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时钟.雏之谎言

  现在,一定是人生的最低端吧。
  五年前的那天开始,几乎每一天都这么想着度日。
  即使是从一连串噩梦解放出来的今天,自闭的内心还无法放晴。
  然而,到了最近也有意识到一些事情。
  感到【底端】的这个瞬间,正是于我的【普通】吧。
  只是度过几个夜晚,是不可能喜欢上这种不知所谓胆怯的自己的。
  也不会某一天突然,有人发掘出自己的才能。
  沮丧的日子,为悔恨咬牙切齿的日子,会永远继续下去。
  正因为如此,我们必须要考虑。
  承认无法成为任何人物的自己,在自觉弱小之上,仍然去抵抗失望,抛却灰心丧气之意,必须要如此存活下去。
  十月十三日,火曜日(周二),午后两点四十五分。
  在约定好的白新站,和千岁前辈碰上面。
  今天开始的三天时间,白鹰高中是补白稜祭的假,但前辈还是一身校服。
  前天的日曜日(周日),我们确认了芹爱和安奈姐的安否后,做出了去铃鹿家看看情况的预定。但这两人的安全让我们整个人松垮下来,熬夜到天亮已经到极限的身体再也动弹不得。最后,那天只能是在家里休息。
  而就在假日的昨天,这真的是和千岁前辈一起前往铃鹿家。
  侧目看去在院子前面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个年轻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从铃鹿家前边走过。再往前几步,正好是一栋房子。藏在逃生楼梯处,又可以观察铃鹿家的玄关的绝好位置。
  在院子里说话的,是铃鹿家的祖母,以及教过雏美做饭的邻居吧。
  观察了一阵子,出入的父亲,母亲还有弟弟全部都有看到。
  因为雏美的time leap而消失的全部人都回到了这个世界上。
  铃鹿雏美的牺牲,确实有其意义。
  虽然当下这么想……
  唯独,雏美的姐姐,绪美的身影没有出现。
  昨天是假日。也许只是单纯的一天都没有出去而已,这样想着可心头的疑虑难以抹平。
  绪美和雏美是同一个人。雏美从世界上消失的时候,绪美说不定也会被卷入消失。这样的不安在胸中蠢蠢欲动。
  卷入time leap的人,五年前开始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因此呢,消失了的人的印迹从time leaper以外的人记忆中消失,但绪美记得本来应该只有雏美记得的数件事情。time leap时雏美的记忆,只被绪美保存了一些。
  这次,也是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吗。
  我们在最后的最后,还是牵扯到无关的人了吗。
  午后三点半。
  来到离绪美所在的公立女子学校——双叶山高中最近的地铁站。
  “牵扯您到最后真是抱歉”
  “不不,也是我自己想做的,你不用多在意”
  闲散的车站内,还没有看到双叶山高中学生的身影。
  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吧。
  “正好还有时间,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你想问什么就直接说吧”
  “是关于三天前,来时钟部的火宫雅的事情”
  第一次在千岁前辈面前提到她的名字。
  “……原来你知道雅的事情”
  “是。因为想知道消失了的前辈的事情,所以去了实验室”
  前辈一阵苦笑。
  “那,肯定让你不愉快了吧?那个可是管不住自己舌头的女人”
  “与其说管不住,不如说根本就没有想去管吧”
  “恩,你还倒挺会看人的。确实这样说来更恰当。然后呢,你要问什么”
  “前辈对那个人【其实,我们一直在让你伤心】这样说过对吧,那个时候说的【我们】是指谁呢?”
  “你们是有去了实验室对吧?那应该也能猜到了吧?”
  “所以是那个六年前自杀了的你们的朋友?”
  “正解,美玉偶一点反驳的余地”
  “去了那个实验室之后,其实就一直想问。前辈之所以帮我们,其实是想要制作time machine对吧?”
  还记得才认识的时候,雏美对前辈说过这番话。
  【综士肯听我说话我理解。但,前辈呢?一般想来,这种话都不可能相信的啊】
  面对雏美的疑问,千岁前辈是这样回答的。
  【契机是好奇心,但现在的话正义感是动机吧】
  我当时深信不疑,现在也希望这就是事实。
  “对于那个问题的回答如果是肯定的话,你会瞧不起我吗?”
