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嚣

  林清湖听到了什么?
  林浊江的本事与顾久雍相差无几?林浊江是顶级金丹之列?脑瓜子嗡嗡,晕头转向,他自诩天赋高,距离凝结金丹还有一定的距离,林浊江便是顶级金丹了?
  天大笑话!修道难如凡人登天,步步艰辛,岁月悠悠,道难成,枯骨无数,岂是容易事?
  可林浊江与他几乎同岁,就顶级金丹了?他是老天爷的私生子吗?!
  就太离谱了!
  有鬼!有猫腻!有鬼猫!不,是鬼腻!是……是不可能啊!
  林清湖已经叫出声来了,众人被震得回了魂,一个个神色复杂,或是不敢置信,或是将信将疑,或是嫉妒羡慕。
  “可曾亲测其本事?”
  长老李荀看向王申尘,眯眼问道。
  王申尘摇了摇头,说道:“倒是不曾,不过,这是顾老说的,而且,方师姐跟他走了一阵子,杀力就变强了,真气精粹,力量强大,想来不假。”
  李荀淡然道:“天材地宝也能令人蜕变,也能增强杀力,精粹真气,不可力证。这样吧,下次见到,让林清湖偷袭他一下试试,反正是同乡,总不至于杀人。”
  林清湖面颊抽了抽。
  众人倒是兴致勃勃,多数会有幸灾乐祸的心思。
  “你们比较熟悉此地,领着大家四处看看,我去寻此地负责人,给你们安排住处。”
  李荀长老将众人交给了王申尘等四人,便离开了。
  王申尘精神一振,领着诸位同门,指点江山,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林清湖在人群之中,有些魂不守舍,一旁有位姑娘低声道:“清湖,不可动摇!”
  林清湖一怔,目光渐渐坚定,看向一旁的姑娘,重重的点了点头。
  林浊江纵然是天府境,也动摇不了他的心!
  他只会想死……
  ……
  论道大院高台,越来越热闹了。
  这几日,一座座高台如雨后春笋而起,最初的高台,即为中心高台。
  按照八卦形态,分为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台,再往外,为乾二台、坎二台……以此类推。
  时常有人上去切磋,彼此斗法,相互讨论。
  入夜,圣銮宗众人也得以分配了住处,有人彻夜观摩碑文,竟然从中悟透了真意,有人则早早回去休憩。
  碑文不仅是高深法诀,还蕴藏了高人的妙法真意,令一些低境界修道者都沸腾了起来。
  骆玥有些心神不宁,早早回去休息了。
  到了半夜,有敲门声响起,骆玥上前开门,见到是方意熷,不由愣了愣,惊讶道:“你怎么来了?来此作甚?”
  方意熷摊手,手心浮现一棵灰莹莹的小草,轻轻摇曳。
  “这是洗魂草,墓窟中的宝草,有洗炼魂魄之效,能让你顿悟一次,沉淀修为,以你如今的状态而言,要不了几年,便可凝结金丹了。”
  方意熷娓娓道来,“这是林浊江说的。他还说,这是当年相助之恩的谢礼。”
  骆玥呆滞住了,讷讷道:“这……给我的?真的给我?当年之事过去那么久,他还记得呢?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方意熷手腕一抖,洗魂草飞起,飘向骆玥。
  骆玥伸手接过,感受到这股令人舒适的气息,不由欣喜万分,看向方意熷。
  方意熷笑了笑,却已离去。
  骆玥捧着洗魂草,以脚关门,一手托着洗魂草,一手飞快拉上门栓,跑到床榻上,坐了起来,捧着洗魂草,嘿嘿笑道:“真好,好人有好报,是真的,饶情恕不听我劝,终究殒命了,这就是报应呐,唉……”
  惆怅一叹,骆玥正处瓶颈,洗魂草可真是来得及时啊,她张口便将洗魂草吞下了。
  墓窟洗魂草,这可是难得的宝物,墓窟之中本就少有,再遍布天下,最终能到手中,只有当世天骄,或者背景深厚之人手中,骆玥的背景也不浅,否则无法成为封禁魔渊的九弟子之一,可洗魂草也从未获得过。
