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稜衿寻来
在夜暖园一处空地,一个顶着大脑袋的高瘦男子叉腰站在地上,看着化道宫弟子不断汇聚,有恃无恐,毫无惧色。
不多时,化道宫弟子几乎便都齐聚了,一个个盯着这个大头男子,神色冰冷,眼神不善。
“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是你,归魂真君。”
一位化道宫金丹修士走出,中年模样,气度不凡,这是一位顶级金丹,是化道宫宫主一脉的,叫邓余矩。
“是你啊,勉强够格,来吧!”
归魂真君取出一枚令箭,打开了破碎小天地的入口,“请吧。”
“我还怕你不成?”
邓余矩冷哼一声,纵身一跃,入了漩涡之中。
归魂真君对着化道宫弟子咧嘴笑道:“诸位,若有兴趣,便都来一趟吧,莫要让人小瞧了化道宫。”
他负手而立,身侧漩涡流转不断,显得神秘而冷傲。
化道宫弟子岂能忍受?金丹境修士纷纷跃入了漩涡之中。
“有人来挑衅,身为化道宫弟子,师兄我岂可坐视?俺去也!”
谭镇英拍了拍林浊江的肩膀,以身化烟,掠入了漩涡之中。
林浊江微微皱眉,跳出来喊道:“喂!那个大……呃,那个归魂真君!有没有金丹之下的战场?”
归魂真君斜了林浊江一眼,嗤笑道:“你谁啊?急着送死?战场?你这个想法不错,或许可以跟圣尊说说,搞一个灵魂分身战场,打生打死,多决战一番。”
金古通走出,对林浊江沉声道:“林浊江,你本事大,大可自己去与人大战,不必拉上我们,我们可斗不过圣地圣子。”
林浊江瞥一眼金古通,斜眼道:“首先,记得喊我老祖,我辈分比你高几辈呢!其次,我化道宫弟子并不怯战,跟冰山圣地弟子难得有机会启战,这是交流切磋,一种莫大机遇,岂能错过?”
金古通神色悻悻,嘴唇动了动,有些不知如何反驳。
“小子挺有想法嘛。”归魂真君对林浊江赞赏一声,嘿嘿笑道,“你等着啊,等此间事了,便如你所愿,不过嘛,到时候被虐惨了,被打哭了,可不要向长辈哭诉扮可怜啊。”
金古通转望归魂真君,笑道:“前辈,您怕是不知,我们化道宫这位林老祖,可是刚刚击败了贵地圣子啊。”
归魂真君一呆,他倒是还未收到消息,竟有这样之事?
不管是林浊江还是金古通,归魂真君都视之如蝼蚁,不会正眼看,更不会在意他们的言语,直至此时此刻。
魏青宗那小王八羔子真的被这小子给斗败了?
归魂真君深深看了金古通一眼,又深深看了林浊江一眼,便倏然而起,入了漩涡之中。
林浊江转头便对金古通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将我暴露了!”
金古通沉着脸道:“你嚷嚷什么?你以为能瞒得住人家吗?我此为大度!”
“大度……大度你大爷!”
林浊江冲上去就对金古通拳打脚踢。
金古通慌忙抵挡,挡了一阵子,就被林浊江捶翻在地。
林浊江施展的是佛门神通,宝相庄严,如怒目金刚,气势汹汹,便如佛陀正义凛然降妖伏魔一般。
“哎呀,没我们什么事,走咯走咯,都走咯!”
有人双臂挥舞,转身就走,是游畅风的弟子曲宗。
除了凌志诚一脉的弟子,其余皆是散开。
金古通被捶翻,被林浊江摁在地上暴揍,便大声向同脉长辈求助。
眼见金古通被揍得鼻青脸肿,林浊江还不撒手,一位普通金丹境修士走出,喊道:“林浊江!就此罢手吧!都是同门,何必如此?”
“干嘛呢?干嘛呢?急什么呢?”
