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
却说此时的刘家,也已经得知了楚云渡考中秀才的消息。
二太太的心里却有些忐忑起来,即便是正在与大奶奶玉娘说话,却依然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黄琼玲。
她的心情现在十分复杂,一方面是为楚云渡考中了秀才而开心,一方面又担心,楚云渡考中了秀才,会与之前不一样了。
考中秀才,门第就有变化了,也不知道,楚家的兄妹们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商户之女与秀才,也算是门不当户不对了。
“二婶,您这是想什么呢?”大奶奶玉娘看着二太太半天时间都没动一动,遂问道。
二太太这才恍然她刚才正与玉娘商量给黄琼玲置办嫁妆的事情呢,怎么留晃神了?
“唉!”二太太叹了一口气。
“二婶,好端端的您这是怎么了?”玉娘有些疑惑的问道。
明明未来的姑爷考中了秀才,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怎么二婶反而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莫非发生了什么?
“这门亲事到底也只是随口说了一下……”二太太放下手中的单子说道。
“二婶莫非是担心那楚家公子会反悔?”
二太太点点头说道:“人心隔肚皮,有很多事情,谁也说不准。再说,这么年轻的秀才公,只怕看上的人家不少,有了更好的选择,咱们琼玲哪里还有竞争力?”
这么年轻的秀才公,还在常青书院那样的地方读书,以后十有八九能高中走仕途之路,想来,看中他的官宦人家也不再少处呢。
只是,琼玲都已经在楚家好几年了,要是这么亲事做不成的话,就怕琼玲不能接受。
“我听大爷说,楚家兄妹都是极好的人,品行端正,应该不至于如此吧?”玉娘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到底也开始狐疑了起来:“再说,他们家到底底蕴不深,那些真正有实力的也不至于就能看在眼里。”
楚家发展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儿,能有多少的底蕴?那些真正有底蕴的大家族不至于看重,就算是有人看中,也应该是小官员家。
楚家应该不至于为了不入流的小官员而放弃琼玲吧?刘家虽然是商户,但是到底也有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你姑姑不就是例子?”二太太又提起黄琼玲的亲娘。
玉娘也说不出什么了,她嫁入刘家也有几年时间了,对这位早逝的姑姑也只是听说罢了,并不曾见过。
但是却也知道,其实刘家一直都在怀疑,当年姑姑的死不是意外,只是因为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没有办法查实这件事罢了。
也难怪人常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啊!
这楚家公子到底会不会因为身份地位发生变化就负心?
如果他真的负心,对琼玲来说,打击就太大了。这几年,琼玲都在他们家里生活,日复一日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而且,都是年轻男女,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逾矩行为,万一真的发生点儿什么,对琼玲可是毁灭性的打击啊!
想到这个可能,玉娘的脸色都有些变了,不行,这事儿,还得找大爷好好说说,要不,这段时间就先将琼玲给接回来,免得年轻男女做错了事情,反而让女孩子一个人承担后果。
大奶奶这边有了这样的想法,索性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起身告辞先回自己院子里去。
她才到了自己院子里,真巧就看到刘志辉从外面回来。
“大爷今日回来的倒是早!”玉娘笑着迎上前说道。
刘志辉看到妻子,疲惫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笑容说道:“你这是去哪里了?”
“我适才去找二婶了,本来是与二婶商量琼玲的嫁妆。”
夫妻二人边走边说,到了屋里,大奶奶给丈夫倒了茶这才说道:“楚家公子考中秀才,二婶似乎有些担心这门亲事!”
“楚家公子倒不是这种人,可是读书人家多讲究,楚公子考中了秀才,以后盯着他们楚家的人就多了,咱们不能让琼玲被人指摘,我想,还是先将琼玲接回来,然后两家商定婚事,婚前就不要再去楚家了。”
“就只怕琼玲不肯回来,当年……”大奶奶忧心道。
那时候也确实是婆婆的不是,伤了琼玲的心。
“我想过了,我亲自去接,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接回来!”刘志辉说道:“只是,嫁妆的事情就要多劳烦你了。”
玉娘嗔怪的说道:“你我之间还说这种事?我这个做嫂子的,自然不会亏待了妹妹。”
停顿了一下,玉娘又说道:“早上过去给娘请安,娘也说,琼玲现在在二婶的名下,名义上就是我们家的嫡女,嫁妆也要按照嫡女的规制,我听那意思,娘似乎还打算私下里补贴一点。”
“当初娘说了那样的话,心里一直愧疚,早就说要在嫁妆上补偿她,你不会有别的想法吧?”对此,刘志辉倒是不意外。
他们大房的现在没有待嫁的女儿,给琼玲补贴一点,倒是也无妨。他就是怕自家媳妇有意见。
毕竟,娘的家私到了最后,都是会留给他,现在给琼玲的多,将来留给他们夫妻的就少。
玉娘瞪了他一眼说道:“大爷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刘志辉看着玉娘那嗔怒的模样总算放心了,笑道:“我自是知道,你是个好嫂子,只是琼玲现在名义上是二房的女儿,我就是担心你心里记着这个。”
“大房的还是二房的有什么差别?左右就是咱们家的女儿,我还想着也补贴她一些才好,之前想着楚家的条件不好,嫁过去了怕她吃苦,现在又担心楚家的门第发生变化,她受委屈。”玉娘感叹的说道。
她也就是没有女儿,要是有个女儿打发出嫁的时候,还不得愁死人?
这才是个小姑子,她就左担心右担心的。
“你就别担心了,我相信楚家不是那样的人家,他们对琼玲也是真心的。”看着媳妇都快拧成疙瘩的眉头,刘志辉笑着安慰:“要是楚家但凡有一点不好,琼玲可不是能受委屈的,肯定早就与楚家决裂了,还能住这几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