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正当前朝后宫一片喜气洋洋的时候，一则消息却是兜头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让众人的心情都紧绷了起来。
  乾元九年十一月初七，惠妃用完早膳后腹痛不止，随即小产。惠妃已经近六个月的身孕了，这一下子差点就要了惠妃的命。这件事情一下子把整个后宫都惊动了。
  承乾宫内，这次众人倒是有志一同的到的整齐。为表重视，连皇帝都在座。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正殿内满满当当的坐着人，却像是空空荡荡一样落针可闻。林雨虹低头摆弄着手上的镯子，听着屋里递的消息传来的哭号，心里转着许多念头。也有几分不安浮上心头。
  良久，秦太医并几位太医从屋里鱼贯而出，禀报道：“启禀陛下，各位娘娘。惠妃娘娘小产伤了身子，有些血崩的迹象，微臣用了药倒是止住了血，但怕也是以后都不能有孕了。另外，惠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近六个月了，小产十分伤身体，至少五年内惠妃娘娘怕是得缠绵病榻，不能康健了。”
  皇帝闻言，面色更是阴沉，问道：“导致惠妃小产的源头呢？查到了吗？”
  秦太医身后的几个年轻些的太医听皇帝含着怒气的问话都有些瑟瑟发抖，秦太医倒是镇定，回话道：“微臣检查了惠妃娘娘用的饮食，并未发现有何不妥。倒是惠妃娘娘用的脂粉里，微臣查出来有添加胡粉的痕迹。尤以敷粉和胭脂中为最。旁的惠妃娘娘的衣物以及屋子微臣还未检查。”
  秦太医也是有经验的人，后宫的手段大抵就是吃食，脂粉，熏香这些，旁的东西便是有问题，怕也是很隐蔽，一时半会儿也不大可能查得出来，要不然这太医每月来回来的请平安脉早就查出来了，还不如只单单查这几样，旁的东西还可以说是为了避嫌不动的。
  果然，皇帝对于秦太医的办事方法还是很满意的。转头问皇后道：“惠妃的脂粉都是从哪里来的？”
  皇后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内务府每月都有给各宫按例送来脂粉和衣料等份例的。另外臣妾记得惠妃有时候还会让太监去京城的店铺里面买一些新奇的脂粉。具体的还是要看内务府的记录，但约莫就这些来路了。”
  皇帝当即说道：“去拿内务府的记录过来看看。也把惠妃身边伺候的贴身宫女传过来问问。”
  内务府那边比较远，倒是宫女，就隔了一间屋子，很快就被从惠妃小产的屋子那边喊了过来。过来的是惠妃身边的从娘家带过来的宫女碧云，他对惠妃身边的事情了如指掌，问起话来也方便一些。
  一进门，碧云就跪下带着哭音道：“奴婢给陛下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皇帝并没有和小宫女说话的兴致，皇后只好开口说道：“起来吧，你是惠妃的贴身宫女，惠妃的脂粉都是从哪里来的？”皇后也不耐烦和宫女拉拉扯扯，直入正心的问道。
  碧云定了定神，说道：“娘娘一直用的是内务府送过来的脂粉，只是自从娘娘有孕以来，面上长了许多斑，加上娘娘身子不适，休息不好。内务府的那些脂粉都掩不住娘娘的脸色。娘娘听闻京城中近年来开了许多胭脂铺子，便命小太监去买回来看看。
  现在娘娘用的一部分是内务府送的脂粉，一部分是京城流筠阁的脂粉。旁的还有岩崎阁的蔻丹。”
  皇后追问道：“敷粉和胭脂用的是哪种？”
  碧云想了想，说道：“是流筠阁的桃夭和绮华。”
  皇后看向皇帝，皇帝吩咐道：“去查查流筠阁。”苏培盛应声，吩咐了一个小太监去了。
  这时候，内务府那边的人也拿着记录过来了。“奴才给陛下请安，给诸位娘娘请安！”
  皇帝淡淡的应道：“起来吧。”
  那内侍也不等皇帝皇后发话，乖觉的说道：“禀陛下，惠妃娘娘采买脂粉是在四个月前开始的。之前一直用的是内务府送过来的份例，偶尔才会让小太监去买一些新奇的玩意儿。
  四个月前惠妃娘娘买了一大批东西，后来渐渐的只买流筠阁的脂粉和岩崎阁的脂粉了。其余的内务府这边倒是没有记录。”
  皇后不辨喜怒的问道：“惠妃身怀有孕，但凡近身的东西必是要再三检查的，你们都没有检查检查就把东西给了惠妃吗？”
  那内侍有些慌乱的辩解道：“当时奴才们是想检查一下的，但是承乾宫的姐姐们说胭脂一旦被拆开，娘娘就会生气的。又说承乾宫自会召太医验看的。奴才就没有检查。”
  听着皇后和几个宫人一句一句的说话，林雨虹的眼神暗了暗，果然，这个局就是冲着她来的。无他，那个流筠阁，就是林家大奶奶的陪嫁铺子，现在也是林家大奶奶一直经营着。
  就这么巧，京城那么大，就偏偏买了流筠阁的脂粉，出问题的东西就偏偏就是那一小盒脂粉。虽说是无巧不成书，但是这也太刻意了一些。看来小七的长大还是让这些人升起了警惕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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