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熟的修士
酒楼之中零零散散有大约五十多散修。
那七八散修原来是为了攀比才大伤和气,此时两方各有四人,正在酒桌上张口大骂,字里行间全都是污言秽语,跟修士一词根本不搭边,几人更像是地痞流氓。
原来,两面都摘了熊胆。
这妖兽熊胆也和正常熊胆一般,极具药用价值。两面摘来的分别是两种异兽熊兽的胆,两方都对自己那一边夸大其词,话不投机半句多,双方就骂咧起来。
雷尘一眼扫去,两方手中那新鲜熊胆,最多也不过二品之物,放在一般的复元丹之中倒也合适,但价格最多也就几百丰元币而已,哪有什么极好极坏之分。
不过这群散修好似看足了热闹,也不顾那痛哭流涕险些砸了酒楼的老板的哭哭啼啼,此刻都聚集在两面桌子前,其中又有不少看似有大学问的散修在其中评判。
人群之中修为冗杂,高的有凝元三四层的实力,大多数的都是聚气阶段的修士,双方八人摘来的熊胆,看似应该也是一二阶的妖兽,阳谷州的边缘也挨了些风剑宗家门外的妖兽山脉,所以这类妖兽素材也还算多。
若是雷尘,恐怕那曾了一身松柏油皮毛的大熊也只不过一道剑芒的事情,不过双方可是下足了力气,休说一路上的补给和家伙事,单纯四人一趟的路费就是不少钱。
酒楼之中热闹非常,雷尘却独自在桌上自饮。
忽然旁边桌上窜来一个自来熟的年轻人,说是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不到三十,比雷尘这一世要大上个八九岁,不过雷尘走了剑体之路,身材也是十分匀称。
那年轻人笑脸盈盈坐了下来,修为不过凝元一层。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那年轻人端着自己桌上的一壶劣等杏花酒,凑到了雷尘桌前,连忙给雷尘斟酒。
“小兄弟器宇轩昂,更是不为那群野蛮粗鄙的散修所动。恐怕是某个门派出来的弟子吧?相逢便是缘,你我不如同饮一杯?”
那年轻人说道,不等雷尘有所反驳,将那杏花酒斟了两杯,一杯在雷尘眼前,另一杯在自己眼前。那手里的劣酒早就喝光,那年轻人好似顺手一般,将雷尘的酒壶抓起给自己斟满。
雷尘杯中装的可是世俗之中五两白银一斤的红花酒,在这酒楼之中已经是最好的白酒,那年轻人不知何时发现,凑了上来看似是套近乎,其实是馋酒了!
雷尘微微一笑,也不打消那年轻人的念头,喝酒不过是消磨而已。此时雷尘已经随时可辟谷不食,吃喝是为了不磨灭上一世一直流传下来的兴趣。
“这位朋友好眼力,见你气息浮动也实在不错。应该也是某门派的弟子吧?”雷尘抓起眼前酒杯也喝了口,这年轻人最起码不蛮横,随口聊几句也无妨。
那年轻人见雷尘有了话头,是无比高兴。这般下来就能多喝几杯了,也在没跟雷尘客气,好似相逢知己千杯少的模样,连忙将两个酒杯斟满。
年轻人道:“少侠好眼力,鄙人乃光州铁翼门的真传弟子范广云,不知少侠如何称呼?哎,能在这阳谷州之中相逢,一定是前世修下的缘分,你我在干一杯。”
雷尘全身早已没有灵气波动,自剑体成型之后,雷尘的灵气气息已经被剑意全部包裹,只要雷尘不特地动用灵气,任对手是个修魂境的修士也窥探不出自己的实力。
此刻正是,自全身上下没有灵气波动,剑意更是内敛体中。那范广云只当雷尘是个没有灵气显露的聚气修士而已,那聚气修士的灵光正在向五脏六腑齐聚,修为低下的修士根本判断不出高修为和内隐聚气的聚气修士有什么区别。
那范广云啧吧了两下嘴巴,显然那红花酒喝的已然尽兴。见雷尘并不排斥还以为雷尘是哪家门户出来的富家弟子一般,嘴里没了把门,开始随意聊了起来。
“要说这两方修士手里的这熊胆吧,我看都是自那一阶黑眼熊怪和金彪熊怪身上取来的。要说价格,粗略大概也就二百丰元币左右,要说熊胆,还要数光州之中的银鬃黑熊来的好,每一颗熊胆都能卖到三百五十枚丰元币以上!”
七嘴八舌后,雷尘已经对这范广云有了了解。
他口中的铁翼门不过是个散修组成的小门户而已,到顶的门主也不过凝元巅峰的修为,平时多是干一些世俗的工作而已,根本与正了八经的宗门不搭边。
而且,云幻国内这样的宗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名字一个个雄伟霸气,可论道天王老子最多也就三四代而已,能成为修魂境的散修也不过扒拉手指头就能数出来。
雷尘给自己贯了个清风剑派的门头,那范广云哪里听说过叫这个名字的大门大户啊?心下直接把雷尘化作了散修一类之中,那清风剑派也当做了哪家富家子的意气而为。
那一头,两面还在争执不下,门外有两名修士扶剑走入酒楼之中,那酒楼老板好似见了救星一般连忙凑了上去。
“若再有争吵,逐出城外!”
二人之中一弯胡子弟子一声吼道,其实力也不过凝元三层而已。只不过手中抓着一柄银品下级的佩剑,衣服纹饰之上正绘着辟邪剑派的宗徽。
辟邪剑派的巡街弟子出现,那群散修立马一片鸦雀无声,那酒楼老板有了依仗指了指一桌桌酒席,那些散修连忙回到自己桌上去,本以为混个争吵瞒天过海逃了一单,没想到巡街弟子忽然出现。
此时范广云蹭了足有半斤酒,表情之中也有过意不去道:“雷老弟,你我意气相投。我这个在阳谷城待了半月的带你走走,见识见识那金树阁的恢弘排场。”
雷尘正有此意,只见那范广云扣扣搜搜的正从腰间锦囊之中搜摸着散碎银两,浑身上下除了一柄凡品长剑再无他物,雷尘唤来酒楼侍从,随手扔下十两白银的银锭,回头随口道了一句不用找了。
那侍从满脸兴奋,酒楼老板也一脸喜庆的请雷尘出了酒楼。
身后范广云一脸惊愕,自己的饭资还不过三钱银子,只一盘炸花生米和一碟炒肉片在家一壶劣质杏花酒而已,眼前雷尘那十两白银一出手,连忙收了锦囊,叫唤了声雷尘跟了上去。
那侍从见惯了这般散修,雷尘那十两白银足够在来两桌酒席得了,见二人也有一面之缘,也不阻拦,收了那锭白银欢天喜地的干着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