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愭

  朱小青看赵昚这反应,明显就是故意回避,而且赵昚近来只字不提要为他和赵小颖赐婚的事,料想这赐婚的事情肯定是中间生了枝节。
  赵愭学了一阵射箭之后,赵昚又命旁边的师傅教赵愭练拳脚功夫。
  赵愭生得有些瘦弱,练拳脚力量明显不够,但他学得极为认真,一招一式都尽力按着师傅的要求来。
  朱小青和赵昚在一边看着,都欣慰地笑了。
  朱小青道:“练武是大皇子的弱项,但近来进步很大啊,这拳打得越发有模有样的了。”
  赵昚自从上次在文德殿将朱小青一通大骂之后,与朱小青之间觉得很有隔阂,而现在听朱小青夸赵愭,心里觉得自在多了,因为赵愭是他最喜欢的孩子,听到朱小青夸赵愭,他一下子心情就好了。
  赵昚跟到赵愭附近,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朱小青也站到了赵昚旁边。
  赵昚道:“这孩子果真是样样都好,虽然练武稍稍弱些,但是他也不偷懒,不怕苦,也喜欢来这练武场。”
  “微臣也觉得大皇子和官家年轻时很像,有股韧劲儿。”朱小青夸赞道。
  赵昚欣慰地笑着,道:“是啊,愭儿很小的时候朕就觉得他像朕,看到他就像看到小时候的自己一样。”
  朱小青看着赵昚那满足的样子,突然也羡慕起这对父子来,也幻想着自己哪天也有个很像自己的儿子。
  赵昚和朱小青默默看了一阵,突然赵长乐在旁边喊道:“下雨了,官家,快回吧。”
  赵昚抬起头一看,太阳躲进了乌云中,但太阳光还有些刺眼,雨下得很希,像是很快就要停下来。
  赵愭朝赵昚这边看着,笑道:“父皇不必担心,这点雨愭儿才不怕,接着练就好了。”
  赵昚笑着点点头,向赵长乐道:“就按大皇子说的办,他都这么大了,哪有那么弱。”
  赵长乐给赵昚撑着伞,眼睛看向赵愭,笑着夸赞道:“大皇子虽然年纪小,这模样儿还真有些英雄气概,这是官家的福气,是大宋的福气啊!”
  赵愭知道几人都在夸他,在停歇的间隙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和汗水,朝赵昚自信地笑了笑。
  朱小青感觉雨下得又大了些,他看到赵愭后背上的衣服已经打湿,两鬓的头发沾在了脸颊上,便转身向赵昚,劝道:“今天就到这里吧,雨也大了,别让大皇子着凉了。”
  赵昚这才点头应允。
  朱小青上前叫赵愭,当他的手掌搭在赵愭的肩上时,赵愭突然哆嗦了几下,缩了缩肩膀,打了个冷颤。
  赵昚看到赵愭这个样子,一下子又心疼起来,吩咐赵长乐道:“找顶轿子快把大皇子送回到他母亲那儿去,吩咐他母亲好好照料。”
  钟灵宫中,曾青青穿着白色中衣和赵昚两人坐在榻上摆着棋局,夜色刚黑,四周静悄悄的,一切都显得静谧而安详。
  赵昚和曾青青相对坐着,眼睛看在棋盘上,手肘撑在小几上,托着下巴,宠溺地看了看曾青青,道:“就你名堂多,晚了也不歇息,硬要朕陪你杀你盘才肯睡。”
  “最近睡早了总是睡不安稳,官家在这里陪我下下棋,说说话,我心里就没那么慌了。”曾青青笑着看了赵昚一眼。
  “好,陪你。”赵昚装出无奈的样子,但语气中却难掩喜悦。
  两人一盘还没下完,屏风后面的宫女勾着身子朝里说道:“官家,祥福宫来了人,说是大皇子身体抱恙,皇后娘娘请您过去看看。”
  曾青青将手中的棋子放下,一脸诧异地看着赵昚,道:“哎呀,大皇子这是怎么了,我听了也很是担心,官家快去看看吧,孩子还小,守在身边终归要放心些。”
  曾青青说着,从榻上起来,草草地穿上外衣,上前搀着赵昚,担忧地催促着赵昚:“大皇子也是个惹人疼的孩子,我见了都恨不得能带在身边照顾,官家平时最疼他了,这生了病官家心里肯定担忧,放心吧,太医一来,自然很快药到病除了。”
  赵昚满面愁容,在曾青青手背上拍了拍,重重地叹了一声便出去了。
  赵昚出去后,曾青青失落地坐回到榻上,冷冷地朝旁边的宫女道:“四月,赶紧过来将棋盘撤了,看着怪闹心的。”
  这四月自从曾青青入宫后一直跟在曾青青身边,很会察言观色,脾气又甚为温和,经常为曾青青讨好赵昚出谋划策,很得曾青青的信任。
  四月一边收拾着棋盘,一边查看着曾青青的脸色,柔声安慰道:“娘娘不必忧心,皇后时不时地将官家叫过去,也是因为有大皇子在她那儿,大皇子过两年也是要住出去的。只要官家的心思在娘娘身上,这些就都只是暂时的,赶明儿娘娘再生下小皇子,官家肯定日日都在咱们这儿。”
  曾青青坐在榻上,痴痴地看在屏风上,低声说道:“生下小皇子,呵呵,这只怕是指望不上了。”
  四月靠在榻边上,笑着安慰曾青青道:“娘娘说的什么话呢,娘娘还这么年轻,模样儿又生得好,肯定会生下个漂漂亮亮的小皇子。”
  曾青青冷笑了一声,失神道:“我也想啊,有了小皇子肯定能拴住官家,我也想有个孩子热热闹闹的,但这孩子生不得,生下来会是个祸害。”
  “娘娘在说什么呢?奴婢都听糊涂了,怎么可能会是个……祸害,娘娘快别这么说,奴婢也当娘娘从没说过这糊涂话。”四月被曾青青这番话吓得瞪大了眼睛,又朝外头看看,生怕还有其他人听到了。
  曾青青进宫以后,一直都受赵昚宠爱,但是她没怀上孩子的事也让宫里众人很疑惑不解,这成了大家关注的一个谜团。也有了各种各样的传言,有人说她得了怪病,也有人怀疑到了她的身份。
  曾青青心道:“这孩子要是生下来,有着金和宋两边的血脉,他长大了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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