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棺

  王颜昕只瞧见一节节的骨骼哗啦啦的碎了一地,一时欣喜若狂,掌声不断。这莫名的兴奋,这一脸的花痴,着实让秋色看得是一脸懵逼。
  却见苏炫庭低头矮身,堪堪躲过另外两支袭来的骨剑。随即骤然旋身,又是一剑横扫,这一剑快如电闪,令骷髅们闪避不及,胸口处皆被他长剑划到,一下子化为粉末。
  “耶,赢了……”见他轻松获胜,秋色和王颜昕忙鼓掌庆祝。
  赢了骷髅男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苏炫庭并没觉得有多光荣,只是受两mm热烈狂欢的气氛感染,苏炫庭只好象征性的朝她们笑了一笑。温柔完美的笑容在那张宁静舒展的脸上徐徐绽放,如同光彩耀眼的夜明珠,散发出令人难以逼视的光彩。秋色立刻双手捧脸欢呼,就差冲上去献吻了。
  王颜昕亦是满脸痴气:“帅呆了。”
  苏炫可天生就是个万人迷,举手抬足间满是优雅洒脱,魅力无敌。随便往哪里一站,都是一道让人移不开眼睛的风景。这千年以来,被他的才华和精致面容迷倒的少男少女都可以绕地球一整圈了。
  此时,王子镇的蓝色火焰已将整个船舱完全变成了一片火海。他这么做,无非是想以火驱雾。这些浓雾乍看上去像洁白好吃的棉花团,可实际上这是来自冥界的瘴气,是黑暗的气息。若不尽早烧掉它们,身后三人必定会有性命之忧。
  本以为他这番好心之举会令某人感动到五体投地,可谁知,对方不为自己加油呐喊,反倒为其他男人欢呼雀跃,太……缺心眼了,太走心了。
  这还是我女朋友吗?眼里还有我这正牌男友的位置吗?王子镇大呼郁闷。
  蓝色火焰感应到他心情的变化,立时水涨船高了一般蹭蹭蹭地往上猛涨。
  随着火势暴涨,温度骤热,其他三人立马感觉自己都快热到自燃的地步了。
  “快看快看……”秋色乍然一声惊呼,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随着渐渐消失的瘴气,船中央果真的慢慢地出现了一具半悬于空的棺木。
  棺木四周布满了黑红交错的符阵,上面更是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这些神秘符文一直漫延到整口棺木上,不,应该说符文包裹着整个棺木。椁座及椁壁四周都被嵌上了数不清的大小骷髅头,似乎在彰显着这具骷髅棺是多么的强盛而稀罕。
  “这是……船葬吗?”王颜昕只觉得自己脑力不足了,然后用嫌弃的口吻又补充了一句:“简陋到不行。他是个缺钱的二货吧!我看过很多灵异小说,什么九龙抬棺,八蛇拉棺之类的,上面描写的葬棺之地,一个比一个的震撼惊人。可眼前这个呢?占据一条船来让养活自己,不是缺钱的二货又是什么?”
