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要沦为尘埃

  攀关系,占便宜,这还真是武拓烬这一脉传承下来的传统啊。
  温如照一挥手,以混元劲封住霍青海吧啦吧啦不停的嘴巴,眼不见为净,耳不听心不烦,听着这厮吧啦吧啦一堆糟心话,糟心啊,堵得慌。
  还是林浊江好些,懂事贴心……咦?我怎么对林浊江有这种印象呢?温如照微微摇头,林浊江这是尚且弱小,倘若如霍青海这般横行惯了,估计也是一个德性。
  有些势力接引到了门下弟子,当即御风离去,并无停留观望之意。
  小天地已经进不去了,要出来也越来越难,留下来吃屁啊?
  这是东南道境内,温如照镇守,可不能让这些乱七八糟的势力将青平府搅得天翻地覆,因此,这些家伙未走完,他便不会走。
  “侯爷,我难得归家一趟,这便要与沟子回家去,您老保重啊。”
  林荣渝朝南元侯拱拱手,不见有什么恭敬之色,笑容平和,谦和有礼。
  温如照转头看向林浊江,问道:“你的想法呢?”
  林浊江道:“跟我叔一样的。”
  温如照点了点头,挥挥手道:“你们去吧。”
  “嘿嘿,走咯!”
  林荣渝一拍林浊江的肩膀,便要跃空而去。
  林浊江忙道:“叔叔且慢!”
  “干嘛呢?”
  “先跟未婚妻一方见个面,混个脸熟,给诸位长辈一个心理准备,此事还得劳烦南元侯给我撑撑脸面了。”
  林浊江说着,朝温如照拱了拱手。
  “如此一说,此事当真迫在眉睫了。”林荣渝抚掌,嘿嘿笑道,“天剑者的徒弟啊,这可不好娶了。”
  “怎么就不好娶了?”韦咒小丫头挠挠头道,“成亲这事,是师父与未来师娘两个人的事,旁人怎么总是指手画脚,横加干预啊?”
  “孩童的天真言语。”林荣渝瞥了韦咒一眼,淡笑道。
  韦咒哼了一声:“您老倒是为我解惑啊!”
  林荣渝摆摆手,不与小丫头多言。
  温如照却好整以暇道:“这亲事成定了,了不起,请你们师父来一趟,我与你师父一起,便难有办不成之事。”
  众人望向温如照,了解这位南元侯的人都知道,他说话历来不会太满,今日说话实在,满满当当,这是何等自信?
  大家都想见见南元侯那位挚友的风采了。
  “你们好好待着。”
  南元侯对身后之人道了一声,便与林浊江、林荣渝,还有两个小丫头一起往柳稜衿所在赶去。
  柳稜衿那边。
  天剑者并不在场,但有一位陆仙境圆满的汉子,那是天剑者的收徒,徐邗。
  温如照领着人来,徐邗立即露出慎重之色,神色严肃,遥遥拱手道:“见过南元侯!”
  温如照回礼道:“客气了。”
  徐邗这边有数十人,他的门下弟子,还有师弟师妹的门下弟子,且有柳剑山庄之人,而柳稜衿的队伍组成,多数是源于此。
  众人都知晓了柳稜衿的婚约,一个个看向林浊江,目光冷冽,多有敌意。
  怎么说呢?这些人之中,只要是男的,多少对柳稜衿有仰慕之情,辈分低的,知道不可能,依旧有仰慕之心,深藏心底。
  我得不到,旁人休想得到,这就是一些男子的想法。
  柳队长,柳师妹是大家的,谁都不配。
  得知林浊江是柳稜衿的未婚夫,谁会对林浊江有好眼色啊?
  “来了来了,他来干嘛?”
  云筎道修为弱,早就出来了,如今柳稜衿安然归来,她很是欢喜。
  她与柳稜衿说说笑笑,总觉得自己太弱了,总是要与稜衿分开,心中不悦,寻思着跟上柳稜衿的道途。
  林浊江一来,云筎道就拉下脸来了。
  柳稜衿平淡道:“请南元侯撑面子呗。”
  “好心机啊!”
  云筎道赞道,“可惜了,天剑者大人不在,这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也不算,大师兄会代为转达的。”
  柳稜衿随口一说,转头一看,迎着林浊江的目光,二人四目相对,转瞬错开。
  “不知南元侯此来有何见教啊?”
