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二傻并没有疯很久,唱完一首歌,二傻冲过来,紧紧抱住玄夜。
  身高差异摆在那里,即使二傻垫着脚尖,才堪堪到玄夜的下巴。
  所以二傻的脑袋,其实是埋在玄夜的胸膛里的,玄夜听见二傻的声音闷闷传来,像孤山上的梵钟,经过层层反射,荡漾进了心里:“弦曳,谢谢你能喜欢我。”
  玄夜低头,蹭着二傻的脸颊,心里想,傻瓜,应该是我感谢你。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菜地里,良久良久。
  直到一个声音咋呼着跑过来:“二傻,你旷工也要有个限度好吧,蛋糕都烤糊啦,少爷知道,会打死你的。嘎~~~”绿竹的声音,在看到拥抱着的两人后,和被掐了脖子似的,戛然而止。
  “完蛋…”二傻一声惊呼,放开玄夜往厨房跑,边跑边威胁:“绿竹,以后弦曳就是我的人了,敢告状试试!”
  绿竹没说话,他大张着嘴,保持着奔跑过来的姿势,石化了。
  无意间撞到老大的奸情,怎么才能顺利的活下来?
  这个问题在脑子里循环往复、往复循环。
  二傻终于消失在回廊的时候,玄夜这才好整以暇的整理衣服:“你刚才说什么?”
  “少爷,我啥都没说,啥也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回答,不知道完美不?
  玄夜却显而易见的心情很好,放了绿竹一马:“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知道了么?”
  “知…道(个屁啊!)”给绿竹一百二十个胆子,这会儿他也不敢说不知道啊。
  “以后对待二傻,要和对我一样,不过我还没跟他说我的身份,你也不能太过,让他看出异常来。”玄夜想了想,续道:“总之把握好分寸。”
  如果绿竹手上有块板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甩到…地上,让它尝尝粉身碎骨的滋味。
  可惜他没有,或者说应该庆幸,他没有。
  这样,他也只能心里想想,毕竟,想想又不会丢了小命。
  说完,玄夜转身,脚步轻盈的去了议事厅,留绿竹站在原地爆哭。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
  自从让暗卫彻查吉昌后,玄夜的日程,就多了一项,议会结束后,还需要听取暗卫的汇报。
  根据暗卫传来的消息,吉昌除了日常的工作,只在香香、帮手、码头以及各店铺巡回,并无异常行动。
  而且据玄十三说,他们几人留意过吉昌的瞳色,是纯黑,并非玄夜所说的深紫色。
  欲盖弥彰么?
  玄夜:“最近色目那边有什么情况?有没有王族的人失踪或者死亡?”
  玄十三:“数月前听闻色目的四皇子坐船南下,欲和巫族接触,但他早已返回色目都城瞳岚,也没有其他皇族失踪的消息。”
  这就奇怪了,那个吉昌给我的感觉不会错,深紫瞳色,举止端庄,他绝对和色目的皇家脱不了干系。
  玄夜:“那他怎么出现在飘叶的,你们调查清楚了吗?”
  玄十三汗颜:“夜王恕罪,我们只能查出,吉昌大概是从淇河落水,顺着水流到了飘叶城,其他的恕手下无能,无法查到。”
  玄夜果断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那他落水的时间,与四皇子南下的时间,是否一致?”
  玄十三思索后肯定:“一致。”
  “那就顺着这条线查,你迅速飞鸽传书,让瞳岚的探子着重刺探四皇子身边的相关人等。”
  “是!”玄十三欲言又止:“那跟踪吉昌的人,要不要撤回来?”
  玄夜: “留一个人,人多反而容易引起警觉,那个吉昌,早就发现有人跟踪也说不定。就算发现不了,身为皇族人的谨慎,怕也不会被你们查出来什么。哦,对了,关于二傻的来历,你们查到了吗?”
  玄十三满脸的疑惑:“吉昌的搜查,虽然线索有限,但我们至少可以追寻他的活动轨迹,二傻却完全追踪不到,关于这点,我们问过飘叶城的人,他像是忽然出现在那个地方,而且出现的时候,衣衫虽然褴褛,但明显不是我国的服饰,另外,他的头发也短的出奇……”
  想到二傻现在头发的长度,也才刚过肩膀,那他几个月前出现在飘叶的时候,确实是短的出奇。
  难道,二傻之前是个和尚?
