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他复活死人
王子镇先是撤回左手,同时虚空一引,其中一道如流星般下坠的光剑瞬间停止了对高鉴的攻击,恢复单支银剑常态。不同的是,银白的剑身上散发着从未有过的强烈而炽热的光芒,紧接着完全消失于视线之中。
高鉴顿觉情势不妙,却也毫不退让,镰刀护于身前。
“破。”王子镇断喝一声。
一声令下,光剑凌空而显,从左侧一个略显叼钻的角度直刺向高鉴。
高鉴没有退避,他选择了以硬碰硬。
一瞬间,一白一蓝的两道光芒再一次悍然相撞。
“轰”的一声巨响,无形的冲击力如咆哮的洪荒猛兽出山一般,一层层的往外扩散,整个异空间也随之剧烈的摇晃起来。
高鉴的光盾在锐不可挡的光剑袭来之时便被震撼天地的剑光吞噬了,情急之余,他咬紧牙关,猛地挥刀与光剑硬拼。
却不知王子镇等的就是绝佳时机。
第二把光剑正悄无声息的在高鉴的身后逐渐显现。
而正在与光剑战斗的高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等高鉴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二把光剑决然发动,一下子射向他的后背。
电光火石间,高鉴左手飞快地画下一个符咒,光剑立刻被他凝气成冰的冰霜给一分分一寸寸的冻住了。
功亏一篑。
秋色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看来这高鉴的功力丝毫不输于王子镇!要想打败他,还真是需要再下些功夫。
王子镇微笑着,在一片碎冰云雾缭绕之中,他的身影倏然间一闪而逝。
高鉴大惊。在王子镇方才所站之处竟然立着他的火墙阻挡冰锥,而王子镇本人却凭空消失了。
一定会出现在我身边。高鉴左顾右盼,凝神戒备的注意着四周。
“在这。”
乍然听到王子镇鬼魅般的声音,高鉴回头的那一刹那,王子镇已擒着他的光剑抵在高鉴的心窝上。
于流光飞影中克敌于弹指间的霸气,让秋色光看着就大感精神一振,如今胜负已定,她更是喜不自禁地打了个响哨:“boss真帅。”
高鉴仍想负隅顽抗,王子镇的光剑猛地向前一递,直接刺入他的胸口:“奉劝你别动。”
不见有血流出,但高鉴眼中的怒色甚重。
“堂堂鬼尊,应该会一言九鼎吧!说吧!为什么要抢琉璃心?”
高鉴忽地一笑,干脆收起镰刀:“即便我说了,你也不会给我,不是吗?那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王子镇耸耸肩:“随便你。”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认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王子镇嗤笑:“你是鬼尊,我是落魄神,我若杀了你,老阎君应该不会轻饶了我。”他收回银剑,剑光一闪,化为银镯重新套在他的左手腕上:“退一万步说,即使被你抢到了神镜,你也摸不到它,更无法使用它,神镜在你手中,等同无物。你说你这么费劲干嘛呢?”
高鉴转过头看了一眼王子镇:“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吗?给我添了麻烦,还敢说与我无关?姓高的,睁眼说瞎话几时成了你的座右铭?”
高鉴冷哼一声,不为所动,随即整个人凌空而起:“镇王子,你给我记住了,我还会卷土重来的。”
王子镇也抬头看了一眼身浮半空的固执男人:“无聊。”
高鉴冷哼一声,脚下生出一股黑风挟裹着他全身,继而盘旋着消失。
高鉴一消失,原本幽闭静止的空间也慢慢消失,恢复常态。坐在床边哭泣的老人家的哭声立刻传入秋色的耳中,让她的心,慌乱无比。
“出来一下……”秋色拉着王子镇往门外走。
屋外的世界,阳光依旧明媚。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离开而改变。
太阳依旧东升西落,白昼黑夜依旧交替,世界本无情,唯一不同的是,人心。
秋色放开他的手,一转过头来就说:“我想求你一件事。”
王子镇有些意外:“哦,求我何事?”
“你有法子让二娃子活过来吗?”她的眼神认真而坚定,绝非一时的心血来潮。
“我没法子。”
“不可能。”她却笃定他必有法子:“你有法子延续我爸爸的生命,有能力打败那些妖魔鬼怪,为什么会没有法子救二娃子?为什么救不了那可怜的老人家……”
王子镇打断她,语气虽淡却带着百分百的肯定:“你这个要求非但无理取闹,更是强人所难。我救你父亲是因为你,因为你在为我办差,我有理由光明正大的到阎罗王那为我的部下家属谋福利。那些鬼怪是因为盯上我手中的神物,对我虎视眈眈,我为求自保,就必须要将他们一一击退。但是,秋,我真的没有法子去救活一个与我毫无瓜葛的死人。”
秋色咬牙不语。
从认识王子镇至今,他就是一个万能的存在,即使是被剥去神籍真身,他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依然是无敌的。可惜,她错了。
试问人死了,又如何能复活呢?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也没有这样的神通和权力。
里屋的哭泣声越来越弱,深深地刺激着秋色的心灵。
王子镇不是无情之人,他对老人家的遭遇也并非无动于衷,对秋色流露出来的真心也无法做到视若无睹:“秋,阴阳两界的平衡和秩序,是亘古不变的特殊存在,它不会因为什么人的死而改变,更不会随意被任何人打破。我这么说,你懂吗?”对此,他只能深表遗憾:“她的寿命已尽,我无能为力,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等她下了地府,我让阎罗王放放行,让她如愿以偿的跟二娃子见见面。”
“可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无奈地抬起头来,注视着他的双眼:“遗憾之所以称之遗憾,那是因为它无法在生前完成,只能在死后实现。你能明白什么叫遗憾吗?你知道带着遗憾离开人世,是件多少不甘和痛苦的事吗?”
她的泪水固执的凝眶,犹如清晨甘露,透明、纯净,潋滟的惹人爱怜,惹人心痛。
王子镇第一次发现,她的泪水,她的恳求,竟然如此具有说服力,让他在那一刻,那一秒,竟然愿意为她的所求去逆天而行。
“boss……”她不再平静,抓住王子镇的双肘,语气几近哀求:“求求你,想想办法实现她最后的愿望,不要让她带着遗憾死去可以吗?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