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渡不了的天下,由我来渡

  “哇……”两个目瞪口呆的女孩发出了同样震惊的声音,不止是对苏炫庭细致入微的观察力感到佩服,同时也为这则惊人消息而感到震惊和好奇。1990年,至今已经消失近28个年头了,真正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幽灵船了。
  王子镇锐利深邃的目光正在苏炫庭身上流连,单从一个‘主’字,一块面料,就如此笃定的推测出这艘船的具体来历,真不愧是品学兼优生扶苏啊!
  秋色扼腕长叹的同时又问道:“20多年来从不间断?炫庭,有没有统计过这年些来到底消失了多少人?”
  “3.5万。”苏炫庭给出了标准答案:“相当于一个摩纳哥公国的人数。”
  众人惊了。死亡人数竟然都快超过一个小国家的人数了。这未免太惊世骇俗了吧!
  王颜昕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不由失声惊呼:“我好像听奶奶说过,这趟游轮之行的目的之一,好像也是为了一睹幽灵船风采的?”
  苏炫庭毫不隐瞒:“是。”
  王颜昕颇为意外:“奶奶可不是一个随意跟风的人?”
  “她确实不是一个随波逐流的人,但她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幽灵船爱好者。这趟海上游轮之行,一来是为了带你出海散心,二来是想实现她的梦想。”
  “都是奶奶级的人了,怎么冒险精神比年轻人还要疯狂……”王颜昕连连摇头表示无奈。
  “确实,听说她还雇了许多有神力的‘保镖。”
  “结果呢?”王颜昕两手一摊:“都是骗子,没一个靠谱的。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苏炫庭无语一笑:“没事,幸好我事先留了一手,提前约上了阿镇,否则,大家真的要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赞一个。”秋色一个巴掌拍在苏炫庭的背上,然后赞不绝口:“你不是一般的明智。”
  苏炫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拍得一个踉跄,他莞尔一笑:“过誉了。”
  “是,必须赞一个,你太明智了。”话音一落,王颜昕也是一个巴掌重重的落在他的后背上:“要不是你防患于未然,约上了王先生同行,这会我们就要遭遇灵异事件然后集体消失了?想想我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王子镇看着被左右夹击的苏炫庭,上前调侃:“我怎么看你挨打,心情竟如此愉悦呢。”
  报复啊!
  诚然,苏炫庭是绝对不会轻易拿5000多条人命当儿戏的。因此,一看到游轮安排表,他立刻就电话联系了王子镇。也正如秋硕所言,王子镇并非一个多管闲事的闲人,他之所以会答应,完全是因为,他被苏炫庭说动了。如何说动呢?打赌。赌约的名字叫做“不入虎穴,焉知对方底线”,于是,苏炫庭成功的勾起了王子镇的好奇心,王子镇这才欣然答应。
  不愧是未雨绸缪者啊!
  若有所思的秋色靠近王子镇:“委托你的客户是不是这船上的人?”
  王子镇瞅了秋色一眼:“算是吧!”其实他这趟游轮之行,受托人有两个,受托工作却有三项,其中两项受托人便是苏炫庭,一项是帮他揪出藏在暗处对他一直施予毒手之人,第二项便是幽灵船。苏炫庭担心这满载5000个游客的巨型轮游极有可能变成一趟有去无回的死亡之旅,便将此事一并委托王子镇。果不其然,游轮与幽灵船当真不期而遇了。
  “是人还是……?”
  “不人不gui吧”王子镇这答案,也真是没谁了。不过,秋色多少也理清了思路:“那意思是说,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趁着5月游轮回归人间的时候找到你,并向你求救?”
