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不是一无是处的村姑
“你跟着我一路,就是专程来为我送一曲十面埋伏?”
萧瑾眸色清淡,“巫倾歌,我竟不知你何时还有这样的兴致。”
“我的兴致极好,”巫倾歌道,“这一路来,你猜猜,我都看到了什么?”
萧瑾神色一冷,忽然出手,朝着那孤石一掌而去,巫倾歌飞身躲过。
但不等他落地,半空之中,萧瑾那厮竟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第二掌接踵而来。
巫倾歌扬唇一笑,洒脱地接了一掌……他不信,身有内伤的萧凤年,还能够如当年全盛时期一样,将自己击溃。
但是!
巫倾歌接了那一掌,面色顿变,身形快如闪电,一下子避开了那接踵而至的第三掌。
此后,他避,对方追击。
一时之间,战况十分激烈。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巫倾歌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冷汗来。
抬眼一瞧,飞空之中,那厮竟然还在追着他打。
巫倾歌眼中刹那的狐疑……萧凤年有内伤在身,这定然没有看错,可怎么现如今展现出来的却似乎没有受伤一样?
他对自己产生怀疑,莫不是自己看错了,但这个想法,只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随即,巫倾歌便否定了这个猜测……自己这双眼睛,绝不会看错。
“萧凤年,我看你还能逞多久?
你有内伤在身,而今看起来强悍无比,实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萧瑾神色清冷,喜怒不形于色,巫倾歌不能从萧瑾的神态之上,看出一丝端倪来。
而这厮,却好像比刚才还要凶猛强悍。
一招比一招狠绝。
巫倾歌自认绝不会看错萧凤年的内伤,但眼前一幕却又真真实实存在,
一边躲避追击,一边双目紧紧锁住那道身影,巫倾歌见对方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他狠狠一咬牙,忽而喊道:
“萧凤年,我知道你的弱点!”
半空之中,萧瑾身形顿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下,却已经让巫倾歌捉住这一幕,“世人若是知道,堂堂东宫之主,一国储君,却心陷一个凡女,一个一无是处的村姑、寡妇,怕是要耻笑于你!”
萧瑾此刻,面如寒霜,冷如冰泉的眼,更是杀气腾腾,他二话没说,招式却更加凌厉。
巫倾歌在此之下,弱于下风。
眼底一丝愕然,这厮打了鸡血吧!
“萧凤年,你疯了!”
面对逆天的攻势,巫倾歌这仙人之姿,颇有些狼狈,无论是接招还是躲闪,他都甩脱不了那厮,那厮就跟杀人的死士一样。
巫倾歌不敢再托大,咬牙狠狠撑着。
“萧凤年!你真的疯了不成!”
“切磋而已,巫倾歌,你躲什么?”
这种打法!
这种打发!
这种要人命的打发……去你的切磋!
陆平和陆风陆雨等人,皆已经是看呆了。
主子爷招招狠辣,招招不留余地,而且都是实招,连一招虚晃之招都没。
这是根本不屑于虚招,还是真的要巫倾歌的命?!
巫倾歌落于下风已经很长时间,那飞空一掌落在他的肩膀,咔擦——一声,巫倾歌清晰地听到了肩胛骨传来的裂声。
他倒退几步,堪堪站稳,瞧着那也已经落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人影,巫倾歌额发颇为凌乱,随即一笑:
“萧凤年,你这一掌,何不直接落在我心口?”他右手扶着左肩,脸色发白。
萧瑾一步上前,带着寒风之气,凤眼之中,寒凉一片,还有讽刺:“几年前,我能够重伤于你,今天,我也一样能够重伤于你。”
巫倾歌闻言,眸子一缩,他沉默,黑眸却烁烁盯着那道挺拔的身影。
傲慢如萧凤年,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桀骜不驯。
这姿态……他实在是厌恶得很!
一声轻笑,巫倾歌摇摇头,白着一张容颜,苍白的唇瓣道:“成王败寇,你赢了。话当然都是你说,想说什么当然可以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他恨,恨极了此刻自己的弱势。
自信根治于骨血之中的萧凤年,让他……“咔擦”一声,巫倾歌右手陡然发力,狠狠地接上了被打折的左胳膊。
胳膊接上,那一抹疼痛,让他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哼声。
巫倾歌冷汗落下,一双眼,却始终直勾勾的盯着那道人影……他厌恶极了这道伟岸于天地之间,茕茕傲然于世间的身影……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够让这身影弯下腰身,能够让这人低下高傲的头颅。
萧瑾魁身挺拔,走到巫倾歌的身前。
后者警备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萧瑾停了下来,双眸如电如炬,薄唇开阖之间,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沈凤丫,她从来不是一无是处的村姑。”
巫倾歌闻言一怔,随即……“哈哈哈哈哈哈……萧凤年,你竟是为了一句话而已!”
竟只是为了这么一句话,就疯了一样追打自己!
“哈哈哈哈哈……”巫倾歌像听到这世间最大的笑话一样,他狂笑不止,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若是你那位好爹爹知道了这件事,你猜他会如何?”
巫倾歌挑衅道。
那个皇宫之中的老家伙,还能够慈眉善目吗?
萧瑾冷眼望着巫倾歌挑衅的眉眼,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朝着车马走去。
而他身后,月白衫子的公子,紧紧地捏住了拳头。
他就这么目送着那不可一世的萧凤年,上了马车,目送着这辆马车远去。
目送着萧凤年坐进马车之后,车帘子合上的那一刻,车里的萧凤年,露出的那个眼神,仿佛在对自己说着:你真可怜。
夜色中,月白衫子风吹动,巫倾歌立于原地,面无表情地目送那辆渐行渐远的车马。
垂落身侧的手,缓缓捏起……不可一世的萧凤年,终于有了弱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夜风将癫狂的笑声,传至很远很远。
“萧凤年,你也有今天!”萧凤年再也不是完美的萧凤年了。
“大善!”公子倾歌笑着抚掌,转身,拖着狼狈的步法,消失在夜色之中。
远去的马车里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二爷!二爷!!二爷!!!”旷野中,传来陆平慌乱焦灼的叫唤声。
一众侍卫乱成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