  “瞧不起?为什么?”
  “在只有你所记得的那些重复的时间里,那个叫草薙千岁的男人说了什么,又隐藏了什么,我只能靠想象来推断。只是,即使这样你的说法我也可以断言其正确性。我会协助你们,是为了实现眼下的愿望吧。草薙千岁这样的男人,本质上是个利己又欺瞒的协力者”
  前辈不是会说玩笑话的人。所以是真的这么想。
  “只有我这边单方面的知道你的心情也是不诚实。所以一半是为了谢罪,就让我稍稍说下自己的事情吧”
  面无表情的脸孔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空气,前辈继续道。
  “雅爱着六年前死去的那个朋友。而且,因为没弄清楚他的死因,所以再也不向前迈进。现在的雅,说起来的话就是被囚禁于感情之内的妄执鬼。增恨于他自杀的选择,介入他的过去成为了她现在生活的动机。time machine对于她也不过是一个手段。在那之上的对过去的复仇,才是雅的真正目的。哈,还真是一段纠结的故事……”
  自嘲的笑容,从前辈的脸上浮现出来。
  “我一直十分珍重这样的雅。从认识她的时候就这样了”
  随后,前辈慢慢低下头。
  “对不起。真正在我眼中的,一定不是你们所受的苦,而是时空的谜。我只是想要的只是能够解放雅的助力而已”
  现在,我应该作何感想才好呢。
  对于在我面前低下头的前辈,应该怎么回应才对呢。
  往内心更深处探寻,确认自己的本意。通过这样找到的答案是……
  “前辈。我想要来年,转到理科去”
  这确实是太过没有脉络的回答吧。前辈的脸上浮现困惑的表情。
  “将来想要从事的事情,终于发现了。所以,我打算专攻物理系。当然,可以的话最好是地方的国立大学”
  上高中以来,一直过着怠惰的生活。成绩也一直往下游沉去,所以这绝不是个简单的目标,但是……
  “前辈在去年和前年也参加了医学部的考试对吧。但其实并没有打算做医生的对吗。在白鹰高中昨晚该做的事后,是要和火宫雅一样,考取你父亲任教的大学是吧?”
  “这又和你的志愿有什么关系?”
  “我很感谢。前辈虽然说自己是自私,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欺瞒的话,那些对我们的帮助就不是帮助了吗?我们因为前辈得以获救。如果没有前辈的话没人能够得到救赎。这真的是用一生都无法足以偿还的恩义。所以……”
  “不要再说了。我不是值得你这么说的男人”
  “不,我要说完。前辈请听我说。就算是前辈另有动机,这又有什么不是了?不如说我还感到高兴了。因为,至今为止前辈都是凡人所无法理解的别的次元的人,但前辈也有自己的执着,会有嫉妒。对于这样的自己有时也会感到沮丧对吧?就像是终于更深一步理解了前辈一样”
  “你真的是对我太高估了好好想一想。从我跟你们认识以来,已经发生多少回time leap了?因为我做的不够,到底给你们带来了多少苦痛……”
  “不对,就是因为有前辈,我们才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是您救了我们大家这点,请一定要记得。世界能够恢复原状,都是因为前辈的智慧和雏美的勇气”
  只有我们是不行的。
  因为千岁前辈的存在,我们得以从噩梦中解放。所以,
  “想要报答。就像前辈帮助我们一样,这次我也想能够做点什么。无法越过【zero的墙壁】的话,就无法制造出time machine。那个人所说的虽然完全不
  明白,但时间溯行所需要的能量不足这件事,是明白了”
  前辈一副僵硬的表情看着我。
  “这个世界虽然还原到它原本的样子,但有两样没有正常化的东西。一是延长了的安奈的寿命,还有一个余剩的时间。关于安奈姐的寿命,如果考虑到已经顺利通过十月十日这一时间点的话,那么存在以某种形式正常化的可能性。只是,余剩的时间,毫无疑问还留在这个世界。我有信心那个时间能够成为动力。因为,这可是具有让人从这个世界消失的强大力量。道理,理论之类的,这种东西虽然现在的我不明白,但利用这个的话,也许就能达成前辈的目的了”
  “……很有意思”
  那副神情中,浮现上的是一如既往熟悉的眼神。
  满溢着正义感和自信的前辈的那个眼神里,无数次的给了我们勇气,无数次拯救了我们即将要顿挫的内心。