  他并没有多说,只是一语带过:“差不多。”
  “哇哦……”秋色拍拍自己的脸颊,惊得都没回过神。
  苏炫庭并未发现不妥,唯一感觉到不同的是空气中飘荡着那股浓烈不散的血腥之气:“你有什么发现?”他固然是只妖,却只是一只会剑术而无半点妖力的半妖,超出能力范畴之外的事情,他只能是依仗王子镇。
  王子镇一眨不眨地打量着破旧安静的船身,眉头竟皱了一下:“这里曾发生过惨不忍睹血案。”
  身边三人齐齐一震。
  “你的意思是,有人血洗了这条游轮?”秋色一脸的难以置信。
  王子镇说“是”:“连只苍蝇都没放过。”
  王颜昕咽了口口水:“做出这种丧尽天良,毫无人道的杀戮行径的,对方极有可能不是人类吧!”
  “对,因为人类并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和耐心。”王子镇是神龙,他身负神力,他可以通过他的眼睛,看到一些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譬如还原当初发生在船上的一切,只是,被外力影响,他只能看到一些零零散散的画面。
  他抬起手,指向船上最大的一处空地:“这艘船上的人,当时都在尽情的享受着狂欢party。当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笼罩在这艘船上的时候,所有人的三魂六魄都被定住了,然后被一下子夺走。紧接着,这里所有人身体里的血液都尽数飘出体内。”
  苏炫庭目光闪烁,语气也略显凝重:“难怪,时隔数十年,这里的血腥味依旧那么浓烈,仿若昨日。那他们身体里的血都飘向何处?”
  王子镇说:“所有的血都流向同一个地方。”
  “哪个地方?”三人异口同声地追问。
  “第三层船舱。”王子镇的瞳孔之中看到了诡异的一幕。船上所有的人身体里的鲜血,都在一瞬间,溢体而出。鲜红的血液像一条条红色的布匹,在空中飘飘荡荡着朝第三层船舱飞去,整个场面诡异而血腥。
  王子镇越发肯定,一定是有人在船舱底部设下了某种阵法,吸取了这些无辜游客的灵魂和血液。
  秋色与王颜昕只是凡人,非但闻不到味道,更看不到任何不妥之处。也正因为如此,她们反而更加的警觉和敏感,同时顺着王子镇所指方向看去。那里虽然只是一处空地,但经王子镇这么一说,她们仿佛能想像得到当时那可怕又恐怖的场景。
  “抽出魂魄?血液离体?”秋色突然感到浑身都不自在了,她低喃道:“怎么感觉跟凉夜的遭遇好相似?会不会是同一伙人所为?”
  旁人兴许没听见秋色这句嘀咕,但王子镇听到了,目光当即一凝。
  这时,一直不出声的王颜昕倒是说了一句:“这会不会也是一种阵法?就像我妈妈的朋友在她的别墅中设下的阵法那样?”
  对于阵法这玩意,在场除了王子镇,想必只有千年流浪王苏炫庭会知晓一些了:“阵法千变万化,有玄妙,有诡异,但不论是哪一种,像我们这种门外汉,根本很难辨别出来。”对于阵法,他涉猎不多。尽管他搜肠刮肚,绞尽脑法的去琢磨去臆测,依然毫无头绪。
  “若是轻易能让我们识别出来,布阵之人也实在是弱得不像话了。”王子镇所说,确实在理,他看向苏炫庭:“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无法识别。不过,事情虽然经过了28年之久,但船上却还遗留着当日的诡异味道。”
  “什么样的味道?”苏炫庭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秋色和王颜昕已经在那拼命的嗅空气了。
  王子镇说:“五分妖气,五分魔气。”他身边这三个人吧!虽然个性鲜活,且各有千秋,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聪明,而且是一个比一个聪明。比如,苏炫庭的无所不知,秋色的察言观色,王颜昕的心明眼亮,无论哪一个都非善茬。这样一个智力团,组队来打怪,也不知是那怪物的福还是它的祸?