  秋色深觉有理:“确实是够粗鄙简陋的。不过这个并不是船葬,独木舟形的棺木才叫船葬。这个……顶多算是水葬。”
  王子镇手中举火,缓缓走近符阵之中:“这算哪门子的船葬水葬,这不过就是一个流离失所的乞丐的冬眠之地,满地的鬼画符,真是污眼睛。”
  苏炫庭极为无奈:二货?乞丐?他们这是在进行赤裸裸的人身攻击。是个正常人,估计都会气得鼻子都歪了,可躺在棺材里的怪物,却迟迟不露面,哈哈……估计它是个极其沉得住气的怪物。
  王子镇冷然发笑:“原来是这样。黑色符文所画的是幻雷阵,会夺人神魂。红色符文则是噬血阵,会像血蛭一样吸光人的血液。当这两种符文同时交汇出现在一处的时候,它的作用只有一个,以魂养魂,以血铸身,让死者灵魂不灭。”
  “只是为了魂灵不灭?那干嘛不效仿埃及,把自己制成木乃伊?最起码它不会出来害人。”秋色深表难以理解。
  王颜昕傻眼了,眼巴巴地望着那口悬空的棺木,暗自咬牙,如果她手中有两罐汽油,她一定把那口为祸人间的棺木给烧成灰。
  死后轮回重生,这是亘古不变的自然法则。可偏偏,有些许执念之人,就是不愿被命运主宰,硬是要逆天而行。逆天就算了,不过是当事者自己的所作所为罢了,可是,有些逆天而为,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这些代价太过巨大,往往会让当事者使用邪魔歪道来助自己逆天而活。这就凭空造出许多惨事,正如王子镇所说,害人又害己。远的不说,就拿眼下这艘邮轮。为了当事者一人的灵魂不灭,这么多年以来,竟牺牲了3万多名无辜游客的性命。这样不生不死的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为了他一己的生,屠尽世人,这种滔天罪行,该杀。”苏炫庭虽然也是为了个人存活而一直努力着,可是他敢对天发誓,他从未有过害人之心。他靠的是他自己本身的努力和双手,活在这个美好又辽阔的天地间。可对方的存世之道是建立在无数人的死亡之上,这让他无法苟同。
  “是的。该杀,挫骨扬灰都算是便宜它了。”王子镇稳稳当当的踩在满地的符文上。他每迈出一步,地上的符文都会被他的火焰吞噬并消失。
  这艘载着符文棺木的船只,在每年5月重临人间,不过是为了吸取更多路过此处的游客的生命。只要这艘邮轮不灭,悲惨只会不断的重复发生。
  他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应龙,有些事他断然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因为他不是菩萨,没办法普渡众生。可既然他遇上了,他就不可能袖手旁观,更不允许这种杀人灭世的东西存在于世,害人无数。
  秋色不由心中欢喜。原本还担心那些禁术会对王子镇产生不好的影响,没想到,这家伙非但不惧,反而还将这些害人之物不留痕迹的抹去。不愧是应龙王子啊!
  王子镇在不断地靠近,符文也在不断地消失,棺木里的怪物终于不再沉寂了,突然间,整个船舱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
  随着一阵地动船摇,棺木周围竟凭空冒出一条条血红色带黑翅的小蛇,它们的蛇腹是白色,头顶上还长了只尖角,它们或站或爬的缠绕在棺木上,吐着信子,用血红色的眼睛瞪着他们这群意外访客。
  眨眼间的工夫,这些小蛇便汇成了成千上万的蛇群。可是这些蛇,并没有发出攻击的意思,只是在原地不断的蜿蜒游走。乍看上去,像是在商讨对策一般。
  秋色目不转睛地看了几眼后随口问道:“这是什么蛇?腾蛇?”
  王颜昕惊恐地退到秋色的身后去:“怎么又是蛇?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怎么都能跟这些玩意扯到一块?太折磨人了。”
  “没事没事,天塌了,有他们顶着呢。”秋色轻声安慰。
  “万一船也翻了怎么办?”王颜昕就是个爱问十万个为什么的问题少女。只有心有疑问,一定毫不保留的问出口。
  秋色脱口而出:“有他们垫着啊!”
  王颜昕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男人的作用不就是挡在女人的前头,起到保驾护航的作用吧:“真理,绝对的真理。”
  “这些是幽蛇,虽然无足,但照样也能腾云驾雾,游走空中。不过,腾蛇是神兽,而这些幽蛇却是异类,它们是专门为看棺护尸用的。”见多识广的苏炫庭一口道出这些红蛇的来历:“若是不幸被它们咬上一口,立马会变成无知无觉的死侍。”
  “这些东西的克星是什么吗?你们知道吗?”王子镇扭过头来,傲娇的口气顿时让苏炫庭啼笑皆非了,蛇不是最惧怕火的吗?而王子镇,恰恰是一个操控火焰的高手。
  苏炫庭沉默了一下,然后笑了:“我想,这大概就是报应吧!”随意践踏和夺取别人性命的怪物,这回是遇上了上天派来收拾它的王子镇。这,难道不是因果报应吗:“阿镇,让这把火烧得更猛烈些吧!”
