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融于水

  “我承认……我不是何仙姑的对手!她如果亲自前来的话,那我只有逃命的份!但对付你这个没长毛的小丫头,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秦菲冲灵柔嘲笑道。
  灵柔气的直跺脚,红着脸啐道:
  “你才没长毛呢!老妖妇!”
  秦菲不再理睬灵柔,转身对我道:
  “白辉,事情发展到现在,我该说的也都说了!难道你还执迷不悟?还不相信我么?”
  “我的修为……想杀死你们这两个小娃娃,简直易如反掌!同样,我有至少一万种法子,能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又何必浪费时间,编故事给你听呢?”
  “你……的确是我的亲弟弟啊!”
  身影从原地消失,下一秒,秦菲出现在我背后,在我耳边轻声低语道。
  “拿什么证明?”心脏扑通一跳,我没回头,站在原地皱着眉道。
  秦菲在我耳边吹气道:“当年那个人将你抢走后,抽掉了你身上的所有蛇血,又给你换上了人血,但你是条蛇!这点靠换血是无法改变的!”
  “我能闻到,在你体内还残留着一丝蛇血!它很稀薄!但它的确存在!作为你的血亲,只有我才能闻到它!”
  秦菲伸出锋利的手指甲,沿着我脖颈轻轻划动着,那种冰冷而刺骨的感觉,带着微微的疼痛,让我脖子上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别碰我!”
  大吼一声,我将秦菲一把推开!她脸色微微一白,对此倒也怎么介意。
  冷冷瞧了眼秦菲,我走到灵柔面前,问她道:
  “柔儿,当初祖师爷何仙姑显灵时,难道她都没瞧出我是条蛇?”
  按理说,何仙姑神通盖世,纵横宇宙间,假如秦菲所说的这一切都属实,那何仙姑一定能瞧出我的真实身份!
  但那天在玉像前,何仙姑显灵,用金光贯体强行提升我修为时,她为何对此却只字不提?
  我将自己的疑惑说出后,灵柔皱着眉摇头道:
  “在祖师爷看来,世间万物皆可成仙!修为达到她那种地步,自然不会在意你是人,还是其他东西!一切生灵,在祖师爷面前都是平等的!”
  “当年,就有几个动物仙拜入祖师爷门下,祖师爷待它们一视同仁,她没点破你的身份,这倒也没啥奇怪的……”
  厌恶地瞧了眼不远处的秦菲,灵柔拉着我胳膊小声道:
  “只是,这也不能说明你是蛇啊?一切都只是秦菲信口雌黄,我们凭啥要相信她啊!”
  我点了点头,灵柔的想法和我一致,这姓秦的编故事一流,但蛇仙的话,我怎么可能会信?
  转过身,我戒备地对秦菲道:
  “你说我是蛇,我是你亲弟弟?那就赶紧拿出证据来!不然我们也没必要跟你在这瞎啰嗦!好吧?”
  秦菲轻轻一笑,道:“证据?当然有证据!”
  “带我去何家!来场滴血认亲!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的!”
  按照秦菲的说法,在我还是婴儿时,体内的蛇血就被抽干,重新换上了人血,但过去了这么多年,我魂魄中的血性被渐渐唤醒,如今的我,体内已经有了一丝稀薄的蛇血!
  但蛇血的比例很低,大概只有万分之一那么点,想不到……如今秦菲居然提议要滴血认亲?
  这是一种最原始的认亲方法,从古代流传至今,据说此法相当准确,但不知为何,听到秦菲的提议后,我出于本能地拒绝了她:
  “不用麻烦了吧?我还有个会要开,以后再联络吧!”
  说着,我跟灵柔转身要走,秦菲却不乐意,尖叫一声,她猛地追过来拦住我们,用冷冰冰的口气道:
  “不把话说清楚就想走?没那么容易!白辉!你要是不同意滴血认亲的话,我也不勉强你,你可以走!”
