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家吧
我们生命中都有一些路客,走走停停间,有人把目光放在你的身上,有人把要迈开的步伐收了回去,只为你而停下,有人把爱放在你身上,却无疾而终。
“平生。”
“嗯?”
“等亡国恨醒了,我们回家吧。”
“好。”
另一头在病房里的商女已经睡下了,明天的太阳还是会照样升起,就这样,我们还是老样子,商女和亡国恨他们的事情,我想能帮的就这么多了。
我看着医院窗外的景象,一片漆黑,马路旁的路灯一排排的,一眼看过去,感觉这条路有些落寞。
平生揽住我的肩膀,他陪着我在窗口吹了一会冷风,我只是想静静,平生只是陪着我干着这么傻的事情,有时候觉得有个人在身边陪着也是不错的。
“平生,你说我在你心里重要吗?”看到一些事情,我觉得一个人真的要知道一个是否在意你,在自己生病的时候,患难见真情这一句话真是可以概括。
“你说呢?”平生噙着笑意看着我,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说:“不许说假话。”
“这样啊,那我说真话。”
“真话。”
“你很重,但是呢……”平生故意停顿了一下,“但是你再重我也要。”
平生说我重,我怎么可能会承认呢?
“我重吗?我体重才一百斤不到。”我对于平生说我重这一点十分不同意,不过平生这倒是怀疑起我的体重了,“相思,你确定你有一百斤?不是九十斤?”对于平生为什么这说,是因为之前我为了去献血,所以一直在增肥,加上生完孩子的时候,我都没有故意减肥,体重有所增加是正常的,不过慢慢地也瘦到原先的体重。
如果在女生中,我的体重属于长不胖这种,所以在学生时期的时候,没少被班上的女生说我太瘦了。
“是吗?我记得献血的时候,测得体重是一百斤啊!”
“你又不看看你那时候时几年前的事情,最近这几年我让你去体检你去了吗?”说起体重,平生老是让我去做体检,以至于我老和他对着干,他让我体检我就偏不去,主要是我生完孩子之后,就一直在家带小孩以外,还一边工作,平生说我可以工作,但是不许太累。
平生是怕我身体有问题,我是怕平生知道我身体的情况会担心,所以一直没有去他让我去检查身体的地方体检,只是去我的老同学那里体检,当然是老同学肯帮我保密,于是我肯定就去老同学那里,虽然这么做是有些不妥,不过我这也是在一定基础上才瞒着,如果严重的话,我不会不告诉平生的。
“我这不是忙吗,何况上次你拉我去体检的结果不是好的吗?你找的可是你的熟人,我可不认识你那个熟人哦!我保证!”我保证我不认识那个医生,不过那个医生的老婆我认识罢了。我心里偷着乐了,我真不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只是被平生知道我曾经动过大手术就不好了,我这几年还想着到处疯到处玩呢,可不想被……
“我知道,就是觉得是好的结果,才担心。”
“别担心,我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你确定?别忘了,你每一次晕倒,给我打电话的都是市医院的护士给我打的。”
“人家都晕了,你说我怎么给你打电话,你说是不是?要是能给你打,我就不会被送医院了。”
“你每次晕的时候,能不能……”说到这里,平生欲言又止。
“能不能什么?”
“能不能不要在别人怀里晕倒啊。”
“啊?别人?这不是在逛街嘛,何况我怎么知道每次那么都不好运,都是这么……”我话还没说完,平生带着对我无奈又害怕的语气和我说:“你啊,能不能不要让我这么担心啊,还有啊,下次出门,让夏琪、祝敏、吴宛、商女,这四个人之中的一个人陪着你,我也不会那么担心了,你看你这几年昏过去的次数有几次?特别是生完思晨的时候,我如果知道你会这样,当初我就不会让你……”我捂住了平生的嘴,接下来的话,我不愿意听到平生这么自责。
我觉得每一个小孩都是哭着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但是呢,每一个小孩的降临都是一个爱的结晶。
“平生,如果没有思晨,或许我就撑不下去了,有时候我也是自私的,我想有个孩子留在你身边,这样一来你就不会那么寂寞了,可是思晨没有妈妈,或许你可以在很多年以后找了一个你很爱的女人,但我心底又并不那么希望你再找一个女人,我是很自私,所以,我怎么也会给你生个孩子,我不愿你寂寞,你落单的背影,让我不放心啊,平生。”我以为我会死在手术台上,一次是莫晨陪着我,一次是我陪着我自己,最后一次是平生陪着我,我以为我会死在手术台上,可是我没有,每一次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才发现,是我放不下人世间的情,我不愿离去,明明我已经放弃了希望,可我的潜意思却比我诚实,我想要活下去的信念一直没有断过,我以为我放弃了,实际上,我还是在努力去祈求活下去,即便只有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或许时间不长,我想能活着的每一天,就是我无比开心的时刻。
“相思,你记得你有写日记的习惯吧。”忽然,平生说起我以前的一些习惯,我说:“记得啊。”
“有一次你在我课桌上睡着了,但是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在我桌子上,我就这么看了你十分钟,知道隔壁班的立盛过来找我借笔记的时候,刚好我从你趴着的桌子上抽出一本笔记的时候,你的日记本掉在地面上了。”
“立盛看着地面上的笔记本掉地了,我原本是想着捡起来的时候,立盛先我一步捡了起来,只是这么一秒时间,立盛看到你最后写的那一行字。”
我问:“我写了什么?”
