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是我师父了
“金陵怀远县…”黄纪同嘴角狰狞的上扬,他的目光变得癫狂起来:“你永远都想不到,我会在你师父的四合院里!”
我闻言只是一愣,随后便是淡然一笑。
这黄纪同为了激怒我,可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他真的觉得我会相信吗?
可笑。
“不信?那我再给你仔细说道说道。”黄纪同冷笑一声,“你在盘岖山被你师父开车带回去,然后你就被关了两天禁闭,这两天我可是一直都躲在你师父家里,跟他喝茶论道。好不快哉!”
我皱着眉头,对于黄纪同现在说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看来还是得让巡捕局里专业的预审人员来给他审审。现在就不需要我忙活了。
正想拿衣服给黄纪同把嘴塞住,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的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多谢师父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是沈罪负了您。祝师父日后身体康…”黄纪同模仿着我当初离开师父时说话的语气,将我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全都说出来。
之前黄纪同所说的话。我可以归咎到黄纪同也会道术,能够顺着我将事情大致推演出来。
但我所说的话,他决不可能一字不差的全部说出来。
“别他妈说了!”我对着黄纪同咆哮,我的心中亦然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害怕了?害怕面对事实?”黄纪同癫狂的大笑起来,“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是谁在背后对付你吗?”
“害怕听到那个人的名字?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他叫…”
“段正轩,江湖尊称段大仙儿。”
我如鲠在喉,倒退两步,身体仿若失重般朝后倒去,好在背后有墙,能够支持住我的身体。
黄纪同所说的事实,曾经出现在我的猜测中,但我怎么都没想到,向来正派的师父,会…
“不可能…这不可能!肯定是你在骗我!”我猛的摇头,冲过去抓住了黄纪同的衣领,目眦欲裂的狠盯着他:“说!快说你是在骗我!”
“你以为凭我的本事。能够摆出迷住十几个人的逆五行阵吗?”黄纪同淡然笑道。
这句话击溃了我心中最后一层屏障,我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已经成了事实。
黄纪同除了有只小鬼之外,本事并不高强,当初在盘岖山上,他的小鬼已经被分尸做成了引动逆五行阵的阵眼,所以没有小鬼帮忙的黄纪同,也就比普通人强上一线罢了。
在逆五行阵中,当黄纪同杀了一个人制造出恐慌的时候。便是他跟师父…不对,段正轩串通的时候,黄纪同跑,段正轩来吸引注意。
“放我走,不然要是被巡捕知道,段仙儿跟这件事情有关,他肯定会被带走吧,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没有几年活头咯!”黄纪同盯着我。嘿嘿一笑:“可惜啊,段仙儿最后可是被自己养了十几年的白眼狼,给送进去的。”
我双目赤红的盯着黄纪同,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大雨,昏暗的穹顶,使得我的心情更加压抑。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站到了工厂房间外,我的身体被倾盆大雨淋得湿透了。
我低头,看向手中的弹簧刀,猛的插进了左臂。
剧烈的疼痛加上情感上的崩溃,让我终于脱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沈罪!”
“沈罪你没事吧!”
闻英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回来,见到我浑身被雨水打湿,我左臂流下的血都在地上甚至积成了小血泊。
“对不起…我没有守住他…”我轻声道歉,但这句话仿若是抽去了我浑身的力气,说完最后一个字。便倒进闻英的怀里昏死过去。
……
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后,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别起来。你都烧到三十九度了,好好休息吧。”闻英轻轻按住了想要撑起来的我,语气柔和。
“你还在啊…”我自嘲一笑。躺在床上就这么睁着眼,随后转头对闻英问道:“黄纪同抓到了吗?”
闻英笑着摇头,“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热粥。”
“英姐,多谢。”我强打起精神,对着闻英一笑。
闻英起身,然后出了门,但随后我便听到门外闻英跟人交谈的声音。
“闻英同志,测验的结果昨天晚上你就拿到了,刀上只有沈罪的指纹,黄纪同连刀柄都没有碰到,又谈何打伤了沈罪然后逃跑呢?”
“沈罪放跑重犯。你应该知道这犯了什么罪吗!”
一道威严的中年男声,对着站在门口的闻英,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
“刘局,我说过了,这件事是我轻敌,没有带上局里的同事一起围剿。所以这件事不怪沈罪,怪我。”闻英话语没有示弱。
“你!”刘局这声音听起来可是气得不轻。
“刘局,你再给我十天,我跟沈罪肯定会跟你满意的答复。”闻英坚定道。
“那这就当你的军令状,若是你没有完成,就给自己放个长假好好休息吧。”刘局衣袖一挥,便率先迈步离开。
闻英随后朝着另外的方向离去。
在病房里的我,缓缓撑起身子,找到鞋扶着墙慢慢往外走去。
是我拖累了闻英…这件事我也不想再掺和了。
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回四合院,找段正轩对峙一次。
趁着闻英买粥的时间,我马上离开了医院,坐上了去怀远县的出租。
再次见到四合院,不知为何,这次见到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却感觉有些陌生。
我咳嗽两声,只觉得浑身冰冷无力。
扶着墙,我推开四合院的门。
空了。
四合院内已经没有了生气,段正轩喜欢的茶台,卧室里的各种做法用的材料,都已经被带走了。
师父跑了,这算是默认了。
段正轩,在心底里再也不是我师父了。
我走到自己的房间,想要最后再怀念一次这十几年的光阴,推开门却发现我的床上,放着一把剑。
七星龙渊。
这把象征着诚信高洁的名剑,此刻被段正轩放在我的床上,显得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