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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谢宛云发出了一声惊叫,连忙用手捂住了脸,浑身颤抖着,似乎被吓得不轻。
  钱氏、柳如月、门氏及乔氏三姐妹慧兰、淑仪、可欣也是吓得不轻,这脸、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一张脸。
  尤其是和旁边的于闲相比,一个是金童,一个则是夜叉。
  几人也是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眼里尽是惊怖。
  于闲赶紧捡起了地上的帏帽,给谢宛云罩上了,哄着她道:“没事,忘儿,没事了啊,别害怕,表哥在这里,啊,别怕。”
  只叫了一声,谢宛云就没有再叫了,戴上了面纱的她,变得安静了许多,只是,那不停颤抖的身子表明了她的饱受惊吓。
  原来是个毁容的可怜姑娘,难怪会戴着帏帽了。
  柳如月轻舒了一口气。
  从秋痕的口中可从来不曾听过谢宛云毁容的事情,事实上,谁又会想到从湖底下冲出去的人会活下来,浑身上下还被底下的尖石的棱角给毁成这样呢?
  所以,柳如月的疑心一下子消去了。
  只是个背影相似的姑娘而已,而且,名字也不同,个性也不同,谢宛云可不是这种胆小的姑娘。
  消去了心中的疑念,柳如月的心中总算轻松了起来,遂歉意地道:“对不起,这位姑娘,是我太不小心了,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
  谢宛云却只是摇了摇头,并不作声。
  她以前毕竟和她们生活了太长的时间,多说多错,被发现漏洞的可能性就越高,而且,她现在是个生性害羞、胆小、不喜欢说话的姑娘,又受了惊吓,不说话也是正常的。
  于闲就接过了口,道:“不要放在心上,你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我这表妹受了惊吓,我还是早点带她回府,就先告辞了。”
  说完,于闲就欲带着谢宛云离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氏却开口了:“年轻人,说起来都是我这侄女儿失礼了,对贵表妹造成了这样大的伤害。若是就此离去,多不好意思,不如,我请你们吃个饭,赔个礼吧!要不然,我这心里啊,就是过意不去。”
  “不用了,也不是多大个事儿,夫人不必放在心上的。再说,我表妹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吃饭。”
  于闲客气地道,只望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心中暗悔怎么就选在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竟然跟仇家撞到了一块。谢宛云的状态很让他担心。
  可是,门氏却是越挫越勇,更是拉住了于闲的袖子,继续道:“今儿个不成,改日也行啊。我这个人啊,若是对不起人了,这连晚上睡觉都会睡不安稳的,这个客,得请、一定得请。”
  “母亲!”
  淑仪的脸火辣辣地,丢死人了。
  她轻叫了一声,试图制止她这种丢人现眼的行为。但是,这点儿小动静哪里会被门氏放在心上,理都不理,硬是拉住了于闲,就是不肯松手。
  于闲无奈,就在这时,却发现谢宛云扯了扯他的袖子。
  于闲的心中一动,也就顺势答应了。
  门氏详细地问了地址,又说好改日派了人送帖子去请,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于闲他们。临走的时候,一个劲儿地挥着手,嘴里一直道:“慢点啊,路上小心啊,改日见啊。”
  那架势,简直比青楼里的老鸨还要殷勤。
  “母亲!”
  淑仪稍稍加大了一点声音,歉意地看着钱氏、柳如月。这于闲同那已经故去的东院谢氏既然是亲戚关系,那不是给姨母、表姐的心上添堵吗?偏母亲一点儿眼色也没有,还要与那于闲套近乎,而且,对方明明不情愿的样子,她却似乎完会没有发觉,简直是强迫别人了。
  有的时候,淑仪真的很难理解母亲究竟在想些什么。
  真是丢脸死了。
  听到她的叫声,门氏却瞪了她一眼:“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姑娘家的,在外头也不晓得含蓄一点。”
  淑仪咬了咬唇,眼中微红。
  若不是母亲实在太过失礼,她何苦如此呢?
  可欣见状,就握住了她的手,然后,笑着催促门氏:“娘,咱们还是快进去吧,这大门口被咱们给堵住了,别人都没有法子进去了。”
  一行人,这才进了大殿,分别跪在了放在地上的薄团之上。
  钱氏跪着,希望这一切的厄运赶紧过去,希望皇贵妃娘娘能生个皇子,希望,最后一个愿望,她祈求了几十年,却是从来没有实现过,但是,她仍然忍不住地在心中祈求,希望有一天,那个男人能有再对她露出笑容的那一天。
  柳如月也跪着,她祈求,能和朱承平夫妻美满,还祈求,想到这里,柳如月的脸带红霞,希望能赶紧再怀上一个孩子,最好是儿子的话,那就好了。那样,即使那谢家族女占了东院的名份,嫡长子也是出在她的名下。
  门氏和乔家三姐妹也在祈求,虔诚地。
  不论是智是愚,是善是恶,在神明的面前,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如此渺小,犹如蝼蚁。
  回去的时候,于闲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里头,他担心地看着谢宛云:“怎么样?还好吧?”
  谢宛云摇了摇头,露出了个笑容。
  “我没事,只是,实在没有想到会就这样撞上。下次,下次再遇上的话,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不过,经过这事,也给了谢宛云敲响了警钟,让她发觉了自身的一些不足就是了。
  既然她打算以另外一种身份出现,那么,她就必须真的成为另外一个人。可是,她现在只是改了一个名字,其余的,却跟以前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怕引起了柳如月的怀疑,所以才会故意掀她的帏帽。
  要不然,前些日子谢宛云每日带着帷帽出门,怎么就都没有发生过这么巧的事情呢?
  所以,从现在起,她得学着成为另外一个人,尤其是彻底地改变一些过去的习惯,要不然,在熟悉的人面前是很容易漏出破绽的。
  “对了,表妹,你刚才为什么让我同意那门夫人的邀请呢?”
  于闲不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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