一道身影冲出,拦住了那位普通金丹修士,笑道,“林师弟这是锤炼金古通躯壳,犹如打铁一般,金刚百炼嘛,正是如此。”
是游畅风啊。
那位普通金丹修士便退到了一旁,眼睛盯着林浊江,唯恐林浊江下了辣手,对金古通造成巨大损伤。
林浊江捶了金古通一阵,松手起身,这便扬长而去了。
林浊江回去继续喝茶,津津有味。
“看吧,没事了。”
游畅风转头对凌志诚一脉的众人笑了笑,笑容春风和煦,只不过,他的脸上有些许淤青,显得有些怪异,那是道伤,一时半刻是无法消肿的。
凌志诚一脉的众人瞪着游畅风,神色颇为不善。
“我徒弟有事向我求教,我先去授徒解惑啦。”
游畅风笑呵呵道,然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游畅风不愧是游畅风,取意畅游风中,他并未辜负这个取意,脚踩如风,快如闪电,转瞬消失。
就在这时,一个非常非常好听的声音响起:“请问,林浊江住在何处?可否来一位道友领我前去?”
众弟子纷纷侧目,看到一位清丽绝伦的女子站在前方不远处,手中提着一柄宝剑,英姿飒爽,颇有侠女风范。
“是天剑者小徒弟?”
“那个柳稜衿!”
“他找林浊江作甚?”
“据说,她与林浊江有婚约,名存实亡,此时却寻来,莫非与林浊江旧情复燃了?”
“呸呸,林浊江与柳稜衿在战场上斗得你死我活的,怎么会还有什么旧情?听说他们都不曾有过什么情谊,只是被林浊江师父……我不是说董老祖啊……被他师父逼迫签订了婚书,这才迫不得已接受婚约,并为了守约对林浊江稍有维护,哪有什么旧情?”
“那她此来为何?你口若悬河,倒是说说?”
“这不难猜,定是与林浊江解除婚约,彻底了断。”
这些化道宫弟子窃窃私语,交谈议论,声音低而杂,却尽数听入了柳稜衿耳中。
柳稜衿面无表情,见无人理睬她,便要迈步离开,自己去寻。
“我来带你去!”
一位化道宫弟子纵出,对柳稜衿彬彬有礼的道。
柳稜衿欠身道:“有劳了。”
一缕风刮走,又卷了回来,停在柳稜衿面前,笑眯眯道:“柳姑娘,在下化道宫游畅风,是化道宫的门面担当,由在下领你去吧。”
柳稜衿一怔,拱手道:“有劳前辈了。”
“小事,小事。”
游畅风便领着柳稜衿走了。
被已走的游畅风回来截胡,那位化道宫弟子撇了撇嘴,神色有些不悦,却不敢发作。
林浊江饮了一会儿茶,就听门外有人喊:“林师弟!柳稜衿,柳姑娘来寻你了!”
林浊江一惊,一跃而起,整了整衣衫,开门便见到了柳稜衿和游畅风在门口等着。
柳稜衿的目光落在林浊江身上,神色平静,微微一笑,显得谦逊平淡。
林浊江走出,步履密集且快,先对游畅风作揖施礼,继而转向柳稜衿,笑道:“柳姑娘,我们缘分不浅啊,这便又见面了。”
“是啊,估计是战场上斗太久了,彼此因果交缠过深,冥冥自有天意,让我们了结因果。”
柳稜衿似笑非笑道。
林浊江瞪眼道:“是这样的?”
“我猜是。”
“难怪,难怪你在南,我在北,你也往北,我在冰山圣地附近,你也在冰山圣地附近,天意是错不了了,至于了结因果,也是该了结姻缘之因果。”
“我们找一个安静之地谈吧。”
柳稜衿忽然瞥了一眼在旁竖着耳朵倾听的游畅风,对林浊江淡然道。
林浊江也看向游畅风,这家伙,竟然还好意思杵在这里,简直不要脸!
游畅风讪讪一笑,摆手道:“你们谈,你们谈,就在这里谈,我保证不偷听!”
说着,他化作一缕清风离去,出了墙头,又飘然落下,悄无声息趴在墙头,探头探脑,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