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多情却似总无情(24)

  甄善倒是想杀他,但杀了,任务也就完不成了,不划算。
  “毒药?”谢宁眸色幽冷。
  嘭,甄善将药碗搁在桌子上,“爱喝不喝。”
  话落,她转身去拿了扫帚和簸箕,将屋子里的陶瓷碎片扫干净。
  若这屋子是谢鬼畜的,她理都不会去理。
  但这是人家老夫妻的,她不扫,就得给别人添麻烦,她又不是谢鬼畜,如此缺德。
  谢宁看着她熟练打扫屋子,半点没有尊贵嫡长公主的架子,眸光微动。
  甄善打理好了屋子后,看都不看某个鬼畜一眼,直接走了出去,似乎跟他多待一会儿,都会玷污了她的眼睛似的。
  谢宁:“……”
  孽徒!
  中午吃饭的时候,甄善端了一碗粥和几个馒头进来,直接搁在桌子上,转身走人,爱吃不吃。
  “……这就是你对师父的态度?”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的态度,还不是师父你老人家教出来?”
  他也不看看他自己,有哪点师长的样子,还要求她尊重他,脸皮真厚。
  她能给他拿饭,就已经很是大度能容了,他还想咋滴?
  谢宁薄唇一抽,“你给为师送饭,可不是你有多善良,是怕那对老夫妻看出什么不对吧?”
  “那又如何?”
  “没如何。”
  “说到这个,师父,你现在可是我倒霉被人抛弃、又被人砍的哥哥,叫王蛋蛋,我呢,叫王丫丫,记得了。”
  提到这个名字,谢宁脸色瞬间黑出新高度,磨着后槽牙,“甄善!”
  “师父有何赐教?”
  “这么蠢的名字,你真敢啊!”
  甄善摊手,“没办法,我在冷宫待了三年,目不识丁,要起什么高雅的名字,抱歉,不会,而且,都说贱名好养活,师父,我可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你伤快点好。”
  “呵呵!”
  见他气得又快吐血了,甄善心情甚不错地走了出去。
  谢宁闭了闭眼,每次见到她,他都得克制一次杀人的冲动。
  再次后悔,当初他怎么就留下这个祸害?
  只是,谢宁看向窗外,那丫头的能力,他还是了解一些。
  想来她应该用了什么办法躲过韦三的围堵,偷偷出来。
  所以现在,不管是他的人,还是韦三,都会以为他还在森林中。
  呵,她可真能啊。
  但现在,他确实得想办法先恢复内力会比较好些,否则,太过束手束脚。
  ……
  晚间
  “你作甚?”
  甄善躺在床上,看傻子一般看着他,“睡觉啊!”
  “你睡觉为什么要跑到我床上?”
  “我说谢太尉,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人家老夫妻也就两间屋子,我不睡这睡哪儿?”
  真以为她想跟他睡一张床吗?
  她都没嫌弃他,他还来叽叽歪歪的。
  “男女七岁不同席,你到底有没有自觉自己的身份?”
  “师父,要我提醒一下吗?先前是哪个不要脸的总是蹭到我的床上去的?您的自觉呢?”
  谢宁嘴角直抽,他那时不过就是想看她吃瘪,结果,她比他还淡定。
  而且,他也没一晚上都躺在她床上。
  “你去睡地上!”
  “搞清楚,这间屋子算起来也是花我自己的银子租的,我睡地上?师父,你想得可真美啊。”
  “我是你师父,尊师重道懂吗?”
  “不好意思,我是冷宫出来的,没见识,不懂。”
  “你……”
  “再说,你是个男人吗?”
  “甄善,你这个、这个……”
  谢宁指着她,想骂人,但自认优雅的某人,实在骂不出那等粗鄙的话语来。
  “要么你就去睡地上,要么就闭嘴睡觉,”甄善冷冷地说道。
  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呢?
  “甄善,你别太过了!”
  甄善冷笑,谢宁立即警惕,但突然后颈一疼,他浅淡眸子睁大,满是戾气,却抵抗不了困意,意识渐渐消失。
  甄-善!
  缺儿浑身都是哆嗦的,它竟然扎了上神转世了,嘤嘤嘤,它以后会不会被捏死啊!
  甄善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放心,有本宫在,谁都动不了你。”
  缺儿扑到甄善的脸上,“娘娘,吓死缺儿了。”
  她温柔一笑,“傻缺儿。”
  缺儿两眼瞬间又变成红心了,为了娘娘,赴汤蹈火都行,扎上神转世算得了什么?
  甄善轻柔地点了点它的眉心。
  只是,随即,嘭!
  缺儿眸光成惊悚了。
  “娘娘!”
  甄善收回脚,冷眼地看着摔到床下的某个鬼畜。
  真以为她那么好脾气?
  不想睡床,那就睡地上去吧。
  甄善躺下,拉起被子,“别管他,我们休息。”
  缺儿:“……”
  它看着床下被娘娘踢下去,摔得七仰八叉的上神转世,一瞬间泪流满面。
  这一世别说相爱了,两人压根就是往死里作对方啊。
  咋办?
  谁来救救它?
  “娘娘,上神转世还受着伤呢。”
  “死不了。”
  缺儿:“……”
  一首凉凉,送给上神转世,也送给寄几。
  ……
  翌日,谢宁眼神杀了甄善一天,但娘娘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基本拿他当空气。
  眼神要是能杀人,娘娘早就千疮百孔了。
  随后,谢宁似乎也开窍了,不再跟她对着来,免得自己吃亏。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等他恢复内力,有她好看的。
  养了几日,除了毒,谢宁身上的伤,基本都好得差不多了。
  这日清晨,他走出屋子,见她蹲在院子中,帮着楼家老夫妻烧陶罐,精致小巧的脸蛋带着乖巧纯真的笑意。
  他微怔,遇到她那么久,她会笑,但不是冷笑,就是在演戏,从未有过像这般孩童真心地开怀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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