  “但这个何家老祖,今天就留下来吧!”
  疯叫一声,秦菲朝灵柔身上狠狠抓去!
  眼看秦菲要翻脸,我急忙用身体挡在灵柔面前!秦菲舍不得伤我,急忙把手收回,冲着我不停冷笑着。
  无奈下,我只得答应了她的要求。
  主要是秦菲实力太过恐怖,我跟灵柔两人联手,也绝不可能斗的过她!
  这条蛇的道行超过千年,实际修为可能达到了魔尊境巅峰!甚至达到了更恐怖的天境!
  刚好,既然秦菲主动提出要滴血认亲,那就来!
  我是蛇?还是人?滴血认亲是不可能撒谎的!秦菲编造出的谎言,很快就将被揭穿!
  我们三人朝何家前进,一路上,秦菲像个来自地狱的幽灵,紧紧贴在我跟灵柔背后,还不时朝我俩脖子上吹冷气!
  弄的我心里一阵恶寒!回忆她说讲述的那个故事,我身体里的阴冷感觉,越来越强烈!
  假如我真是条蛇的话……那?
  没一会功夫,我们在秦菲的劫持下,回到何家大院里,这事毕竟关系重大,灵柔没敢惊动其他人,带着我们来到一个隐蔽的房间,又吩咐下人去端来个盛满水的碗。
  秦菲毫不含糊,指甲盖直接划破自己手指,挤了滴血出来!
  她的血……如墨汁般漆黑!其中散发着奇异的香气!
  灵柔站在我旁边,美目一眨不眨地盯着秦菲,生怕她会使诈!
  但秦菲的手脚很干净,并没有使诈,只见蛇血沉入水中后,微微融化开,又很快重新凝视,静静躺在碗底。
  “该你了!”秦菲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吸了下,冲我命令道。
  咬了咬牙,我将指尖一口咬破!也挤了滴血进去!水里的颜色,顿时变得一片暗红!
  我的血液完全被水化开了!过了好久,这才重新凝视并沉淀下来。
  当水的颜色重新恢复正常后,我目光死死注视着碗底!
  两滴颜色完全不同的血珠,各自静躺在水碗底部,彼此相隔约几公分,谁也不理睬谁。
  这一状态持续了几分钟,我悬起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高兴了没多久,突然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两滴血液仿佛察觉到了彼此,受到对方的召唤后,居然缓缓地靠近!
  碰在一起后,它们完美地彼此融合在了一起!
  而且更诡异的是……融合后的血珠,慢慢蠕动,在碗底形成了一条扭曲的蛇形!
  我x!
  当看到那条蛇形血液后,我头皮嗡地一炸!猛地后退了几步!
  这么说……我真的是条蛇?不!这怎么可能?
  无法接受这一现实的我,全身的血液都被冻僵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恐惧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瞧见碗底的情景,灵柔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见我俩脸色如此难堪,秦菲捂着嘴甜笑一声,开口道:
  “至于吓成这样?蛇怎么了?告诉你们!蛇比人干净多了!如今这个社会,有多少人的心肠……比蛇蝎更恶毒?”
  “多少人性格冷漠,自私?言谈举止恶毒卑鄙!人人都是如此,这个社会才如此充满戾气!人心!才是最肮脏的东西啊!”
  “自古以来,人类对于蛇充满巨大的误解!蛇的本性并不坏!它只是按照本能行事而已!特别是修炼出道行的蛇仙,一直都以善良著称!”
  “从出生那刻起,父母就教导我们,要多行善事,多积善德!修行几千年以来,咱父母可没做过一件害人的坏事啊!”
  ……
  我的意识有些模糊,秦菲后面说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清楚,蛇好蛇坏,这不是我关心的,我只是无法接受这一现实!
  我是条蛇?老天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回忆起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我双目充满血丝,忍不住朝秦菲大吼道:
  “不!你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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