  我和前辈的大脑结构完全不一样。也许再怎么努力都达不到前辈的高度。但这片心思已经无法再掩饰。
  想要帮上前辈。除此以外,没有办法来表达出那溢出的感谢。
  “你们在十七周目的世界里,将铃鹿雏美消去,剩下的余剩时间是……六个月又三周吧”
  将刚才的话进行整理,前辈只用几秒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在芹爱忘了所有的现在,拥有time leap记忆的只有我了。以这回的现象为鉴,能帮上忙的就只有我了。多以我这次一定会尽全力。虽然不觉得火宫雅会听进去我的话,但无论怎么样,先成为研究室的后辈,之后再拼命让她承认吧”
  这是,反复经历残酷的噩梦之后我所获得的,唯一的结论。
  “雏美这样说过。【哪怕只有一个,能够给我一个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就好了】。是那家伙拯救了那些消失了的人。但,这并不是从零到一的增加。而只是从负数返回到了零。但是,知道了雏美觉悟了的我,如果能够帮助前辈的好友的话,这才真的是由零向正数的逆转。才真正成为雏美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现在,无论做成什么,雏美都无从知晓。
  已经消失的她没有可能回来。这种事情我当然一万个知道。
  当然知道这是个有勇无谋的梦,也知道自己的斤两。
  然而,这种诚挚的祈祷,绝不会是空想。
  即使无法实现,为了她走到今天的每一里路,都有其意义。
  双叶山高中似乎已经迎来了放学的时刻。车站里的人流开始增加。
  凝神盯着不断被检票口吸入其中的校服之间,心脏的鼓动开始加速。
  接下来的未来该如何面对,已经决定了。
  剩下的只有一项,对于我和雏美过去的最终审判。
  和雏美是同一人的铃鹿绪美,现在……
  看到那个四人组的时候,一瞬间感情达到饱和,泪水就要溢出一样。
  和三个朋友一起进入车站来的是,
  “……前辈,没关系。那是绪美”
  检票口就在我们后面。
  对于那个朝向这边低眉走行的女生,只想现在就冲过去。一边压抑着如沸水一般的冲动,一边缓慢的缩短距离。
  不管是从远处,还是擦身的瞬间来看,在我眼中那就是雏美。
  不管是摇动的短发,长长的睫毛,薄薄的嘴唇,那怎么看起来都是雏美,但少女还是没有一点表情的,从我们的身边通过。
  安心感的同时,心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刺痛。
  回头已然不可能。对她打招呼想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所有一切,真的,都已经结束了。
  “综士?”
  就在这时,震动的声音传入到鼓膜。
  反弹一样转过身来,绪美一个人,站定看着我。旁边的朋友也没注意到,就直接穿过了检票口。
  从兜里拿出的她的右手上,围着锁一样的东西。
  “……是综士。果然,是综士!”
  叫喊的同时她向我跑来。
  旁边,千岁前辈难掩混乱的神情。
  “发生什么了,你不是铃鹿绪美吗?”
  前辈的疑问下,她把手放在额头。
  “额,那个……千岁……前辈?”
  “你认识我?你到底是谁?雏美……?”
  少女摇摇头。
  “我是绪美。铃鹿绪美。但是……”
  被她恳愿一样的眼神所注视着。
  她自己对于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太清楚吧。
  “……前辈。您刚才说剩下的余剩时间是六个月三周对吧。实际上不是这样”
  “time leap的次数,芹爱是九次,雏美和你是四次没错吧?以这个世界现在雏美的年龄逆算的话,应该没错”
  “是的。但是,前辈消失之后,雏美不是马上就消失的”
  “……什么意思?你们到底,做了……”
  “十七周目的世界里,决定要做牺牲的雏美。有一件还没做的事情。那就是对五年间赌气回转却最终空转的绪美交代发生的一切事情进行谢罪。而那最后的场合我也在,但听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我就似乎想起了千岁前辈曾经说过的假说”
  “……似乎想起了?”
