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冻的心【5】

  他曾告诉我：一个人无条件的付出，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呵，多么动听，多么冠冕堂皇的措辞。或许有人听到这句话会感动的一踏糊涂，唯有我知道，他的“无条件”是想要我的命，为了他那美好的未来。
  而我的存在，只是踏脚板。
  熬了一晚上的易星顶着熊猫眼走出卧室，客厅里易章拿出药片，倒好水让他吃。易星瞥了一眼药片，然后用纸包了起来。
  “我去学校吃吧！”他背着书包就走。
  易章拦住他：“这药要在饭前吃，还有你不在家吃早餐？”
  “学校有事，我要去早点。”易星编织谎言，心里却在想，鬼知道你换的药会不会吃死人？
  “可是你的手……”
  “医生不是说压力大了吗？大概不会有什么事吧！”
  易章皱着眉，想说什么，还是咽了下去。
  出门的时候，妹妹易欣拖着书包朝他喊：“哥，等我一起！”
  两人走到半路上，易星问：“你上次说我们不是爸爸亲生的，这是真的吗？”
  易欣冷着脸说：“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她们说妈妈以前是很出名的钢琴明星，但是她的前夫很恶劣，折磨的她双手残废，然后她就退出了钢琴界。后来爸爸和妈妈在一起了，很多人都说爸爸是看中妈妈的钱！我们现在住的房子都是妈妈的财产！”
  易星皱了皱眉。
  想来也是，爸爸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没法买那么大的房子。这些年来他和妹妹上学还有其他的开销也不小，不是爸爸那种职工能承受的。
  “她们还说，哥哥你如果能参加全国大赛出名的话，会前途无量！一但你没有了这个优势，或许……”易欣说着顿住了。
  “或许什么？”易星赶紧问。
  易欣扭头看着易星，目光下压，脸色很暗沉：“会被杀掉！因为你没有利用价值了！”
  易星听了，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是啊，他现在的手臂不能动了，如果在全国大赛前还是没有好转的话，也就表示他没有利用价值了。
  啊——
  那昨晚易章换掉他的药，还做着他杀现场是为他准备的吗？
  这样一想，易星的后背嗖嗖的凉。
  不过，那些大妈说的话可信度不高，这些人就喜欢捕风捉影，他不能轻信她们的一面之词。这样一想，易星决定晚上回去偷偷地拿爸爸的头发去和他做dna鉴定。
  晚上放学的时候，易星指着易章的头说：“爸，你长白发了！”
  然后他踮起脚，扯下一根放进自己的口袋。
  易章摸着头顶，苦笑着说：“哎，岁月不饶人啊！我老了！一眨眼，你和易欣都长大了！”
  易星默默地听着，然后望着易章的脸，不过才四十岁的人，脸上的皱纹像蚯蚓一样扭曲着，脸色蜡黄，眼神很黯然，像是长久劳累所致。
  这样的脸，是他妥协于学钢琴的原因。其实他并不喜欢钢琴，而易章却强迫着他去学。不是没想过反抗，只是每每想说些叛逆的话，总会在他这张沧桑的脸面前，选择了无声的沉默。
  说到底，他打心底，还是希望易章是他真正的爸爸，而他对他这些年的关心和爱护，是发自内心，而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