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

  林浊江酒足饭饱,拍了拍肚皮,心满意足,看向了方意熷。
  方意熷迎着林浊江的目光,俏脸又是一红,尽显小女儿扭捏姿态。
  林浊江皱眉,干嘛呢?这副姿态,哪有方意熷该有的样子?
  “方意熷,我能让你变强,不留遗患,但过程会极为痛苦,你能否忍受?”
  林浊江不清楚方意熷脑海中的奇奇怪怪想法,一门心思,想着心中的定计,直言快语。
  方意熷愣了愣,面颊透红,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怕疼。”方意熷叹气道。
  “哦。”林浊江露出了失望之色,“既如此……”
  方意熷握拳击桌,毅然决然道:“不过,我一定要试一试!”
  林浊江哈哈大笑,抚掌道:“好极好极!”
  东南府城必有天府境,林浊江并不撑开天蛊珠护罩,而是撒开几枚宝钱,掐指捏印,打出一道道印诀,使宝钱能量勾连,布下法阵,将三枚宝钱撑起悬空,隔绝感应。
  林浊江一挥手,将方意熷收入了洞天秘宝之中,方意熷也不抵抗。
  方意熷入了洞天秘宝,便看到一座小山一般的宝钱堆,眼睛都直了。
  旋即,林浊江元神出窍,进入了洞天秘宝之中,一招手,源核来到了手上,而后纵起,倒悬身躯,以掌推源核,源核便爆发一股灵气洪流,冲击到了方意熷的身上。
  灵气洪流,洗筋伐髓。
  方意熷惨叫一声,只感觉一股浩荡滔滔的灵气洪流落在身上,无孔不入,冲击身躯的寸寸缕缕血肉,犹如无数蚂蚁撕咬一般,又痒又痛,还有一丝丝舒畅之感。
  痛感强烈,几乎要晕厥过去。
  “听我口诀……心往天向,身灼火炼,大毅力,大意志,大道心,法于身无边,意与神在天……”
  如此痛感,如何能集中精神听什么口诀?可林浊江的声音化作灵魂波动,传入灵魂海洋,稍稍抚平了因剧痛而激荡的灵魂海洋。
  方意熷咬牙,固守本心,不断默念林浊江所传口诀,有意引导灵气洪流涤荡身躯。
  源核灵气最妙,躯体、灵魂、真气,全方位冲刷涤荡。
  方意熷的血肉、灵魂、真气,都以惊人的速度凝实,仿佛在经历着千锤百炼,若非林浊江提醒,方意熷当场便要晕厥过去了。
  “可不要晕了,若是晕了,效果就大大削减了。”
  林浊江提醒道,“大毅力,大意志!”
  方意熷坚持一两个时辰的自主引导,便几近崩溃了,唯有被动承受洗筋伐髓,惨叫还是中气十足,实在是灵气滋养身躯、灵魂、真气,要想虚弱无力都不可能。
  强忍着呼喊求饶的冲动,是方意熷最后的倔强。
  林浊江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持续给方意熷洗筋伐髓,又过了半个时辰,林浊江停下,方意熷精神充沛,却莫名疲软,软倒下去,爬不起来了。
  方意熷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洗筋伐髓,排出一身杂质,臭气熏天啊。
  林浊江搓出御水诀,给方意熷冲刷干净,又搓出神焰诀蒸干方意熷的衣衫。
  这时,方意熷已经缓了过来,缓缓起身。
  林浊江一挥手,二人出现在了包厢之中。
  “今日到此为此,明日再来。”
  林浊江说道,“当然,前提是你能来。”
  方意熷此时已是神采奕奕,只是被林浊江看到了许多不堪的模样,还被御水冲洗,御火烤干,有些赧然。
  她默念几遍清心诀,说道:“若无论道会,我还是能随时出来的。”
  “既如此,明天见。”
  林浊江挥挥手,打开包厢门,去结账走人。
  方意熷跟了上去,见到店小二投来古怪的眼神,神色有些尴尬。
  二人结伴而行,途中分道扬镳。
  林浊江回到奇门驻地,令牌并未急于还李思璇,回屋不久,易花钱等人就来敲门了,说是尉风凝结了金丹,只能脱离队伍,得请一位高手进入队伍,让林浊江物色一个。
  林浊江对此自是并无不可。
  易花钱推荐了一位人选,是宣平府分坛的一位筑基圆满成员,不比尉风差,这样的人物,得林浊江亲自去请。
  林浊江倒是来了兴致,与人结伴去宣平府分坛。
  奇门分坛并非每个府都有,比如东南府便没有奇门分坛,还有元王所在威贺府。
  太平州府往往由邻府奇门分坛兼顾。
  ……
  方府旧址,如今的圣銮宗驻地。
  方意熷回到府上,已经入夜了。
  方府极大,可圣銮宗弟子也多,往往数名弟子住在一个屋檐下。
  方意熷回屋途中,几道身影闪出,却是以高挑女子为首的几名同门师姐妹。
  高挑女子笑眯眯道:“呦!方师妹,回来啦?这是不是早了点?师姐我还以为……你要在外面过夜呢,嘿嘿……”
  方意熷沉着脸,皱眉道:“袁师姐在此作甚?我要休息了,能否请袁师姐让路?”
