人家稍稍强点。而乔厉长大以后,接管了这个家,乔家在他的打理下,越来越富裕,整个家业,可以说是乔厉一手创下的。
在乔厉的面前,乔文山也摆不出当爹的谱。
只能在心里暗暗自责不已。
“明日,你和爹两个一起去接你二妹妹回来吧!你娘是指望不上了。”
“是,爹。”
咚、咚咚、咚咚咚,连续而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慈心堂的宁静。慈心堂的人坐息一向十分规律,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入睡了。
可是,敲门的人是如此锲而不舍,并且,大声地嚷着:“快给爷开门,再不开门,爷一把火把这儿给烧了。”
哪里有这样霸道无礼的人。
本来因为怕是有什么急诊的病人,慌慌忙忙跳下床,摸着衣服就往头上套的小米反而动作变得慢吞吞地起来了。这样蛮不讲理的病人,就让他去多等一下好了。
小米不急、一点儿也不急。
他还迷迷糊糊地用手抹了抹眼角的眼屎,又掩着嘴大大地打了哈欠,好困啊。
若是放弃了这里,再去寻别家那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那人会不会真的放火烧这里,小米一点儿也不担心。这种狠话,小米听多了,还有病人急得扬言要砍全家的,也没见人真正动手过。
不过,小米这个经验主义这回却是不大适用了。
武霸天的确没有真的放火烧慈心堂,他只是抬起脚,一脚就踹破了慈心堂的大门。大门轰然倒地的声音振耳欲聋。
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小米被惊地跳了起来,眼睛四下打着转。
地震了吗?
他的眼睛拼命地找着桌子,不、也许还是出去更稳当一些。小米还小的时候经历过一场地震,当时,房子都蹋了,好多人被压在了屋子里。因此,小米对这事特别敏感,脸都白了。只是,心里虽想着要跑出去,腿却迈动不了,好像不属于他自己了。
而没有人阻拦的武霸天已经径直闯入了后院,大喊:“大夫呢?还不快给爷出来?真要等爷把这里全拆了吗?”
只要有用,武霸天是绝对不会介意这么做的。
“哪里来的小子,竟然这么嚣张?你姓甚名谁?哪个府里的?”
向伯不悦地喝道。
想他们慈心堂,当年可是连先帝都曾经请入宫里去治病的,虽然这些年败落了,可是,也容不得有人这样欺到他们的头上。
谢宛云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向伯,对不住了,吵醒你了。”
此时,六小时已经差不多过去了,药效已经退了许多,身体里不再有那么灼热,但是,却开始泛起冷来,而且,浑身虚脱。只是几个字而已,她却说得气喘吁吁。
向伯这才看到了武霸天怀里的谢宛云,正要出言相问。
另一个惊讶而担心,甚至有些惊恐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莫姑娘,你、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