  玄夜哂笑:“罢了,能查到就查,差不到就算了。”
  关于二傻的一切,在玄夜认清自己对他感情那一刻起,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现在冷静下来,细细分析,玄夜可以肯定,二傻绝对不会对他有所企图。
  第一:自己虽然贵为夜王,受封史可,但放出去的消息却是常年巡边,不在当地。这是初来史可就定下的策略,一方面是为了威慑他国,另一方面,是不想受到当地官员的骚扰。
  第二:所有参与议会的成员,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士兵,是随着夜王受封才迁来本地的,忠心方面毋庸置疑,所以不会存在泄漏消息的可能。
  第三:玄夜今年近二十八岁,但表面看去,最多不会超过二十,这是玄暨皇族的天赋,体能超群,容颜难老。而这一点,除了玄暨皇族及贴身之人,无人得知。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和二傻的相遇、相识、相知,都是以他玄夜为主导的。
  通俗点,用二傻的话就是,都是你玄夜追的我。
  我只不过在大街上卖个麦德劳而已。
  所以,如果真到了某一天,发现二傻是敌国细作,那他玄夜甘愿拜倒在二傻的西装裤下,任他施为。
  这是玄夜的决定。
  见完暗卫,玄夜溜溜达达的又去了厨房。
  确定关系之后再来厨房,怎么还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物还是那些物,人却已经是自己的人。
  别说,还挺应景。
  身为将近三十岁的老男人,一朝脱单,那感觉真不是一般的酸爽。
  想起来心里就美滋滋。
  怪不得那会儿总想着去找二傻,原来早就进了二傻那家伙的蛊了。
  “二傻,中午一起吃饭吧?”
  二傻正忙着,看见玄夜就来气:“都怪你,蛋糕全烤糊了,我还得从新来过,你先吃去吧,我加会班,不然到时候少爷问起来不好交代。”
  “没事儿,少爷不会怪罪,他吃完午饭又不会着急吃蛋糕。”玄夜过去拉二傻的手,想把他拖出厨房。
  绿竹好死不死的又进来了,本来他打算问蛋糕好了么,他好端过去让玄夜吃。见两人在这腻歪,在玄夜的淫威下,转身就要装消失。
  “绿竹,你等会儿。”二傻一把推开玄夜:“这有点之前做的蛋糕,还算新鲜,我刚热过了,你端过去吧,少爷要问起了,你就说马上好。”说了斜了玄夜一眼,意思很明确,你赶快给我滚蛋。
  玄夜无奈,只得和绿竹一道被赶了出来。
  绿竹端盘子的手有点抖:“少爷,我不知道你在里面,知道的话我肯定不进去。”
  “你进去告诉二傻,就说少爷临时有事儿出去了,不吃蛋糕了,让他明天再做。”
  ……
  行,你是少爷,你说啥就是啥。
  总之,一番折腾,正午十分,玄夜终于能在自己的花匠小屋,与二傻共进午饭。
  饭菜是二傻临时拼凑的,味道一般,玄夜却吃得十分尽兴。
  总算理解为何古人都说秀色可餐了,原来跟喜欢的人一起吃饭,就算啥菜都没有,也能吃满满两大碗呢。
  二傻看玄夜吃的高兴,一碗冷水浇过来:“以后在工作的时候,不准来找我。”
  “为什么?”玄夜险些噎着,刚说完喜欢我,转头就想赖账咋的?
  “大哥,我们是在工作好吧,办公室恋情曝光了,对咱俩可不好,就算你们少爷和你关系好,估计也不能忍,哪天把你开了,你去跟我卖蛋糕么?”
  “办…公什么恋情…?”玄夜表示听不懂。
  二傻给了玄夜一个白眼:“我的意思是,老板应该不喜欢他的员工谈恋爱…谈恋爱,就是相互喜欢的意思。”
  玄夜想了想,自己的两个手下若是相互喜欢,他八成会…不理会吧,于是说: “少爷应该不会反对。”
  “你是少爷么?啥都你说了算。”二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低调,低调懂么?秀恩爱死的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还想跟你过一辈子呢,知道么?”说到最后,二傻声音越来越低。
  玄夜想控制表情来着,可总也不成功,嘴角怎么这么不听话,老想往两边咧,收都收不回来。
  绿竹是没在旁边,如果在旁边的话,他就能对着他少爷的那张俊脸啐一口,并在心里骂一句:你这个…傻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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