  高挑女子也不恼,反而笑吟吟道:“休息?还早呢,这就要休息了?莫非,方师妹与人折腾疲惫了,需要休息?”
  几位女子咯咯笑了起来。
  方意熷怒道:“袁师姐,请自重!”
  “自重?自重什么?”
  高挑女子诧异道,“方师妹想到哪里去了?”
  方意熷微微一愣,知道袁师姐这是给她下套呢,这厮,坏得很!
  “没想哪去。”方意熷平淡道,“袁师姐,你可是有什么事吗?”
  高挑女子笑道:“白天的论道会,你我切磋论道错过了,总得补回来吧?”
  方意熷皱眉道:“袁师姐为何总是揪着我不放呢?”
  高挑女子道:“我看重你啊,得好好磨练你的道行,长老们都说了,平时百倍努力,流血流汗,到了战场上能保一命。”
  方意熷微微挑眉,她回来途中,比划了一下《天妙剑法》,剑法纯熟,一些绝招剑术施展出来,容易多了。
  方意熷随即眯眼,她不过逊色袁梅梅一些罢了,一经林浊江洗筋伐髓,有些剑招得以施展,再算上增加的道行,要击败袁梅梅,并非不可能。
  “怎么?不敢啊?”
  高挑女子见方意熷犹豫,眼眉一挑,露出淡笑来,“就知道你怕了,不过,你可逃不掉。”
  “方师姐(方师妹),战啊!”
  袁梅梅左右的几名女子呼喊起来。
  “方师妹,怯懦是修道者最大的敌人,与袁师姐斗一场又如何?”
  “是啊是啊,袁师姐不会痛打你的,白天那样说,都是戏言罢了。”
  “……”
  方意熷挠了挠头,笑道:“诸位师姐师妹莫急,我可不想逃,袁师姐要给我试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袁梅梅等人便愕然相视,颇感诧异。
  “有意思!”
  袁梅梅嘴角一掀,往庭院走去,“走吧,斗一场。”
  到了庭院之中,二人走到场中相对,方意熷拔出秋虹剑,横剑而立。
  袁梅梅看向方意熷的秋虹剑,有些眼热,这可是道宝啊,她们多数人所用,还只是灵宝罢了。
  “方师妹,你要凭借宝剑之利?”袁梅梅眯眼道。
  方意熷讪笑道:“不好意思,习惯了。”
  她收起秋虹剑,取出宗门制式宝剑。
  同门切磋,都是这样的。
  袁梅梅撇撇嘴,有些不快,若方意熷用秋虹剑,她只能险胜,那样太难看,否则,她还得鼓励林浊江用秋虹剑呢。
  “看剑!”
  袁梅梅率先攻击,手腕一抖,剑光炸裂,向方意熷杀去。
  方意熷双手握剑,人剑合一斩出,骤然切开了袁梅梅的剑光,《天妙剑法》施展开来,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迅如闪电。
  袁梅梅一惊,方意熷境界不变,可却给人一种奇特感觉,犹如蜕变了一般。
  方意熷修的是《天妙剑法》,袁梅梅修的是《虚玉雷诀》,虚玉雷剑以速度见长,剑出如雷闪,以快击快,迅猛无比。
  方意熷的《天妙剑法》却是诡异莫测,在于运劲之奇妙,颇有些以慢打快的势头,这剑法对一个人的天赋有较高要求,许多妙招轻易施展不开。
  如今剑法愈发纯熟,一些剑招施展出来,威力暴增。
  袁梅梅脸色难看,压力大增,方意熷这才出去半天,就跟换个人似的,简直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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