  关键是……在大泉兴兵之时,骆玥的师祖命殒了,背景跌落,变浅了。
  ……
  到了翌日,骆玥神采奕奕出门,状态之好,令人惊诧无比。
  林清湖候在方意熷身侧,等着林浊江来寻方意熷,然后动手偷袭林浊江,他真就有这个心思。
  林浊江继承了林荣淳的软懦性子,烂泥扶不上墙,行事不够果决狠辣,更是欠了他家的,绝对不会要他的命,甚至都不会伤及他,林清湖可谓是底气十足。
  结果呢,等了足足一天,也不见林浊江的影子,林清湖气坏了啊。
  第二天,林清湖继续等,却被方意熷告知,短期内,林浊江不会来见她,而且,她只会去见林浊江。
  林清湖气得肝疼,便考虑着摸去林浊江住处,给林浊
  他想着就去做,四处打听林浊江的住处,如愿找到了,却被两位奇门校尉拦住,林清湖大打出手,被两个奇门校尉联手击退,愤懑离去。
  临走前,林清湖还朝林浊江的住处吼道:“林浊江!有种出来见老子!说你是什么顶级金丹,老子不信!你若真这么强大,早该替那些该死的同村蠢货报仇了!可你还是如我一般,什么都不做,老子是冷血无情,你又是什么?你不都一向是烂好人吗?你本该立地成佛的!沟子,菩萨!”
  林清湖不见林浊江出来,便走了。
  屋内。
  林浊江和顾久雍对面而坐。
  “老弟,你怎么不让我一巴掌拍死那聒噪恶心的小贼啊?”顾久雍皱眉,恶狠狠的道。
  顾久雍将接待事宜丢给了一位二品真君,来此常驻了,常与林浊江论道切磋,并将神纹化招大道倾囊相授,钻研探究。
  两位奇门校尉,便是顾久雍招来,不允旁人打扰的守卫。
  林清湖在外头吵吵嚷嚷的,顾久雍早就动了怒气,起了杀心,一副要将林清湖打死的势态,被林浊江拦了下来。
  林浊江幽幽一叹,说道:“我们是同一个祖宗,我不能杀他。顾老为我出头,杀了林清湖,就跟我杀了林清湖毫无区别。他总觉得我们家欠他的,他跟他娘在我家面前,总有些肆无忌惮,认为我们理亏,我爹不愿与他们计较,可长久以来,这种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了,我不觉得欠他们孤儿寡母什么。”
  顾久雍愕然道:“他为何有此想法?”
  林浊江又叹气道:“就……还是琐碎感情事。这么多年,走了很多地方,见了许多人和事,发现总有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他又喜欢你,这种波折的情感事,相比之下,两情相悦,珠联璧合就少了些。”
  “林清湖他爹喜欢我娘,可我娘却嫁给了我爹,林清湖他爹就娶了她娘,后来,林清湖她爹意外受伤,还未痊愈又害了病,久治不愈,说是郁结于心,心结不解便难活,结果自然是死了。据村中某些闲汉所言,他爹始终放不下我娘……听说,是有一个闲汉曾摸入林清湖家偷鸡,还听墙根,听到他爹病痛睡梦中都在喊我娘的名字,于是四下传扬,他娘极力否认,可这仇可就结下了。”
  “他娘恨上了我们家,自然时常抱怨,林清湖从小耳濡目染,再加上他娘添油加醋,结果可想而知了。”
  顾久雍听得入神,末了,忍不住感慨道:“还真是有些波折,可惜了,本该是兄弟情义,却坏在一个怨念上。恕我直言,那林清湖留着,终究是一个祸害啊。”
  林浊江摊手道:“反正祸不到我这里,蝼蚁罢了,实在为祸,弹指可灭。”
  顾久雍挑眉道:“当初,你也是蝼蚁呐。”
  林浊江平静道:“若是他也有如此成就,我认了。”
  顾久雍抚掌轻笑道:“好!如此心胸与胆魄,未来可期啊!”
  “我们继续,莫要让腌臜泼才扰了清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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