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毁了你自己

  举步迈入这里,华子建带着不经心的目光环视着整个儿陷入暧昧沦落氛围的酒吧,他得半眯着眼在每个女人身上搜寻着;终于,眼光凝到了一张桌子前面,仲菲依早已瘫着身子斜倚在椅子上。
  华子建三步两步地疾步过去,轻声道:“仲菲依。”
  仲菲依乜斜着一对醉眼望向他,说,“你来了,我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华子建坐了下来,仲菲依就移动了一下,半靠在华子建怀里,叹了口气道:“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把你叫出来,嫂子没说你吧?。”
  仲菲依的话音刚落,华子建站了起来,半扶着她走出了酒吧,而仲菲依脸上的苦涩笑容,也只遗到了酒吧门口儿,一出了酒吧,她立刻烦躁地说:“喂。。。。。华子建,我是让你来陪我喝酒的,你拉我出来做什么?”
  华子建抬手招呼了一辆停在门口等生意的出租,把她塞到车里,面无表情地说:“我送你回家。”
  仲菲依的头,还在兀自晕着,她皱着眉,思索着这几个字,“回家?回什么家啊?”
  “我送你回家。”
  “你有病啊?我还没有喝够!”仲菲依爆发地大喊,即刻觉得酒醒了一小半儿。
  华子建面不改色,冷冰冰地道:“你不应该总来一些不适合你的地方,你要知道,我也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经常出现。”
  “你是谁啊?我的事要你来管?”仲菲依怒气甚胜地瞪着他说,“我有我选择做什么的自由!要不。。。。。。”仲菲依转而露出一个笑容道,“你带我开房去。”
  华子建摇摇头,他知道,仲菲依还是在醉着,所以华子建没有多说什么,依然指点着司机把车开到了仲菲依的小区,也不管仲菲依愿意不愿意,华子建还是拉着她上了楼。
  “你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儿?”见仲菲依一卧进沙发,华子建就冷静地开口。
  仲菲依轻蔑一笑道:“奇怪了,我什么样儿,关你什么事儿?”
  华子建深深地看着她说:“你这样儿的日子,你心里苦,我明白。但是仲菲依,我告诉你,你这样继续下去,会毁了你自己的,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吧。”
  仲菲依皱着眉,努力撑起身子,坐得直了些,伸出两只手来揉着太阳穴道:“你就不必往下说了,你说的,我都会说,但是现在,我是真的从这种生活里找到快乐了,我当然知道,快乐有很多种,我这种,是最虚幻、最幼稚的一种。但又怎么样呢?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样呢?”
  她定睛瞧着华子建,露出一个带着醉意的笑容来,“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我觉得有意思,我觉得开心。也许有一天,我会忽然厌倦这样的生活,但不是现在。而且最关键的是,我怎么样选择我的生活,与你无关。如果你要做救世主,最好换个对象。”
  华子建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紧盯着仲菲依的脸,她醉了么?但她的话和思维,却依然清晰分明。
  而且,她明白,她什么都明白,有的人,选择这种生活,是为着某种盲目的放纵与迷失;而仲菲依,完全明白这一切的生活并非浪漫或叛逆,而只是出于她内心的失落和痛苦,并且她知道,有一天,她必须从这种无聊而毫无意义的生活中摆脱出来--但她却依然沉溺其中。
  “我不想看你过这种生活。”华子建静静地说。
  “哈--你不想?你可真有意思--你是你,我是我,我是我自己的主人,我做什么事情,有我自己的选择权,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是,我管不到你。”华子建颓然坐下来,靠着沙发的后背,微蹙着眉头说:“也是,我管这个闲事儿干嘛?你爱疯就疯去,你爱玩儿就玩儿去。反正,毁得是你自个儿。”
  “毁?”仲菲依思味着这个字儿,摇摇头道,“为什么一定叫‘毁’呢?华子建,你一切都过得很好,顺风顺水的,你现在的生活很快乐,你的前途也很远大,你可以超脱出任何的烦恼,你不想再看见我沉溺其中了。但是,你是改变不了我的。”
  华子建轻摇头说:“你不明白,我并不是想改变你。我只想看你真正的快乐。因为,你现在这种所谓的快乐,是虚幻的,这你明白。虚幻的东西,都是幼稚而无聊的,是不能长久的,你又何必让自己陷在这种生活里面呢?”