  “雏美的精神在返回过去的时候,只会在绪美身上留下记忆的痕迹。只是,这个现象似乎也不是百分之百会成立,绪美也有记得的和不记得的事情。我本来以为是时间上的制约,听她们的对话后才明白,绪美对于消失的家族,是直到最近的事情都记得”
  “所以,关于支配这个现象背后的法则,你们是已经弄明白了?”
  “是的。答案很简单”
  “雏美和绪美,只有这两个人所共有的记忆,才会遗留在绪美的精神里”
  遇见父亲的时候,雏美的钱包里只有硬币的事实。母亲和祖母,开始对于雏美的存在表现出困惑的事实。父亲为了给雏美上户而东奔西走的事实。这些都是二人所共有的事实。
  “意识到这个法则的时候,我似乎对两个人说了。说雏美的记忆也许能留在绪美的身体里”
  “……原来是这么回事。十七周目的世界里,余剩时间是七个月又三周。综士在进行最后的time leap之前。雏美是能够再进行一次跳跃的。那么只要让绪美和自己共有这段记忆之上再time leap的话……”
  我强烈的点头。
  “而让绪美能理解这些,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但眼前有和自己毫无二致的雏美,其它家族全员偶读消失了。所有的证据放在一起,最后是让绪美相信了发生的事情,然后我和雏美就进行了起死回生的尝试”
  没有任何会保证成功的因素。即使让绪美共有了雏美的记忆,但这会带来什么希望我们心里也没底。
  但即使是最后一丝稻草,我们也决定要紧紧抓住。
  “和绪美对话是在九号的放学后,所以剩下的时间不到一天。雏美也不顾睡觉了,一直在讲述着自己的记忆的样子。就这样,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也获得芹爱理解的基础之上,我才在十七周目的世界里,投身向回送电车。
  而再次醒来之后,我从雏美那里听取了详细的经过。关于火宫雅(这里有个比较奇怪的事情,对于火宫雅,主人公一直都没有加一般情况下应该加上的敬称【桑】,这里不知道又是什么伏笔,译者注)的桥段,突然之下还难以相信,但之后专门跑了一趟实验室,亲身验证了其真实性。
  十八周目的世界里,绪美呈现出了和之前的周回完全不同的行动。是因为无法消化现实的原因吧,她对于雏美和我刻意保持了明显的距离,而因此我们也无法很好的掌握现状,但绪美的身体中已经刻入了新的记忆这点已是确认无疑。”
  千岁前辈闭上双眼,指尖放在眼皮上。
  “也就是说,现在不是十八周目的世界了”
  “是的。现在是十九周目,剩下的余剩时间是三周”
  “十八周目的世界,是谁消失了?”
  “教雏美做饭的邻居。当然了,那个人也回复到这个世界的事实,已经在昨天确认过了”
  “……你们,在和我分别之后还进行了勇敢的冒险啊”
  雏美消失,所有一切还原至本来之姿的世界,芹爱失去了关于time leap 的记忆。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我感受到的是一阵巨大的失望。
  来去其间的世界的爪痕,如果只是留存在最后的time leaper的我身上的话,那么应该遗留在绪美身体里的希望,也被世界的复原所挥去,湮灭的可能性非常之高。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在今天之前,都是几乎要放弃的状态。
  现在的我,只希望只要绪美不会因此而消失就足够了……
  “也就是说,虽然你是铃鹿绪美,但是记得雏美的事情是吗”
  “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对”
  她稍稍摇了摇头。
  “我是绪美。不是其他的任何人,只是……在我身体里也有雏美”
  语气悄然改变。
  “我记得,我知道,和综士还有前辈一起战斗的事情,历历在目。因为,早已刻在心灵和身体上”
  听着她声音的同时,拼命压抑着马上就要恸哭出来的自己的情绪。
  怎么可能就我一个人例外。
  在关于最后的time leap的问题上,我和雏美两个人是唯二的特别吧。
  即使五年前的时震被否定,最后的time leaper的我没有失去记忆。同样的,作为最后消失者的雏美的记忆,也如这样刻于绪美之上。
  所有一起虽然恢复原样,但安奈姐最后没有死去,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因缘。来去世界的爪痕中,只有我们没有被解放。得益于此,雏美对安奈姐干涉的事实也才没有被否定吧。
  “time leap所遗留下来的,会不会不是记忆而是人格呢”
  缓缓张开的她的手心上,是熟悉的怀表。
  那个刻有我名字的怀表,被她用爱怜的眼神凝视着。
  “现在的我是绪美的同时也是雏美。就是这样觉得。这,会不会只是错觉呢?”