“立盛看到了以后,他就问我说,顾相思有喜欢的人了?我没有回答,他走出教室的时候和我说了一句,周平生,不是所有人的等待都是无限的,我们的时间不是无限值。原本我是不以为意的,当我看到你日记本上的文字的时候,我是过于自负了,我以为你会等我的,所以……”我抢过平生的话,笑他说:“所以你觉得我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唯一不会放弃的是你?”
“是!”这句话像是平生毫不犹豫就回答了,即便这个回答有些矫情,可是我觉得,平生是真的胸有成竹。
“可是,平生啊,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而是我以为我真的会不在……你不知道,没有你在的那段时间,我都觉得我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每一天的提心吊胆,莫晨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无疑是我在溺水中抓住的一块浮木,我本以为我会苟延残喘,没想到,我会活着看到你。莫晨说过,如果我有一天要离开他的时候,不要告诉他,因为无论我说与不说,他都能感受到,一个人如果没有感情了,这就好比弱水三千,只饮一瓢。”
“只是,那个时候我宁可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那时候陪伴我的,不是无尽的寂寞,而是漫长的黑夜,那时候的文件堆积如山,我靠着这些文件活了下去,战北说我是不要命,他哪知道我是真的不要命,没有你在我耳边叨唠,没有你在我身边吵闹,没有你在我身边无赖,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活着呢?相思啊,我是习惯你在我身边了,我从来不相信青梅竹马就一定会在一起,可是如果这个人是你,我愿意承认。”平生发自肺腑之言,我不是不感动,只是哽咽在喉,有些难过的说不了话,眼睛红红的,平生的眼里也有了泪水,回忆起过往那段时光,再难熬我们熬了过去,剩下的日子,我们好好在一起。
我吸了吸气,有些不争气地哭了起来,在平生的怀里,我小小的呜咽,平生不由得抱紧了我,他淡淡的一句:“没事,乖。”不知道怎的,忽的,觉得自己有些心酸,心酸我和平生错过的那些年,明明中间……
第一次我牵起平生的手是我在帮平生看手相的时候,我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只记得我当时故作玄虚地问平生:“平生,你懂看相吗?不懂的话,我帮你看吧。”说完我就直接拉住他的手,当时我们是在外面逛街,应该是陪着大人们逛街。
“不用。”平生冷冷地拒绝了我,我肯定不乐意见平生这么不给面子,我死活不放开平生的手说:“你要是不给我看,我就让你做我媳妇!”
平生像是看到了一个霸道野蛮的土匪一样,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你妈就在前面。”
我一点也不怕平生告状,反而笑嘻嘻地和平生说:“这多好,我妈和你妈可以当我们的见证人呢,你是不是急着当我媳妇啊!你放手啊,放啊……”我这下子倒是催着平生放开我的手了,我当时没有发觉平生在我没发现的时候抓紧了我的小手,我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他,他皱着眉头看着我,一脸不满地说:“不要脸。”
“你倒是放手啊!想当我媳妇就直说嘛。”这么吊儿郎当的模样,我是学着电视剧里的痞子,真没想到我也有用得上的一天。
说到这里,平生倒是没放开,而是一脸不情愿地说:“你倒是看啊!不是看相吗?还不看!我可不想做你媳妇!”
我给平生看完手相的时候,我随便忽悠平生说:“你这一生都顺风顺水,虽然你智慧线很长,看到没,你这条智慧线和生命线连在一起,这就说明你是个聪明的人,嘻嘻,我也是听人说,这两条先连在一起的人都很聪明,你看我的手。”我伸出我的右手给平生看,“我的线都是全部分开的,智慧线和我的生命线是分开的,所以说,我智商属于正常人水平。”
平生对于我最后那句话表示怀疑,“你确定是属于正常人水平,而不是处于神经病范畴?”
“周平生!”我听到平生这么说我,我十分气愤,我立马推开了平生,顺便甩开他的手,“你这个坏蛋!混蛋!鸡蛋!”
“鸡蛋?”平生忍不住笑着问我,像是在确定什么。
我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鸡蛋”的时候,我也忍不住笑了,可是语气上还是假装严肃地问平生:“平生,你长大了要娶媳妇的,那么你要不要牵我的手,盖个章,这样你长大以后就不用找媳妇了。”我这不算是威逼利诱吧,我是很单纯地引导,或许我也不知道小时候的自己就希望成为他的媳妇。
平生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也不是想好了回答我,而是……
“我为什么要牵你的手……”
我看了平生一眼,吓唬他说:“你不牵我的手,就要娶我!”
平生这下子被我唬住了,小时候的我可是霸道野蛮不仅仅是一点点,而是真的是在平生面前横行霸道呢。
“我是不是牵你的手,就不要娶你当媳妇了?”
我想了想最后点了一下头。
反正我就是想要找借口牵平生的手,平生不想娶我也是理所应当,我们这么小,哪里懂那么多,我那时候只图一时的牵手之快。
平生看我点了头,他倒像个出手阔绰的少爷一样,很豪气地对着我说:“顾相思,还不过来牵我的手?”
现在回想起那时候,不知道怎的,再次问起平生的时候,平生倒是忘了这件事一样。
“有这么一件事情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了?我记得当时你是不乐意我做你媳妇呢。”
“你现在还不是我媳妇。”
“我应该结婚前和你提起这件事情的,失策了失策了……”我亏大了,我有些遗憾没有早点想起,这样子,我就可以威胁平生说是我娶的他了。
“没有,只是你觉得失策了,你别忘了上次表哥的儿子也说什么来着,哦,就是要你当他的媳妇来着呢,你还有个小媳妇。”平生说这话分明是在调侃我,我想了下我当时是怎么调侃平生表哥的儿子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