  仲菲依望着天花板,轻吐出一口气来,沉默了良久,说,“我不是那么理智的女人,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说罢,她又展颜而笑了;一下子就让刚才那飘荡在她脸上真实的一面幻去了,转过头来,看着华子建道:“你能陪我回来,我也高兴,我们这些年是不是太纯洁了,是不是?”说着,她伸出一只手,轻环住华子建的脖颈道:“其实,你应该是个挺不错的情人,而我也一样。”
  华子建一动不动,脸上和身体没有一点点的激~情,淡淡地说:“我希望我们永远这样。”
  仲菲依莞尔一笑道,“你这是……已经悟道了吗?还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吗?也对啊,你现在已经是高级干部了,是省委常wei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洋河县的副县长了。”说完这话,仲菲依便废然放开了他,自顾自很随意地坐到了沙发上,望向空落落的窗外。
  华子建缓慢地移了过来,只是抚着她的头,无比温柔的,又带了点无可奈何的说:“你错了,这和我的职位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希望你可以过得好一点,过得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你还年轻,还有很好的未来”。
  可她仿佛万分厌恶他这种充满温情与柏拉图式的、兄长般地爱抚,倏地回转身子,贴近了他,用舌头开始真实的引诱他;用身体朝他压上来;手、唇、身体,都如一条游动的蛇,窜在华子建的每个毛孔里面。
  华子建身体里面的生理感觉,开始复苏了,从一点点,到具有进攻性质地占据了男人的整个儿意识,男人,大多数时候只单纯地感受着身体的渴望,也总在生理与心理间摆荡与挣扎。
  但华子建还是熬过了这种诱惑,他坚定的吧自己的身体和仲菲依的身体分开了,他静静的说:“我知道,你是想糟蹋自己,想要放纵自己,但我不能,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仲菲依痴痴的看着华子建:“我还是你的朋友吗?”
  “是,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依然是我的朋友。”
  仲菲依看着华子建,慢慢的,眼中流出了泪水,她一直认为,自己没有朋友,没有真正的朋友,但现在她觉得,她可能错了。
  夜更浓,华子建看着慢慢疲惫下来的仲菲依,看着她合上了眼,露出残留在脸颊的泪珠,看着她渐渐的熟睡。
  华子建离开了,一路上,他都在认真的想着,自己不能眼看着仲菲依这样沉沦下去,自己要帮帮她,让她过上新的生活。
  回到家里,华子建看到了江可蕊,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脸上神采焕发,可以看见是化了淡妆,穿着红色的棉袄,一身都是鲜红的,头发也整过了,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新娘子,华子建赶忙上前去,抱住了江可蕊。
  “子建,你看我像新娘子吗?”
  “是,是的,你永远都是我的新娘子。”
  “还记得结婚的那天吗,那天,我化妆了,我穿上新娘的衣服,感觉那是最幸福的时刻,今天我情不自禁的又穿上了,好想再做一次新娘。”江可蕊喃喃的说着。
  华子建笑了,说:“好吧,今天晚上我们就当是新婚之夜吧。”
  江可蕊一下就笑了起来:“华子建啊,你真会找机会,不过还是先给你弄点吃的吧,今天宴会一定又是光喝酒了。”
  “不行,今天你是新娘子,怎么能够下厨房呢。“
  ”但你也是新郎官啊,伺候一下你,是新娘子应该做的,对了,王稼祥送来的板鸭还剩了许多,我给你在微波炉上热热。“
  说完,江可蕊就一阵风一样的离开了,看着江可蕊的背景,华子建猛然的感到一种温暖在心中升起。
  华子建将一小块一小块的烤的金黄的鸭皮放到江可蕊面前的碟子里面,烤鸭最好吃的部分,就是鸭皮了,会吃烤鸭的人都知道,江可蕊喜欢吃辣椒,华子建将味道调好之后,一块一块喂着云江可蕊。
  “子建,都给我吃了,你也吃点啊。”
  “呵呵,我吃肉,你吃皮,还是我占便宜了。”
  “我吃不了那么多,你也吃,这样吃,你就不怕把我喂胖了。”
  “胖点好啊,我的可蕊这么漂亮,不知道还有多少的暗恋者,把你喂胖了,我也放心啊。”
  “呵呵,子建,你坏。”
  后来,他们两人相拥在一起,慢慢诉说着往事。。。。。。
  第二天,华子建决定带着江可蕊和小雨去逛逛商场,准备给江可蕊买件衣服,作为华子建这样的人,实际上一年到头是不会逛街的,也几乎没有逛过,更不用说给江可蕊经常买衣服了,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很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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