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他
还好回来的时候,开了车,不用大半夜冒着寒冷,到小区门口打车。
她到小区停车位,找到她的车坐上去,驶出小区。
深夜大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零星的车从她的车旁呼啸而过,让她的心脏也因为这些越过的车,因为担心他越缩越紧。
很快,她的车就到了他们的小区。
他人细致,早早地就在地下停车室租了两个并排的停车位,一个他的,一个她的。
她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他们的停车位上。当她把车挺好之后,望着空荡荡的本该属于他的那个停车位,心也突然跟着空荡起来。
她突然发现,这个时候,她好希望他的车在。
然后,她回家,他的人也在。
车不在,人就可能不在。
当她从车上下来,坐电梯上楼,走到门口,用钥匙打开门,抱着侥幸的心态进屋开灯找寻了一番,发现果真家里空荡荡的。
打开衣柜门,他所有的衣物还在。
一件一件地摸索着他的衣服而过,这些衣服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推开书房,发现书房里,属于他办公的一切物品,都还在。
她记得,他对她说过,他在公司是跑业务的,经常不定时出差。但是两人结婚这么久,她竟然从来都没有问过,他在哪一家公司,公司是做什么的,具体是跑什么业务。
她突然发现,她对他的认识,还是基于两人领完证,她从他身份证上看到的性别,年龄,名字和家庭住址。
而短短的时间,他送了她衣服!
他从警局出来他第一个等在那里!
她脸受伤,他带她去医院,亲自为她上药!
亲自为她下厨做饭!
就算她伤心醉酒,他也默默地守着。
无声无息之间,这个男人已经为她做了很多很多。
“只要我们结婚了,就不会轻易离婚。”
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再次冲进书房,试图多找出一点有关他工作的蛛丝马迹,譬如他工作公司名字,找到一两个他工作的同事,打电话过去问一问。
或者,他的什么好友。
在书房里翻来覆去,她除了又从好几本书上,看到那几个‘此去经年,我只念你’的字外,再也没有找到多余的东西。
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心情去猜想那几个字究竟是他写给哪一个女朋友的。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他出差在外,手机一直关机,该不是遇见了什么意外?
这个想法进入到了苏念的脑子里,她开始拿起手机,刷各类灾难新闻。
手机刷完,她又打开电视。
来来回回看了好久,没有发现什么重大交通事故的消息。
她在他们小家,摸索了几个小时,到了凌晨五点,困意终于席卷她。
想着明天还要回去签合同,她决定上床眯一会儿。
一缩进被子里,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
相较于以往这股气息对她来说,莫名地有股安神的作用,今晚这股气息却让她因为担心他,这么久从来都没有对他有任何复出愧对她,更加地睡不着。
床上翻了半小时,她干脆起身。走到地下停车场,她忍不住再看了一眼属于他的空荡荡的停车位。
当她的车开到她父母居住的小区,天已经亮了。她一开门进屋,她的母亲已经起床又坐在客厅里了,“念念,你不该是在卧室睡觉吗?怎么从外面进来?”
“我刚刚起,到楼下转了一圈,想买早餐,发现时间早了。”
浓浓的疲惫感和担忧侵袭着苏念,她回答完母亲,就走进洗手间。掬捧起凉水,狠狠地洗了一把脸之后,她发现自己眼睛上的黑眼圈,快和熊猫媲美了。
等她从洗手间里出来,她的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饭端在桌子上。
“你看你,黑眼圈这么重,昨晚肯定没有睡好。距离约定签合同的时间还早,吃完饭,你快去睡一会儿,时间到了我找你。”吃饭的时候,苏母看着她心疼地说。看着看着,她突然注意到了她脸上的伤,“你的脸怎么了?”
昨天一天,苏母都陷入她父亲的事中无法自拔,根本没来得及好好看苏念。
今天,她才注意到她脸上很淡的伤口。
这么一被提醒,苏念才伸手摸她的脸。
几天时间,她那道伤已经变得非常地不显眼,但还是被母亲看见了,“哦。那天走路,不小心被路边的荆棘挂了。”苏念答。
苏母走过来,手摸到她脸受伤那块,又仔细地把脸凑近瞧了瞧,“还好,好得差不多了。以后,你走路可真要小心。我闺女这么漂亮的一姑娘,如果让荆棘刮花了脸,到时候好的男人因为这点嫌弃你,你可吃大亏了。”
“妈,你又来了。如果你真怕我被别的男人嫌弃,以后遇见这种嫌弃我的男人,我先嫌弃他好不好?这样就轮不到他嫌弃我了。”
“好了好了,别贫。”苏母拿了一个鸡蛋到苏念跟前,“快吃饭。吃了去睡会。”
一晚上没睡,苏念果真困了。
她一躺到床上,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只是这梦,太过纷繁复杂。
她一会儿梦见自己的父亲被那伙人捆起来打,她和她母亲一起去救人,最后反而落入了那群人的手里。
一会儿又梦见陆经年在外面出事了,她为难不知道留在这里管父亲,还是去找他。
最后,她梦见那伙人把陆经年也抓了,给她打电话,让她多带两百万去赎人。她筹钱筹了几天,最后也只筹够两百万。那伙人拿了钱之后,放了她父亲,撕了他。当她见到他的尸体,再听父亲在他耳边说‘他强烈要求放了老人留下他’的时候,她哭得肝肠脆断。
“念念……”
“念念……”
最后,苏念是在她母亲的呼喊中醒过来的。
醒来时候,她发现她除了哭了一脸泪水,枕头也被打湿了。
梦里的结局,还让她胸口隐隐发疼。
苏母从床头扯过一张纸巾递给女儿,担忧地问,“你怎么了?梦里哭得那么伤心?是不是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