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玉人
“呸!”张大树狠狠啐了一口,恶狠狠的骂道:“你还有脸说,老蔡没报警抓你就算仁之义尽了。”
“反正蔡清美迟早都要做我老婆,早一天洞房有什么关系。”张跃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他还从没像现在这么厚颜无耻过。
“你……”张大树气的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想砸过去,幸好旁边的王二梅赶忙阻止,“有话好好说,别生气。”
“逆子,真是个逆子。”张大树气的嘴角发颤,指着张跃眼窝子骂道:“我怎么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爸,您别生气。”张跃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试着问道:“那您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现在就去给蔡家道歉,设法让他们原谅你。”张大树用那种命令的语气吼道。
“爸,我……”
“走。”张大树捡起地上的旱烟袋,握紧旱烟袋将双手甩到身后,“走,我跟你一起去。”
“我都听您的。”张跃附和了一句,就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眼下可不能再把老父亲气晕过去。
王二梅担心出什么意外,又赶忙跟了上去,爱看热闹的张小鱼也跟在后面。
张家人又浩浩荡荡的赶往蔡家,准备说服蔡家答应将女儿嫁给张跃。
“老蔡,我带着儿子过来给你道歉了。”张大树一进门就舔着脸乐呵呵的说道,为了儿子的婚事,他也算豁出了这张老脸。
“哼!”
蔡大山冷哼一声,将头偏向一旁,不耐烦的回道:“道歉就免了,我们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我已经答应把清美嫁给邵家。”
“什么?”张大树面色猛然一沉,气呼呼的嚷道:“老蔡,你这么做就不厚道了,咱们好歹有十年之约,你怎么能把女儿另作他许?”
“你还好意思说我,看看你养的什么儿子,清美要是嫁给他,以后哪还有好日子过。”蔡大山毫不示弱的还击道。
“纵然我儿子有错,那你也不能急着把女儿嫁给别人……”
“我的女儿,我想嫁谁就嫁谁。”
“……”
两个老汉为了儿女的婚事争吵起来,争的脸红脖子粗,谁也不啃服输。
争吵了好半天,两家才不欢而散,张大树回家后,气的晚饭也没吃,一头钻进卧室里就再也没出来过。
张跃打开房门偷偷看了父亲一眼,就回到自己卧室,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跟蔡家的婚事基本上已经告吹了,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林腕儿,那丫头被绑架了两天,到现在还杳无音信。
今天休息一夜,明天无论如何也要返回江城,尽快找到林腕儿的下落。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摸出一看,是林家老爷子打来电话。
接通电话,第一句就问:“老爷子,是不是有了腕儿的线索?”
“我突然想起一个关于守玉人的线索,只要找到守玉人,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腕儿的下落。”电话那头传来林老儿厚重的声音。
“什么线索?”
“之前听保镖说过,他们偷盗红溪玉的时候,其中一个守玉人出来阻止过。”
“是谁?”
“不知道名字,也忘了长相,不过那位守玉人阻止的时候,被我保镖划了一刀,在右脸上留下一道斜长的刀疤。”林老头儿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只需要在灵山脚下找到右脸有刀疤的男人,刀疤男就是守玉人之一,通过他或许就能找到腕儿。”
“太好了,这个线索非常重要。”张跃心头狂喜,对着电话回道:“明天我就去灵山寻找右脸有刀疤的男人。”
“一切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张跃安抚了一句,就把电话挂断。
这个线索确实很重要,只要能找到守玉人,或许就能找到腕儿的下落,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去灵山,寻找右脸有刀疤的男人。
突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并不知道灵山在哪儿,而且每次都忘了问这个问题。
又再次拨打林老头儿的电话,对方一接通他就急声追问:“老爷子,灵山到底在哪儿?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灵山就在咱们江城市唐县莲花镇……”
“莲花镇?”不等老头儿把话说完,张跃就忍不住打断:“你说灵山在莲花镇?”
“对,莲花镇算盘山村。”
“啊?”张跃吓了一大跳,连声否定道:“这不可能,我就是在算盘山村长大,从没听说过这里有灵山。”
“你老家是算盘山的?”
“对。”
“那你怎么可能没听说过灵山?”电话那头的林老头儿也很吃惊,他没想到张跃老家是灵山的,更没想到灵山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竟然没听说过灵山。
“我确实没听任何人提起过灵山。”
“你明天再向村里老人打探一下,灵山或许还有别的名字。”林老头儿也并没纠结于此事,试着问道:“那你们村儿有没有右脸刀疤的男人?”
“没……”张跃话到嘴边又连忙咽了回去,突然想到了蔡大山,他不正是右脸有刀疤的男人。
不,这怎么可能?难道蔡大山就是被林家保镖砍伤的守玉人?
正当他暗暗发呆时,却听电话那头再次传来林老头儿的声音,“小张,你怎么了?”