  “你抢了我的台词。”王子镇随手划下一个圆圈,随手弹上空中,小圈立马扩大幻化为一个旋转的大圈,一团团炙热翻滚的火球争相从圈中落下,如熔炎冲出,融化黑暗,将地上无数游走的幽蛇尽数烧死。当它们感应到危险来临之际,开始不断地发出嘶嘶声,甚至想跳出火海朝王子镇扑来。只是火焰落得极快,一触即燃,空气中立刻被充斥着一股股刺鼻难闻的腐味。
  秋色连连摆手:“不行,我又要开始反胃了。”
  不消一刻,地上尽空,再无障碍物,王子镇甚觉满意,继续神色自若地走向棺木。他倒要看看,一直养在棺木里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是骷髅灵呢还是人蛇尸?
  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大约还剩下50米的距离。
  外围的黑色符阵已全部被王子镇的火焰燃尽,他的火焰宛如奔腾不息的出云巨龙,走到哪,焚烧到哪。眼下,整个船舱已陷入一片炽热的世界当中。可奇怪的是,那些火焰似乎跟长了眼似的,专门燃烧那些害人之物,即使落在船板上了,也并未燃烧,而是就地化为虚无。可它热度尚在,苏炫庭又刚刚与骷髅打了一架,实在是酷热难当,大汗淋漓的他抹了把额头的汗,艰难地打量着满目大火,如果他在地上放一个鸡蛋,估计都会被当场给烤熟了。
  当王子镇抬步踏进红色符阵之中时,红色符阵即刻红光大现。
  耀眼的红光闪得众人都闭上了眼睛,唯有不受影响的王子镇,依然睁着黑如点漆的眼瞳,若无其事的盯住前方。
  他的目光自始自终都一直锁定在那具静止不动的棺木上。
  这时,无数刀片倏然而现,在王子镇的眼前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刀网。
  “哎呀……”秋色吓得一个激灵,同时萌生一种落入陷阱任人宰割的感觉。
  它们凌空挥舞着,朝王子镇密集飞来。
  “雕虫小计。”王子镇打了个响哨,原本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圆圈再次转动起来,如数落下可燃尽一切污秽之物的天火。
  刀片遇火,瞬间立燃,完全对王子镇起不到任何作用。
  在王子镇的蓝色天火面前,就没有天火烧不了的东西。
  “秋,你的这位王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
  王颜昕这个好奇妹,又给秋色抛出了一个难题。
  这着实令秋色很难作答,她总不能直言王子镇其实是一只应龙吧!揭人不揭底,秋色觉得,还是保留些的好:“嗯,概况起来,他应该就是一个跟神沾边的人。”
  又是“应该”。
  王颜昕无奈了。不过王颜昕是唯物主义者,秋色这个答案算得上是靠谱又圆满的了:“这就说得通了。秋,你可真是长了对慧眼。”
  “呵呵……能被他看上,实属意外。”秋色可不敢沾沾自喜,毕竟,他们之间还卡着一个凉夜。
  如今的她可没有什么自信可以与一个消失了千年的心上人相提并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活着的人永远没办法与死去之人相比。
  王颜昕第一次看见如此迷茫又不自信的秋色,顿时心生不舍:“你怎么这么说呢秋?这一点都不像你,也许你不是最好的,但是,你一定是最适合他的。”
  秋色恍然:不是最好的,却是最适合的。简简单单的概况起来,就只有两个字——适合。这两个意味深长的字眼一下子令秋色豁然开朗了。
  “你说得对。”秋色算是彻底顿悟了:“只有适合才是正确的,才是最好的。”她并不需要为了他,而刻意的去变成最好的那个人,她只要努力成为最适合他的那个人即可。他喜欢自己并非是意外,而是日久生情,他喜欢的人原本就是最初的那个她,那个聪明可人,爱恨分明的她。
  “对。”王颜昕很开心,她知道自己无意中帮秋色解决了一个困扰她多时的烦恼:“秋,你觉得我去做一档节目,叫美少女帮帮团,专门帮人解决各种麻烦,如何?”
  秋色想了想:“脑力担当,完全可行。赞成赞成。”
  “棒极了。”两mm意见一致,相对击掌。
  一直在旁观望的苏炫庭蓦地失声笑了起来:这两妹子就是来负责搞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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