  “大脑发生障碍的时候,记忆和人格中,同时显现出变化的场合也听说过。这两样事物,也许本来就是一件事物的表里一体罢了”
  “啊——。真的。和你们见面后。记忆一点点的显现。大脑里的东西像是要溢出一样。……是了,就是这样,我们真的就是一个人”
  感伤的告白后,她再次面向前辈。
  “说起来,前辈,先应该道歉才对吧?你可是想要让我消失的战犯那?而且还说什么不要误解喜欢我会影响你形象什么的,说了这么失礼的话不是吗”
  这,真的是要让人感动流泪一般,熟悉的那家伙的语气。
  “你说的是什么?前面就算了后面我完全不记得?”
  是因为关于这一段我刚才说明的时候完全省略了吧。
  “只是,如果你希望的话,不管哪一件事我都道歉,反正本来我就没有当时的记忆,最后也只会成为口头上的道歉吧”
  “哇。这样啊,前辈你还是会说这种话的人那”
  “绪美!你要去干什么——?”
  意识到绪美不在的三个友人,在检票口那一侧朝这边招手。
  “啊——在不回到绪美的话可就不好办了。现在的我,可是双叶山高中的学生呐。虽然我也很想再和你们说一会”
  我们的故事里,在我看来没有happy end。
  任何人被拯救的未来,似乎并不存在。
  “之后也不迟。这之后,想怎么说,我们都……”
  “唔嗯……唔嗯!”
  她欣喜的点着头,
  “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时钟部玩,大门一直向你们敞开”
  千岁前辈这样说道。
  “再不来的话,我半年毕业后可见不到了”
  “哦,那不是要废部了嘛”
  “也不是,有个很优秀的后辈,已经决定身在摄影部的同时还兼任时钟部了,说是也要考跟我一样的大学哦,这下还真得好好操心一下他的学习了”
  “那……”
  温柔的点头,千岁前辈也露出笑颜。
  “综士。看起来我们还要打很长时间交道的样子”
  “唔,还真期待。但其实跟在不在一个大学关系也不大不是吗?”
  稍稍等了一下,她朝检票口对面挥手示意了一下。
  “因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没错。你们还有我,一定已经成为了名为朋友的东西了吧”
  现在,一定是人生的最低谷吧。
  早晨的时候,想的还是这样的事情,可人生这种东西,就是会让你目瞪口呆一般,转瞬翻覆。
  因为拯救了安奈姐和芹爱的原因,我的人生已经怎样都无所谓了。
  想要说的话从喉咙里冲击而上。
  和芹爱,和一骑,和千岁前辈,还有和雏美,想要交流的事情小山一般。
  这种冲动让人欣喜,使人爱怜。
  出生以来第一次,对现在的自己能够产生好感。
  从今以后,失望和沮丧中还会是家常便饭吧。
  自我失望,叹息现实,怨天尤人仍然是无法避免的吧。
  即使这样,放弃绝望,自暴自弃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有了。
  再也不会,让绝望被吞噬。
  因为我所生于的这个地方,绝对不是只有残酷的世界。
  “综士!千岁前辈!那明天见!”
  会迎来什么样的未来,我还不知道。
  再怎么动员想象力,也无法预测吧。
  但,仍有一件可以可以起誓的事情。
  她们所生于的此刻,是如此的美好。
  直至再也不会开始的终场。
  唯有这份美好,我永远不会忘记。
  【你与时钟雏之谎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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