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物是人非（3更）
迎着寒风，龙吉公主宛如冰美人般，衣袂飘飘。
她忽然回眸一笑，“你到底叫我来什么事？”
杨戬深吸一口气，脱了淡黄袍为她披上，眼神却难掩一丝落寞。
“公主，这是当日你送我的衣袍，你还记得吗？”
龙吉公主摇摇头，“我送你的？”
“也算是吧。当初封神之战时，我只顾建功立业，却忽略了欣赏沿途的风景，让公主受委屈了。”
龙吉公主眼眸湿润，忙别过脸去。
“往事何必再提？很多事我早就忘了，你到底找我来什么事？”
杨戬黯然神伤，无奈苦笑。
“没事，我就是……心中有些不舍。明日公主就要回宫了，我也要回到……我该去的地方。也许今后未必有机会再见，也许……总之，这衣袍公主留个纪念吧。”
龙吉公主一惊，疑惑地回头瞅着杨戬，只觉得一阵心慌。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戬不敢实言相告，忙遮遮掩掩说：“哪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吧！”
龙吉公主在前面走，杨戬在后面痴痴地望着，心中宛如刀割般。
第二日女娲在泰山作法，泰皇伏羲、宓妃公主、龙吉公主、玄女和杨戬齐齐伫立旁边观看。
女娲幻出山河社稷图，只见图画铺开，宛如九州般。图中金光闪闪，仿佛有上千个光点。
她玉指一点，所有光点从图中飞出，逐渐拼出一个人形。
女娲露出一丝笑意，幻出创世幡轻轻挥舞，无边白光环绕人形。
宓妃公主双手紧攥，眉头紧皱，显得十分紧张。
玄女也紧咬香唇，手臂微微颤抖。
不久白光散去，现出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宓妃公主惊叫一声：“瑶姬妹妹！”
她飞身过去拉住瑶姬玉手，激动地眼泪打转。
瑶姬仔细打量宓妃，逐渐露出一丝欣喜。
“宓妃姐姐？”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宛如亲姐妹般。
瑶姬四周环望，一眼瞅见玄女和龙吉公主，忙拉着宓妃上前招呼。
“龙吉公主、九天玄女，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玄女轻叹一声，“昊天被打碎了仙识，我们正求娲皇救活他。”
瑶姬惊呼一声，“真的吗？为什么会这样？谁做的？”
宓妃公主忙拉着瑶姬伫立一旁，指着娲皇说：“咱们别耽误我母后施法，等下我会告诉你。”
两人一边说起了悄悄话，一边紧张地望着女娲。
玄女比两人更紧张，手心里满是汗。
龙吉公主轻轻握着她玉手，不时眼神安慰。
女娲再度展开山河社稷图，同样聚集光点幻出一个人形，将创世幡轻轻一招，待白光散去，一个俊俏的男子慢慢露出真容。
玄女见昊天完好无损，陡然松了口气，松开龙吉公主玉手，指甲已经刺破了掌心，鲜血顺着纤纤玉指滴落。
昊天慢慢睁开眼，只见四周都是陌生人，不禁后退几步。
玄女正要上前，见他眼神透着恐惧，迈出的莲步又止住了。
其余人更是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
女娲指着昊天说：“他现在应该只有灵识，就是只有凡间记忆的凡夫俗子。你叫什么名字？”
昊天瞅着女娲，指着自己问：“这位婆婆在问我吗？”
“当然，还能问谁？”
“我叫齐天寿，家住寿州城正阳镇文昌村。你们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女娲抬手一挥，齐天寿被缚妖索捆住，收入袖中。
她回头一笑，“你们随我入殿。”
众人齐聚大殿，伏羲坐殿，女娲陪坐，宓妃公主、龙吉公主、瑶姬公主、玄女和杨戬齐齐在殿下伫立。
女娲淡然一笑，“你们都看到了，也都听到了，他不是你们认识的昊天，只是凡夫俗子齐天寿。除非他修成天仙，或许能寻回仙识，否则只能堕入轮回。宓儿已经跟本宫提过，如今瑶姬已经救回，她与昊天的恩怨已经了结，从此再无瓜葛。”
玄女暗暗心惊，龙吉公主也不可思议地望着宓妃，唯独瑶姬淡然一笑。
女娲轻叹一声，“既然恩怨已清，齐天寿仍旧归还九天玄女，前番许诺都可以作废，望你们好自为之！如今昊天上帝快要回归三界，你们都各归洞府，准备迎接陛下大驾吧！”
她袖口一甩，齐天寿跌落地上，早已昏迷过去。
玄女忙上前抱住他，轻声呼唤：“天寿，天寿……”
瑶姬、龙吉公主齐齐围了上去，唯独宓妃透过两人的缝隙望向齐天寿，秀眉紧皱。
玄女拜别了伏羲和女娲，又辞别了瑶姬，携手龙吉公主来到寿州城。
望着下面物是人非，龙吉公主暗暗忧心。
“玄姐，你当真要让小宠物自生自灭吗？”
玄女一阵心疼，“难道还让他参与三界杀戮吗？”
“你不想他找回仙识？”
“找回了又能如何？痛苦的记忆何必要？我宁愿他快乐地活着，自由自在，哪怕没有我在身旁。”
龙吉公主眉头微皱，“姐姐怎么知道离开你，他就快乐了？依我看，这尘世的记忆才是最痛苦的，跟姐姐在一起的日子说不定才是他最快乐的。”
玄女娇躯一颤，若有所思。
龙吉公主在她面前挥挥手，“喂，姐姐在想什么？”
玄女长舒一口气，突然展颜一笑。
“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齐天寿已经回到家门，听着旧宅传出阵阵欢声笑语，竟不敢推门而入。
来到田间，望着父亲齐贤正和母亲盛幽茗的坟墓，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坟墓没有坟头，矮了许多，四周长满了荆棘，凹坑处只有些许残灰，显然已经好久无人整修。
捧着坟土，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一双玉手轻轻抚摸他肩膀，稍稍给了他一丝温暖。
齐天寿抬头回望，只见一张秀美的倩容映入眼帘。
他泪眼朦胧，只觉得眼前女子似曾相识。
“姑娘，你是谁？”
玄女轻轻掏出手帕，帮他拭去了泪水。
“夫君，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玄女，咱们早就行过周公之礼了。父亲和母亲早就过世了，他们走后，咱们也搬家了，你都忘记了吗？”
齐天寿轻轻摇头，抬手拍打脑袋，满脸茫然。
“我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多事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父亲送我去赶考，后来遇到了湘雅，母亲借钱，谭师父帮我伸冤，父亲和母亲惨死……齐孝国这个混蛋，他得到报应没？”
玄女轻轻拥他入怀，玉手抚摸着他虎背，心疼得低声说：“夫君放心，齐孝国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很惨，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