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师炼器
器谕仙宗山门口。
林浊江持着珠子,被一位器谕仙宗的金丹长老接引,腾云驾雾而起,向仙门上方掠去。
“沟子!我差点被人宰了,你竟然不帮我报仇?”
林浊江的脑海之中,传来了矩咒的念头。
“人家有金丹大仙。”
“你我联手,你再给我宽松一下束缚神通,能要他狗命!”
“再废话我要你狗命。”
“……”
矩咒郁闷了,“你这样,让我如何替你卖这条狗命?”
“你巴不得我死,然后解脱是不是?休想!莫说我不死,便是要死了,也拉着你一起,总之,你即便死不了,也不让你好活。”
“我的祖宗耶!您怎么这么说啊?我……我冤死了啊。”
“你见着了强者就想惹祸,可不是想让我被杀吗?”
“误会!天大误会啊……”
林浊江与矩咒传念交流之际,祥云高腾,到了山顶,顶上有一处平地,建起了阁楼,此方区域,也就一个村子大小。
祥云并未停下,而是越过了阁楼,继续前进,俯瞰下去,可见山峦起伏,一条条山脊犹如纵横交错的田埂道路一般,在山脊之上,还有一座座石屋楼阁依山而建,隐约可见,有人坐在阁楼阳台,呼吸吐纳,状态极好。
在山脊纵横交错之间,俯瞰下去,犹如形成了一个个土坑,那是盆地地势。
而在盆地之中,有一座座平台,有些平台安安静静,平铺的砖石之上,却有奇异纹路,有些平台之上,却安置了一个个巨大的火炉,有人竟然在打铁,奇怪的是,毫无声响。
还有人掐指捏印,以神通牵引火炉之火炼器,同时,不断打入道纹,淬炼且锤炼材料。
林浊江不仅暗暗赞叹,当真是蔚为壮观啊。
这时候,接引的金丹长老对林浊江道:“你是首次攀道纹柱最快之人,我领你去我们宗派最强炼器师的炼器台。”
“下方的平台便是炼器台?”
“对。”
那金丹长老对林浊江露出笑容,温和亲切,这样的天才人物,谁不想友好相处?
若是林浊江将来出息大了,说不定还能念着这份情。
“通常来说,你若提供材料,仅仅提供人工费即可,可若不提供材料,这材料费也是要给的,以你的表现来说,人工费减半。”
那金丹长老笑道,“当然,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具体得看你要炼制或修复什么东西,也要看炼器师的心情。”
“想必,来之前,你已经打听清楚了。”
那金丹长老看向林浊江,目光温和。
林浊江点了点头:“略知一二吧。”
器谕仙宗最强炼器师叫傅气清,天府境炼器宗师,能炼制极品道宝,目标一直是炼制出神器。
能让这位出手炼制,寥寥无几,对于道纹柱的攀爬,也是要求苛刻,能达到之人,也是凤毛麟角。
出手费最低一万元宝钱啊。
林浊江想了想,说道:“前辈,让尤溪前辈替在下炼制法宝吧。”
尤溪是顶级金丹境的炼器大师,仅次于傅气清与器谕仙宗的宗主。
那金丹长老一怔,愕然道:“你确定?”
林浊江点头道:“确定的,不过,这人工费可否再减三成啊?还有那什么材料费,可否成本价算啊?”
金丹长老倏然一顿,微微皱眉,觉得有些麻烦,若不是这小子表现好,他早就翻脸了。
“我问问吧。”
这位金丹长老犹豫一下,微微闭目,神念传音,过了片刻,脸色有些不好看,瞪向林浊江,沉声道:“你害我被骂了!”
林浊江一惊,连忙致歉。
“不知为何被骂啊?”林浊江讪讪道。
“尤溪长老脾气都不太好,此时在炼器,被打扰,心中不悦啊。”
“啊呀!这是小子的错,小子的错,真是该死啊。”
“罢了罢了,尤溪长老说了,不减钱,不折价。”
“那还是找傅老吧。”
“知道了。”
这位金丹长老总觉得林浊江婆婆妈妈,是个烦人精,为了省点钱,这般啰嗦犹豫不决,未来能有什么出息?