“我们算盘山村没有右脸刀疤的男人,不过在隔壁的鱼儿沟村倒是有一个这样的男人,我认识他。”张跃这才回过神来,对着电话解释道。
“没错,就是鱼儿沟村,你说的那个人一定就是灵山守玉人。”电话那头的林老头儿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我说的那个人名叫蔡大山,只不过他跟我父母一样,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怎么看都不像是守玉人。”张跃还是觉得有些不大相信。
毕竟他小时后经常在蔡家玩,对他也算非常熟悉,跟其他农民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守玉人本来就是农民,他们隐藏的非常深,恐怕连自己家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林老头儿解释了一句,又开口嘱咐道:“你先顺着那个守玉人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腕儿的下落。”
“好,一有消息,我立马给你打电话。”张跃说完这话,就把手机挂断。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
总以为灵山和天机老人离他很遥远,却没想到这就是身边的故事,传说中的守玉人竟然是蔡大山。
不过这样倒也省事儿,既然蔡大山是守玉人,就能通过他寻找到腕儿的蛛丝马迹,想到这里,他心情又好了起来,说不定腕儿现在就被人藏在算盘山,或许很快就能找到腕儿。
第二天,张跃起的很早,起床后他就跑去跟村里老人打探消息,问了好几个老人才得知,原来云雾山就是灵山。
因为以前经常有怪兽咬死人,大家觉得灵山这个名字不吉利,就改名叫云雾山,改名之后就再也没人被怪兽咬死过。
自此之后,大家都不敢再叫它灵山,而改名为云雾山,灵山这名字就被大家渐渐淡忘,很少有人提起这个不详的名字。
至于天机老人为救佣奴而死,佣奴世世代代守护红溪玉遗物的传说很多人都知道,不过大家都认为这只是个传说,事实真相却没人知道。
也没人知道附近是不是真的有守玉人,更没人听说过红溪玉,就连那些古稀老人都不清楚。
站在云雾山脚下,张跃抬头仰望着矗立在眼前的大山,只因被浓雾包围,相隔不远却看不清。
好奇怪,附近其他山都没有浓雾,会什么这座山会被浓雾包裹?
盯着这座神秘的灵山看了很久,张跃才转身朝蔡家走去,现在既然已经确定蔡大山就是守玉人,必须要通过他来打探腕儿的下落。
蔡家今天比较热闹,客厅里已经坐满了客人,这些客人就是鱼儿沟村的邵家,他们可是附近几个村儿的大户人家。
邵家人今天是专程过来给儿子提亲的,他们一听说蔡家跟张家的婚事高吹,就带着媒人和聘礼赶了过来。
邵、蔡两家相谈甚欢,看样子他们已经把婚事给谈妥了。
在偏远农村,婚事还是那么封建,只要双方父母一句话,就能把婚事订下来。
“蔡伯父。”
正当两家聊的开心时,张跃大步走进客厅,很有礼貌的朝蔡大山喊了一声。
早知道蔡大山是守玉人,他也不会急着把婚礼退掉,以至于现在关系那么僵,搞的他里外不是人。
“混小子,你还有脸来。”蔡大山脸上瞬间变得阴沉发黑,指着张跃鼻子吼骂道:“你给我滚出去,我们蔡家不欢迎你。”
“别生气,咱们有话好说,毕竟我也是清美的未婚夫,是您未来的女婿。”张跃摸摸厚脸皮,咧出一嘴憨实的笑容。
还不等蔡大山说话,坐在旁边的邵文峰就沉不住气了,蹭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叫嚷道:“我才是蔡家女婿。”
这小子长的不怎么样,属于那种歪瓜裂枣型的,除了名字好听,家里有点钱之外,其他都一无是处。
当然,有钱只是相对于村里来说,跟张和平那种莲花镇的养殖老板来说,相差还很远,跟城里人更是没法比。
“邵文峰,长你这样还好意思来这儿提亲,我看你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吧。”张跃提高嗓门儿故意打击道,他就是想把事情闹大。
“你除了长的好看点,你还有哪方面能和我比?”邵文峰用力抖了抖衣领,仰着脖子质问道:“想娶清美,你有钱么?你在镇上有房么?你有劲儿么?”
“你有的我有,你没有的我也有,只要是清美想要的,我都能给她。”张跃说话的语气总是那么自信。
昨天费尽千辛万苦的推掉跟蔡家婚事,今天却又卖力的想要挽回这桩婚事,连他自己都觉得苦逼。
当然,挽回这桩婚事只是为了跟蔡家搞好关系,顺藤摸瓜找到腕儿的下落,就当是利用这桩婚事那做掩护,婚他是绝对不会跟清美结的。
“你少在这儿大放屁。”邵文峰将手伸过去,一个劲儿的逼问道:“你有什么,来,拿出来我看看,你有什么?”
“就算看也不会给你看,那也是给蔡伯父看。”张跃这会儿倒装的像个绅士,笑着对蔡大山讨好道:“伯父,只要您一句话,想要什么,想要我为清美做什么,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这句话说的激情昂扬,听得人热血澎湃,就连躲在暗处的蔡清美都忍不住心头荡漾,眼前的张跃还是昨天那个流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