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

  “你说林熠失踪了?”戚无惧微微有些惊讶,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是啊,自从她去江晚那边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手机也打不通。”唐千机拉过戚无惧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尽量放低了声音,免得被旁边的客人听见,“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应该不会,苏黎刚刚重伤了那恶灵,不可能这么快出来作恶。”戚无惧低头沉思,“可是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到处乱跑吧,何况连说都没说一声。”
  “不太对劲。”苏黎点头附和,随后问道,“阿言呢?怎么没看到他?”
  “阿言刚才发短信来了,说是江晚昨晚突然病情加重,打电话给他,他半夜就送她去了医院,这会还在医院里呢。”戚无惧回答道,眸中毫不掩饰地尽是担忧。
  “江晚打电话给他?可是江晚不是已经……”唐千机也有点疑惑。
  “这是潜意识在作祟。”戚无惧两指轻叩桌面,“人在病重的时候总是非常脆弱,可能是江晚的潜意识里还忘不掉阿言,所以才会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受控制地打给了他。”
  “那这样她岂不是很容易就会想起来?毕竟他们以前那么……那点微不足道的封印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吧?”唐千机看出了戚无惧的担心,也如此问道。
  “他们频繁地接触确实很损耗封印的效力,可是缘分这东西就是这么奇妙,随他们去吧,真要想起来也没办法,都是命里该有的劫。”
  “先不说江晚和阿言,林熠这边怎么办?”唐千机转了个话题。
  “还能怎么办?要不要登个寻人启事?”戚无惧暼了他一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难道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等阿言回来吧,追踪术我还不怎么会使,他比较擅长。”丢下一句话,戚无惧继续翻着手里的x市晨报,自从沧月恢复营业开始,每天又是人满为患,一分钟后,他抬头看了看对面还杵在那发呆的唐千机,“还不招呼客人去?”
  就在他们谈话的同时,被议论到的头号主人公林熠,正身陷在幻境迷城之中。
  浑身无力地贴着暗紫色光壁滑坐下来,林熠绝望地看着眼前的白芷,他实在没想到他一直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梦中情人,竟然是个缠了他十几年的恶灵,怪不得这个梦境从小到大一直缠着他不放,怪不得那间农家小屋看来温馨,实际上却处处透着阴森寒冷的感觉,原来一切都只是用来欺骗他,用来蒙蔽他的假象。
  随着白芷的暴怒,农家小屋也渐渐呈现出了本来的面目,原先万里无云的天空已不再晴朗,而是不知何时被层层乌云所密布,空中无雨却时不时响起旱雷,小屋的四壁都渗着水,有种潮湿的感觉,走进屋内就能闻到一股扑鼻的恶臭,像是放了好几天的死鱼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鱼腥味。
  “你放弃吧,江晚没死之前,我是不会放你出来的。”白芷勾起嘴角阴狠地笑了笑,“而凭你的力量,也根本逃不出去。”
  “芷儿,芷儿你行行好,放过江晚吧。”林熠改为柔情攻势,企图打动白芷,“她跟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放过她,我在这陪你,我不走了,好不好?”
  “这话真是让我心动呢。”白芷听到这话,像是很开心地样子,紧接着语气一转,“不过很可惜,我已经没有心了……江晚那个女人竟然能让你为了她不顾性命,她就更该死!”
  “你要我怎么做?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江晚?”林熠抱着一丝希望,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扑到光壁边,一脸哀求地看着白芷。
  “我可以不杀她。”白芷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林熠才刚面露欣喜,就被它下一句话无情地浇灭,“只要你在我面前,亲手杀了她。”
  “这不可能!”林熠大喝一声,像一只怒极了的狮子,恨不得冲出去把白芷撕碎,可白芷的禁锢实在太过强大,他除了圆形光壁内的一小块空地外,根本无法活动。
  “那夫君就等着看好了,看芷儿怎么替你收拾掉这些麻烦的狐狸精。”白芷突然像是回到了原来那副温婉可人的模样,声音和语气虽然变了,可表情却还是一样的狰狞,笑容仍旧阴狠中带着几丝凉飕飕的寒意。
  只见它抬手一挥,光壁上呈现出像电影一样的画面,此时林熠从那里面看到了江晚的身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左手挂着吊瓶,与坐在病床边的秦妄言说着话,凌乱而随意搭在肩上的长发,和她单薄消瘦的身子都引得林熠一阵心疼。
  “夫君,你不是很爱这个狐狸精吗?”白芷的声音从画面后传来,带着几声轻笑,“我就让你看着她,看着你心爱的人是怎么死的,有意思吧?哈哈哈哈!”
  随着一声猖狂的笑声,白芷的身影缓缓隐去,林熠不停地拍打着光壁,喊着它的名字想把它拖住,可它仿佛无论如何都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半空中,只留那个光壁上的画面随着现实中时间的推移有条不紊地行进着。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逃出去,他不能让自己就这样看着江晚遇害,他必须把白芷的事告诉戚无惧他们,说不定他们会有办法救她,在画面中能看到秦妄言就陪在江晚身边,这好歹让他放了点心,与他们相处这么久,他知道秦妄言也是个法力高强的驱魔师,只是不知道跟白芷比起来如何,但好歹也有一搏的机会。
  可眼前囚禁着他的光壁简直天衣无缝,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有突破口出去,何况就算逃得出这光壁,能保证不被发现吗?能找到离开幻境迷城的办法吗?
  无数个问题充满了林熠的大脑,他一个也回答不出来,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见死不救,有危险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藏在心尖尖上的人,他承认他胆小怕事,他把小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可以为了苟且偷生地把人格和尊严都抛到一边。
  但与江晚相比,这些所有包括他的小命都显得微不足道,只要她能好好地活着,这个给予过他世上最大温暖的女人能幸福快乐地活下去,他愿意付出,愿意牺牲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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