林浊江叹了口气,这位金丹长老怎么一副极有耐心的模样,结果却是毫无耐心啊?
过了一阵子,这位器谕仙宗的金丹长老落在一座炼器台之上,一个莲花团蒲坐着一位老者,盘腿而坐,前方熔炉焰火灼灼,在灼烧一柄宝剑。
而在炼器台一方边缘,一位年轻男子在静静观摩,在林浊江和器谕仙宗金丹长老来了后,抬眼望了望,露出惊讶之色。
能来此地,必然不凡,可此子却极为面生,不知是谁。
林浊江也是看向那年轻男子,不由微微一怔,一闪而逝,这又是一位熟人啊!大业朝皇室宗亲,汾王古盛朝!
这位汾王可是宗亲之中的顶级天骄,曾与林浊江并肩作战,为战场上的队友,都是大业奇门副门主段昭常精心挑选的人物,本事不赖,天赋可想而知。
能来到此地,可谓不凡。
古盛朝看向林浊江,微微眯眼,倒是起了招揽之心,不急不急,等宝剑品级提升后再说吧。
那金丹长老对林浊江低声道:“你在此等候吧,也可观摩傅老炼器,这也是难得的机缘,莫要错过,等傅老喊你了,你再提出你的需求。”
林浊江点了点头,朝那位金丹长老微微一礼,算作感谢。
那金丹长老点点头,一纵而起,腾云驾雾而去。
林浊江便安安静静走到一边,盘腿坐下,静静观摩。
矩咒土狗此时也是老老实实的,趴在了林浊江的身侧,像极了土鳖。
那可是天府境的炼器宗师啊,矩咒土狗可不敢放肆,太惹人注目了,会被扒皮抽骨啊。
过了一阵,那古朝盛有些按捺不住,走向林浊江,在林浊江身侧坐下,低声道:“在下大业亲王,汾王古盛朝,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林浊江回礼道:“在下温七,一介散修。”
“那必是师出名门了。”
“不是……汾王天潢贵胄,怎么对温某这般上心呐?”
“本王虽是皇室宗亲,却喜欢广交好友,彼此志同道合,共悟大道。”
“在下要观摩傅老炼器,事后再谈如何?”
古盛朝皱了皱眉头,这小子,有些不识好歹啊。
他耐着性子,对林浊江道:“不急,待傅老帮你炼器了,你便可慢慢看了。”
林浊江摇头道:“这不一样,这是炼剑,我又不炼剑,炼法不同,看着便不一样了。”
古盛朝皱眉,强调道:“如今,炼的是我的剑。”
林浊江斜了他一眼,撇嘴道:“那又如何?我闭目塞听了。”
说完,看向傅气清,看着老者炼器,目光深沉,渐渐入神。
炼器之法,有诸多手段运用,真气、道法、真意……而到了天府境,据说真意已经蜕变为法则,规则、法则,是超越于真意的天地大道。
观摩傅气清炼器,不异于观摩大道显化,正如那位器谕仙宗的金丹长老所言,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啊。
傅气清一动不动,周遭却有虚影浮现闪烁,环绕飘忽,指点熔炉,冲击剑身,铿锵作响,这是在以一种特殊之法炼器。
林浊江看着看着,已经入神了。
汾王古盛朝微微眯眼,冷哼一声:“装模作样,该如此无视本王,你等着啊。”
林浊江却已是遮蔽了听力,听不到古盛朝的言语。
古盛朝见此,想遮挡林浊江视线,可看了看傅气清,唯恐惊动了傅气清,惹得这位傅老不快,便收回了念头。
他挪回了原位,静观炼器。
他已经来此数日了,初时从傅气清炼器之中获得了一些感悟,如今却是晦涩难悟,一无所获了。
“这温七这么快便有所悟,看来,比我天赋还高一些。”
古盛朝这样想,念头便有些不通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