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怒的连凤丫
连竹心没有见血,吴玉也被拦住了。
拦住吴玉的却是两个人。
或者说,是两股不同的力量。
当江老头儿苍劲的手,如鹰勾一样,抓住吴玉的肩膀那一刻,吴玉的刀,已经割在了连竹心的心口处。
换言之,即便江老头儿能够拦住吴玉,连竹心必然也会挨一刀,只是,区别只在于伤的轻重而已。
但,连竹心没有见血。
吴玉的刀,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打歪,歪得从他手中飞了出去。
哐啷——的一声,江老头儿将吴玉狠狠甩在地上,像是丢麻袋一样,毫不留情的砸在地上,砸得尘土飞扬,他往常猥琐的脸上,笑容不见,有些凶狠,他很少这样,
猥琐才是江老头儿的标记,但此刻,这个老头儿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把吴玉丢沙包一样砸地上,老头儿一转头,看向他处,一片树叶,深深地陷入砂石中,寻常人肉眼难以察觉得发出急促颤抖的共鸣。
连竹心呆了呆,眼前这一切发生太快了,快得他有些觉得是不是自己刚才根本是经历了一场精华水月,大监叫着“拿下贼人”的声音,还在耳畔徘徊。
更多的声音,嘈杂,好像离他很远很远。
连竹心仿佛梦中一样,抬起了头,看向了他的阿姐。
却是一怔,目光所及,他的阿姐,那个聪敏睿智的女子,一双含泪的眼,正望着自己。
阿姐……
少年启唇,依旧无声。
人群中,连凤丫垂在身侧的双手,正隐隐的颤抖,她控制不住那颤抖的手,抬起手臂,狠狠一擦脸,粗鲁无比,也把脸上的泪,擦得一干二净。
女人的脸,哪家的女儿家不珍惜,可她不,她毫不在意地粗鲁,只把泪水擦干,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糙了狗!
眼中,没有了泪,只剩下东华门下蒲团上端坐的那个小小少年……那是她阿弟。
她活这第二世,捧在手心里的阿弟。
眼底狠辣一闪,伸手毫不客气推开挡在身前的人:“让开!”
前面的人被她推得趔趄,骂骂咧咧,但转头一看她的脸色,都吓得噤若寒蝉。
不约而同,她所过之处,都让开了路。
谢九刀和江去,这一次少见的没有互看不爽眼,一左一右护卫她。
褚先生拉住了连凤丫:“那里是禁区。”
她回头,“那是我弟。”
褚先生很为难,“那边不可擅闯。”
“我弟被欺负了。”……差一点点就死了!
她眼中冰冷,褚先生叹息一声,情理法理,他也不想拦这女子,要是不在意法理的话,他不光不想拦,他还想立刻闯进去。
连凤丫大步朝着东华门去,在禁线区前,被五城兵马司的官兵们拦住。
“让开,我是凤淮县主,里头被刺杀的是我阿弟。”
“凤淮县主也不可以擅闯进去。”那官兵道。
连凤丫抬首,冷冰冰望着那些人:“既然贼人刺杀时,你们没能够及时拦住,那这个时候,也就不必拦阻我了。”
说话间,伸手一拨挡路的官兵,毫不犹豫跨过了五城兵马司设立的禁线。
不远处,大监看着,却没有开口阻拦。
虽没有开口放人,这态度却像是默认一般。
连凤丫走到吴玉身前,那吴玉被江老头儿砸在地上时,已经歪倒地趴在地上,这会儿听到动静,他从地上撑着爬起,抬起头转头向身后看去,露出得意的笑:“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告诉你,我就是看不起……”
砰——连凤丫冰冷注视着地上爬虫一样的吴玉,一脚就踩在了他的肚子上,踹断了他的话。
这一幕,让很多人屏住了呼吸。
谁也没有想到,那女子如此凶悍。
连凤丫盯着吴玉:“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有什么不得已,这些我都不想知道,连你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只要告诉我一个答案,”
她冷漠得几乎没有一丝温度的眼,淡淡落在吴玉的脸上,淡色唇瓣毫无感情地开阖:
“你是谁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