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她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依稀听到客厅里有走动的声音,接着是说话的声音。
  她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迷迷糊糊间好像是甄美美要给她打电话,结果听到她房间里手机振铃的声音,她和果果都是一怔,飞快的跑到房间里来,便看到被子底下,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叶清歌。
  “妈咪——”叶果果扑了上去,抱住了叶清歌,因为担心,鲜少哭的她害怕的哭了起来,“妈咪,你怎么了?你生病了吗?你不要吓果果啊,果果害怕!”
  一旁,甄美美也紧张了起来,但她没有慌乱,给叶清歌摸了摸温度,又望闻问切了一番后,回自己的房间拿药去了。
  “果果,帮你妈咪倒点水来,小心别烫着啊!”甄美美嘱咐道,然后将她带回来的药拆开。
  果果听话的倒了水过来,跟甄美美一起将叶清歌扶坐了起来。
  先前还迷迷糊糊的叶清歌,被她们的声音一吵,清醒了许多,但头还是晕乎乎的,什么都做不了。
  “清歌,我们现在喂你喝水吃药,你能明白我说什么吗?”甄美美在她面前,嘴型放得很大的说道。
  叶清歌的眼睛看人还有些模糊,但还是配合的点点头,旁边的果果也安静懂事的看着她,没有再大声哭闹。
  叶清歌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朝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果果也不挑剔,抓住她的手,红彤彤的小眼睛也冲她笑了起来:“妈咪,你乖乖吃药,吃完药你就好起来了。”
  没有追问她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她们两一大一小,亲自服侍喂她喝水吃药。
  当苦涩的药含在嘴里,苦味蔓延开来的时候,叶清歌恍然想起一个模糊的身影,高大却看不清他英俊的模样,但她清楚,那个人是席墨枭。
  他昨晚好像也喂她吃药了,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喂的,弄得她醒来后,满嘴都还残留着那股苦涩的味道。
  现在再碰到这苦味,她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甄美美和果果期待的眼神中,用力把药吞进了肚子里。
  药吃完了,水也喝了,药效很快起了作用。
  甄美美和果果陪着她聊了几句话,甄美美牵着果果的手说:“果果,你妈咪今天不舒服,你今晚跟阿姨一块睡好吗?让你妈咪好好休息。”
  果果懂事的点点头:“好。”
  一大一小又扶她躺好,给她盖好被子后,都离开了她的房间,关上了灯。
  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后,叶清歌的脑海里,再次浮现昨晚被他带着去坐跳楼机的场景。
  她并不怕高,但是她害怕那种失重坠下的感觉,好像自己的生命在下一刻就走到了尽头,那死亡来临的瞬间,真是可怕极了。
  而她,整整体会了九次,生不如死。
  她咬着唇,默默的流着眼泪,或许人在生病的时候,总会无比的脆弱吧。
  迷迷糊糊间,她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着,脑海里又出现一副画面,是她跟席墨枭快要随着跳楼机坠下去的瞬间,席墨枭问她的那句话。
  “清歌,你愿不愿意陪我去死?”
  他的音容相貌似在眼前,愿不愿意陪他去死的这句话,在她的脑海里响了一遍又一遍,不停的折磨着她。
  哪怕是在梦里,她也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往下坠,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把她吓醒,又迷迷瞪瞪的睡着。
  如此折腾了一晚上,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终于安慰了些许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甄美美和果果蹑手蹑脚的来到她的房间,看到睡得很沉的叶清歌,甄美美微微震惊,怎么过了一晚上,她非但没有好起来,好像还更严重了些的样子?
  这些话她没有对果果说,怕她会被吓哭。
  她用手覆盖在叶清歌的额头上,结果不出她所料。
  “美美阿姨,我妈咪她到底怎么样了?她怎么还不醒啊?”叶果果见她一直不说话,便焦急的问了出来。
  甄美美将自己脸上写着的担忧两个大字隐去,朝果果笑了笑,撒谎道:“果果放心,你妈咪她没事,她肯定太累了,等她再休息休息,说不定等你放学回家她就好了。”
  果果似信非信的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而是跑去于是拿了叶清歌平时常用的一块毛巾来,轻轻给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美美阿姨,我今天能不能留下来照顾我妈咪?”果果边给叶清歌擦汗边问道。
  甄美美心里大骇,难不成果果发现了什么?
  叶清歌现在病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如果将果果独自留在这里的话,她也不放心。
  想了想,她打算跟医院那边请个假。
  只是她电话还没打过去,医院那边就来了电话:“甄美美,你赶紧赶过来,有两个病人出了车祸需要立刻做手术。”
  没有多余的废话,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人命关天,早已习惯这种生活的甄美美赶紧站起来,对果果道:“果果,阿姨医院有急事,你今天就留在家里照顾你妈咪,不要乱跑,有陌生人来你不要开门,不要出声音,倒水注意烫,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伤……等阿姨有空了,就给你们老师那边打个电话,相信这样的特殊情况他们能够理解的,废话不说了啊,阿姨走了,照顾好你自己和你妈咪。”
  她边整理着边唠叨,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提着包包就出了门。
  果果仰着头去看门已经被紧紧关上,她放心的收回头来,跑到叶清歌的床边,安静的陪着她。
  一开始,她只是安静的看着熟睡不醒的叶清歌,满脸都是疑惑和担忧,但她知道,她妈咪一定不会有事的,所以她没有再像昨天那样哭鼻子。
  怕叶清歌醒来口渴,她倒了点水在旁边冷着,然后拿了幼儿园的画本,开始画画。
  把她妈咪熟睡的模样画了下来后,果果四处找画的东西。
  小眼睛四处寻找,突然看到叶清歌枕头边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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