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危
“没审过,”荀牧摇摇头:“连带着我和小王,咱们刑侦支队就去了四个人,我和小王一辆车,另外俩同事一辆车,押着三个嫌疑人,没条件审,也没有必要。”
“那……鞠铮海交给我和小祁。”
“行。”荀牧点头:“我审那个保安,他最难缠。小王就让他负责钱曾刚好了。”
“嗯。”苏平应一声,尔后问:“那个电瓶车贼呢?”
“你这边有什么线索?”
“目前只知道他绰号‘号子’,吹号子的那个号子,不是经常听到的老鼠的那个耗子。”苏平说道。
荀牧:???
他眨眨眼睛:“等会儿,你好好说话,听着咋这么绕呢?什么是耗子不是耗子的?”
“没什么,就一个绰号。”苏平淡淡的说:“他因消息灵通而闻名于案发现场那一片区域的盗窃圈子,除了偷电瓶之外,他同时还扮演着‘吹号人’的角色。”
“噢!”荀牧恍然大悟:“号子啊?”
“嗯。”苏平颔首,尔后又说:“这样的人物,拍下了嫌疑人的视频,并且在外围处兜兜转转,最后被我们给‘发现’,落到我们手中,支支吾吾过后又非常干脆的把他所知道的所有信息都统统告诉了咱们……
我觉得这不对劲,里头肯定有问题。但这个人很难办,截止目前,已经换过好些人审讯他了,我也亲自审过,可都不了了之,问不下去,而且每次审讯的时间都很短,最长一回也就持续了一个钟,大半时间还是在大眼瞪小眼。”
“这样……”荀牧眉心也拧了起来。
正这时,苏平忽的抬头,眼中神色瞧上去有些诧异。
“嗯?”荀牧正打算问怎么了,就听见苏平喊了声“刘局”。
他立马回身,见到来人,也愣了一瞬,尔后赶忙跟着打了招呼:“刘局,您怎么来了?”
“刘局”带着蓝色的一次性口罩,穿一身白衬衫,硬质肩章底部绘有银色橄榄枝,上方点缀有两颗四角花,“高级感”十足。
他点点头,嗯一声,眼睛瞥了祁渊一眼,复而又看向荀牧二人,看眼角微微运动的细纹,似是露出了微笑,说:“小荀、老苏,这段日子,辛苦你们了。”
“没有的事儿,应该的。”荀牧立马回道。
“行了,这儿也没外人,我就直说了。”他又摆摆手,说道:“听说你们逮了号子?”
荀牧点点头。
“把人带出来吧,我亲自押解到看守所去。”刘局说道。
“这不合规矩……”祁渊心里第一反应便是如此,但他不会傻傻的说出口来。
不管合不合规矩,荀牧和苏平就在这儿,轮不到他说话。以荀牧和苏平的性子,哪怕这号子和刘局沾亲带故,他俩也不可能就这么让号子被提走。
而如果他俩放人,只能说明这事儿另有隐情——比如号子可能是线人之类的角色,而且资历相当老,级别相当高,由“刘局”尚未升任如今职位的时候就在负责了,升职后也没有交接出去,一直亲自作为他的上线。
不管祁渊有没有猜对,这样的人显然知道的越少越好,看苏平和荀牧的反应,他俩显然此前也不清楚他的身份,那么这事儿祁渊自觉还是别参与进去为妙。
只是有些奇怪,刘局为什么没让他回避……
同时,荀牧和苏平也沉默片刻,对视了一眼,似在无声交流。
“去你们办公室谈。”刘局又淡淡的说道:“不用担心什么,我带了文件过来。”
“明白了。”苏平点点头,侧身:“刘局这边请。”
说着,他也给祁渊使了个眼神。
祁渊立刻会意:“刘局,不好意思,我还有……”
话没说完,刘局目光又瞥了过来。
这次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你就是小祁吧?”
“啊?”祁渊咽口唾沫,有些拘束,但还是点点头。
“我听老苏和小荀好几次说过你。”他笑道:“几次大案,我看过案卷,也都能找到你名字,你很不错啊,算是近些年来最有潜力的新人了。”
“刘局过奖了。”祁渊赶忙说道:“都是荀队苏队教……”
“不错,小伙子好好干!”刘局又打断他,连连点头,尔后一扬下巴,说道:“行啦行啦,既然你还有事儿,去忙吧,不用陪我们几个。”
祁渊有些懵,点点头。
刘局没再说什么,负手走在前头。
走进电梯以后,刘局笑容才缓缓收敛,问道:“他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学习能力强,态度也好,是个顶好的苗子。”苏平立刻说。
“确定?”
“实话。”苏平淡淡回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刘局应该非常清楚。”
“那就好。”刘局嗯一声,随后轻声说:“毕竟是祁老书记叮嘱过的人,一定看好了,如果是可塑之才,思想正直向上,没有明显的性格缺陷,就好好培养、全力培养。而如果……”
“他不是这样的人。”荀牧微微皱眉,立刻说道:“我和老苏先入为主的戴着有色眼镜观察了他许久,甚至将他一些小缺点无限放大,他依旧没让我们失望。
所以……我有把握,咱俩不会看错人。”
“这我倒是信。”刘局颔首,尔后看向苏平:“我看,你是打算把他当接班人培养了?”
“有这样的接班人,没什么不妥。”苏平说道。
“嗯。”刘局再次点头,说:“行,那我就不跟你们多扯了,看过、签过文件以后,放人。”
“我只问一个问题。”苏平抿抿嘴说:“红线黑线?”
“红线。”刘局轻声说道,尔后又补充:“根正苗红、功劳赫赫。”
荀牧脸一肃:“明白了!
“但那些民众损失的电瓶,怎么算?”苏平忽的问了个尖锐的问题。
“赔偿。”
“怎么赔?”
“想办法‘指引’他们到我们设立的‘修理点’,以活动、抽奖、返利等不同方式为他们安装上新电瓶,在不暴露的前提下尽全力弥补他们的损失。”刘局说道。
顿了顿,他又叹了口气,老实说:“但这些事,总没办法面面俱到的。我们也只能标记下这些受害人,在半年到一年时间内以不同的由头补偿他们。”
“当真?”
刘局看了苏平一眼,这次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