  秋色却叹了声气:“这也叫味道?”明显用词不当好不好。
  王子镇并未争辩:“总之,我暂时推断不出来它具体是个什么东西,而且……这里到处都被设下了古怪又神秘的禁断之力。”虽然对他起不了太大的钳制作用,但令他多少感到些许胸闷。最重要的是,越在这个神秘空间里久呆,他的能力就如同流沙一般,在不断地消失,不,应该说是被封印,譬如透视眼、顺风耳和变身能力。他本想再花点精力将事情的整个经过逐一看完,并借此看到凶手真身,只可惜,连千里眼也被间接屏蔽了。至于第三层的船舱里到底存在着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他也无法清楚看到,只能依晰的看到一个轮廓,像是一具棺木。
  话未说完,秋色突然一把拉住王子镇的衣袖:“禁断之力对你有影响吗?”
  王子镇诧异地望了她一眼,然后笑意隐隐的摇了摇头。
  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反而让秋色生出不祥的预感:“那只怪物到底棘手到什么程度?”还没开战就已经影响到王子镇的力量了,秋色不担心才怪。
  “一厘。”
  一厘的程度?这是个啥答案?
  秋色看着毫不在意王子镇,真不知该说他什么了。不过,她认识的王子镇,绝不是个随便轻率的人,对方的能力,想必他心中已有了计较。不管是一厘还是一米,总之,她是绝对相信他有能力摆平这一切的,没有金刚钻,哪敢揽瓷器活啊!对吧!
  王子镇沉吟道:“一念为善,一念为恶,善恶本在一念间。布阵施法之人,若心怀善念,可通神佛,若心生恶念,可杀人无形。”
  “果然,最可怕的,还是人心,一切皆由人心而起,不论善恶,神佛皆一样。”秋色似有所感慨,道出了一句看破俗事红尘的哲理。
  在场三人,对秋色这句话,都可以说是深有体会。
  有些事,只有当你真正经历过以后才会深刻的明白,不论它有多少的残酷,你都必须要学会去接受,并学会坚强。
  “说得好。”王子镇也觉得秋色说得特别的有道理,简直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牵起秋色的手:“不过,神佛渡不了你的天下,由我来渡。如何?”
  这句话,特霸气特有爱。
  王子镇的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这抹笑容,就如同天边被乌云遮掩的皎洁月光,散发着独特的光芒,看得秋色脑袋直发晕。她鼻子一抽,莫名的开心和感动:“你敢,我又有什么不敢的。”她绝对是无条件的信任他的,因为,她早已把自己交到他的手上了。
  “这都什么么蛾子啊!”这两个人深情款款的对视,再加上你一言,我一语的互诉心意,还真把在旁其他人都当隐形人看待了,王颜昕直言看不下去了:“我们这两个超大号的电灯泡当得实在是煞风景了。”
  苏炫庭朝她微笑:“同感。”
  秋色羞态尽显,而风衣笔挺的王子镇依然一脸似笑非笑地瞟着秋色看个不停。
  两个人,两只手,依然十指紧扣,不依不舍。
  此刻,月光消失,天空也悄无声息的变了色,呈现出的是一片黑色的乌云密布的景象,沉重的灰黑双色让众人都心生不安。
  “我们什么时候下去?”苏炫庭想尽早去揭穿真相,揪出凶手。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将3万多个人的生命如此糟蹋,此等劣行,不可饶恕。
  王颜昕唔了一声:“再不下去,我恐高症都要发作了。”
  “现在。”看来王子镇也是一样的迫不及待。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围绕着4个人身边的蓝圈淡淡飘起来,慢慢落地。
  这下,4个人终于真实站在这艘幽灵船的甲板上了。
  王子镇走在最前面,秋色和王颜昕并列跟在身后,苏炫庭走在最后。他一边走一边观察,发现船身上的油漆涂层过了28年之久,竟然没有脱落过。
  如果说船身全部浸泡在水中,别说数十年,一年时间也足够让这些漆就被海水洗涮殆尽了。可如今看来,这些漆非但没有脱落,反而跟刚抹上去的一样,这完全超出了科学范畴。不能以科学角度来解释的事,只能归咎于灵异事件了。
  四人成行,亦步亦趋地走在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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