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折

  赵默说：“还记得我和何正佳的诺言吗，同生同死？”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我们听说城外的许愿树许愿很灵验，于是何正佳和我便兴冲冲地来到许愿树下，在树下许下了共同的诺言：同生同死。”
  我听着赵默颤抖的声音，有些不解：“你想说什么？”
  “正佳想为我们的许诺找一个见证人，于是他拿出自己的手机随便拨了个号码，然后没管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就对着手机大吼说：‘请祝我们幸福。’我当时也有些不好意思，想阻止他，但还没有夺过手机就听见电话那头的人笑呵呵地说了句：‘我祝你们幸福。’这个声音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以呢？”我更不解。
  但赵默却哭得更厉害，断断续续的告诉我：“那个声音，我刚刚又听见了……就在我拨打了正佳的电话之后。”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刚刚那个人他对我说，他叫求生。”
  我紧握在手上的手机掉在了地上，我对赵默说：“所以你哭，是因为他对你说他叫求生，而不是因为听见何正佳的声音？”
  赵默使劲地点了点头。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明白为什么何正佳会死不掉，为什么赵默会到我这里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求生又想借何正佳的嘴告诉我什么呢？
  我轻轻扯开了嘴角，本来我只想让赵默试试，既然何正佳能在遇见求生后遇见求死，那么赵默说不定也能在遇见求死之后遇见求生。
  “你和何正佳是命天注定应该在一起的。”我对赵默笑，“当一个人强烈地想死的时候会遇到求死，而当一个人强烈地想生存的时候就会遇到求生。如果一个人同时遇到了求生和求死，那生与死都对他们不再起作用了，你们可以回归原点重新开始。”
  “谢谢你。”赵默最后对我说。
  “喂，喂，是你吗，是你吗？”电话一头的女孩哭得很伤心。
  电话里有几秒钟的停滞，终于传来一个女人有些冰冷的声音：“对不起，小姐，我的名字叫求死。”
  “求死？”女孩喃喃自语。
  “对，我是求死，我知道你想死，要不然也不会拨到我的电话。”我叹了口气。
  “看来我真的应该去死了……”她止住哭，声音飘忽遥远。
  “等等，在你决定前，我想你先听一个故事，听完后再决定要不要求死。”我笑了，我想和她说说赵默和何正佳的故事，我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如果她还是想死，我只有成全她了。
  女孩说：“好。”
  在我讲完故事后，女孩哭得更伤心了。
  她说：“我真是傻，活着才有希望，我们还没努力，怎么会知道没结果。谢谢你，谢谢你，我知道你才不可能叫什么求死呢，但真的谢谢你，你的故事我会永远都记在心里。”
  我在电话这头笑而不答。
  女孩和我道了别后挂断了电话。
  我突然有了种冲动，我不如也拨打个电话试试，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