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器

  干咳两声掩饰尴尬之后,苏平便连连摆手,示意祁渊去厕所瞧瞧。
  祁渊便直接过去了。
  楚寻良的尸体至今没有被找到,或许隐藏在某个嫌疑人的家中,亦或者已经被抛尸到了某个隐秘之处。
  而不论是抛尸还是隐藏在诸如床底下、冰柜中等地方,那么大一具无头尸总归不大方便,他们手中又有杀伤力巨大的厚背大砍刀,说不定会先将尸体大致处理一下再丢。
  而大部分碎尸案中,凶手都会选择在厕所处理尸体,因为清理起来相对方便许多。
  大多数人家,卫生间与浴室是合并的。因为有地漏存在,所以只要拿花洒一冲,或者直接拿水勺泼即可,比较于厨房、客厅之类的地方容易清理多了。
  当然,凶手不一定肢解了楚寻良的尸体,即使肢解了也未必是在这间出租屋里进行的,这一切有很大可能只是祁渊想当然,祁渊本人也知道。
  但毕竟还具备可能,而且要证明或证否也不太难,那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很快,苏平便听到祁渊喊道:“苏队,苏队!快来,你快来!卫生间里有大面积荧光反应,地漏中还发现了碎骨肉!”
  “嗯?”苏平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站起身来先走到门口将客厅门关上,这才迅速冲向卫生间。
  一边跑他还一边忍不住骂:“有发现就有发现,嚷嚷那么大声干什么?”
  祁渊讪讪,随后指着地漏说:“苏队你瞧,就卡着一点点,我不敢碰,怕一碰就不小心将这块骨肉给duo下去了,这怕是重要证据,万一掉下去再想搞上来很麻烦,所以就只拍了照片。”
  “噢?”苏平凑过来仔细的瞧了几眼,随后轻轻颔首。
  确实,地漏相当干净,只有几根头发缠绕在上边的模样,而那块骨肉就恰巧被两根十来公分长的头发勾着,一不小心便有可能掉到下边去。
  所以确实不能贸然将地漏网给拔起来,一点儿震动便可能将它给抖落了,甚至不敢贸然用镊子去夹,怕手一抖给它碰掉。
  “打个电话给老魏,让他过来。顺便打个电话给老凃,有他的活了。”苏平说道,随后眼珠子一转,又说:“你在这儿等我,这里的东西别乱动,我去去就回来。”
  说着他便直接跑来了。
  不一会儿之后,便见他去而复返,手里还多了双筷子和一卷透明胶及美工刀。
  之后他取出个小号的密封袋,又用美工刀将两根筷子都削扁,将其中一根筷子的一头跟密封袋黏连好,扯了扯发现相当稳固,便小心翼翼的将它伸进滤网当中。
  滤网并未网格状而是栅栏状,缝隙相对狭长,小号密封袋恰巧能伸进去,之后苏平咽了口唾沫,又伸了另一根筷子进去,小心翼翼的将密封袋口子挑开一些,这才缓缓将密封袋往骨肉那儿凑。
  直到袋子将骨肉完全兜住,他才松了口气,尔后将滤网一扣拔了出来。骨肉受到震动,跌入密封袋内,被苏平一并取出,之后他又用镊子将其转移到另一个密封袋里。
  “苏队6啊!”祁渊沦落为一条只会喊666的咸鱼。
  “多的是法子处理这种情况,让痕检科来,他们能更轻松更无风险的把它取下来。”苏平挑眉说道。
  “那你干嘛还费这劲儿?”祁渊纳闷道。
  苏平:……
  片刻后,他轻哼一声,说:“他们是能轻松把这块碎骨取下来,可你也看到了,它状态非常不稳定,哪怕咱们不动,说不得啥时候就掉下去了。
  这种风险不能冒,所以咱们得尽快把它取出来。顺便教育教育你,脑袋灵活些,要会活用一切能利用的工具。”
  “哦。”祁渊点头表示受教。
  小心翼翼的将这块碎肉收好,苏平又和祁渊一块儿在卫生间检查了起来。结果因为卫生间空间太过狭小,没一会儿,苏平便有些不耐烦,说:“你去看看向海川的卧室吧。”
  “哦。”祁渊没说什么,点点头离开了。
  只是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叹口气,轻声嘀咕:“苏队你为啥这么执着的让我去卧室嘞?”
  “你说啥?”苏平头也没回。
  “没,没啥,”祁渊缩了缩脖子,转移话题:“天很黑了,苏队,我给你开个灯吧?”
  “不用,需要的时候我自己开。”苏平应道。
  祁渊便走出了卫生间,来到向海川的卧室,打开灯,四处瞧了起来。
  卧室面积不大,放了个床,放了个简易的布衣柜,就没有多少空间了,但看上去仍旧非常舒服,因为向海川同样收拾的干干净净,被子虽然并没有叠,却也是整整齐齐的铺在床上的。
  卧室很小,祁渊一眼看去,并没有什么问题,又小心翼翼的检查过角落及床底,衣柜也仔细看过,依旧没有发现,他便打算出去,向苏平汇报一下。
  但刚走两步,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漏了个地儿,便顿住了身子,回过身走到床边,将向海川的被子给掀开,随后抖了抖,依旧没发现什么问题。
  苏平一直教育他,现场调查的时候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哪怕潜意识里认为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他再次翻起枕头,下边有少许硬币,还有一卷缠绕的挺整齐的耳机。
  再掀开褥子……
  “苏队!”他瞳孔微微扩大,声音不大不小的叫唤:“嫌疑人卧室里发现了一把砍刀!目测有三十公分长,背有半公分厚,好像就是视频里出现的那一把?”
  “噢?”苏平声音从卫生间中传出来:“你先拍个照,我等会过来!”
  过了小片刻之后,苏平才走进卧室,一眼便扫到床上的砍刀,跟着微微皱眉:“这家伙,这么大这么厚一把刀垫在褥子下边,睡觉的时候也不嫌硌得慌么?
  钥匙也是,直接垫在了保险柜下边……这家伙脑子有坑?还是有不垫东西不舒服强迫症?”
  “咳咳,”祁渊干咳两声,岔开话题:“苏队,这下子向海川的作案嫌疑应该彻底坐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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