  徐邗拱手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南元侯更是日理万机,竟然有闲暇来见我等小民。”
  “呦嚯!”
  温如照神情夸张,一脸浮夸相,“你若是小民,这天下哪还有权贵啊?”
  徐邗讪笑道:“侯爷这样说话,我们就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温如照笑道,“如今天剑道友不在,你是主事人,我便与你说了,想必你已知晓我家晚辈林浊江与贵师妹柳稜衿的婚事,我们商议一下彩礼之事如何?”
  徐邗神情当即变了,变得肃穆平淡,冷漠平静。
  温如照笑容立即收敛,晓得这事不好办了。
  徐邗随口道:“此事啊,我做不了主,侯爷跟我师父去说好了。”
  温如照摆手道:“不必说了,两个孩子都同意了,两情相悦。”
  “差个媒妁之言。”徐邗似笑非笑道。
  温如照笑呵呵道:“定亲前后,可没你师父什么事。”
  “那我不管。”徐邗摇头。
  便在这时,一位儒雅中年男子走出,先是给温如照施了一礼,而后道:“在下柳剑山庄庄主柳轻流,柳稜衿养父,这门亲事为私定,在下可未曾同意过。”
  以前听闻这婚事被大能力者强迫定下,他不敢有微词,就当默认了,后来有天剑者当后盾,如今何惧之有?
  即便林浊江有温如照相助,又如何?
  温如照跟元王不对付,又是坐镇东南道,东南道且为大泉王朝首要攻击目标,有这位南元侯当后盾也是无用。
  温如照看向柳轻流,后者被这眼神一瞪,还是怕怕的。
  “哎呀,你们这是要悔婚啊?”温如照忽然笑道,“没得说,到时候我亲自去接亲,对了,林浊江的师父,我的挚友,本事比我只高不低,一位天剑者可不敢挡不住,至于旁的人,估计不会为了这事蹚浑水。”
  柳轻流脸上当即淌出一道道冷汗,干笑两声。
  徐邗淡然道:“师父说了,我们不怕事。”
  温如照摆了摆手,摇头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他看向柳稜衿,笑道:“柳姑娘以为如何?”
  众人纷纷看向柳稜衿。
  “柳队长,你可莫要答应啊。”
  “是啊,柳队长,那条臭水沟配不上你啊,比不上你一根脚指头嘞!”
  “柳队长是我们大家的!”不知是谁,这样喊了一声。
  众人大笑,而后斜视林浊江,戏谑挑衅。
  林浊江双手交叉,平静淡然,置若罔闻。
  柳稜衿被多人注视,也不怯场,平静道:“林浊江通过了我的考验,且有婚书在,我赖不掉,自是要嫁的。”
  众人面色纷纷变化。
  “什么考验?是什么考验啊?”有人一脸惊奇,问询道。
  柳稜衿也不隐瞒:“同境一战,我败给了林浊江。”
  众人面色又是纷纷变化,这样变来变去的,倒是有趣。
  张钦嘀咕道:“我就说嘛,当头领的时候,那威势,比柳队长还要强三分。”
  甘甜淡然一笑:“我也说了嘛,柳队长认可的,我也认可。不过,柳队长并非对林浊江有情意,只是遵守承诺,随遇而安罢了。”
  “以柳队长的性子,怕也是看不上谁了,到头来,孤独终老也未可知。”
  张钦道,“我对林浊江也是挺服气的,若是能娶了柳队长,我也认了。”
  “我还宁愿柳队长孤独终老呢。”甘甜笑道,“我有一法子,可让柳队长光明正大不嫁,那就是请狐狸精勾引林浊江,捉奸捉双!”
  “你可真是阴毒啊。”张钦咂咂嘴,赞叹道。
  “这算什么阴毒?又不谋财害命的。”甘甜摊摊手,“总要让人试探试探这位林浊江是否好色之徒,靠不靠得住,柳队长若不嫁良人,可是不妙啊。”
  张钦笑道:“依我看呐,柳队长嫁谁,谁三生有幸,可也倒霉,为什么这么说呢?柳队长无敌的,谁能降服?”
  “林浊江如今是厉害了,可越往后,以柳队长的资质而言,就越强,一骑绝尘,林浊江终是要沦为尘埃的。”
  “你说的好有道理啊!”甘甜抚掌道。
  这二人说话稍稍压低声音,大家都耳聪目明,听入耳中,神色各异,甚觉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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