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的悲哀
华子建不算笨,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肯定也就听懂了,华子建一下站住了脚,傻愣愣的看着秋紫云,好一会才说:“这,这样啊?”
这个时候,华子建的心中突然的就冒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感觉,心酸,苦涩,伤感,哀怨,也还有一丝自责和愧疚来,这纷繁各异的情感都犹如浪潮般的涌动起来,他迷惑,错乱着,他一会觉得惋惜,一会又觉得应该这样,只有这样,才是秋紫云最好的归宿,也只有这样,才能带给秋紫云最后的幸福,自己是不是应该祝愿她一下。
华子建带着异动的情绪说:“我该怎么说呢,应该祝福你吗?”
秋紫云就把他的身体搬正,直视着他的眼睛,说:“你真的想要祝福我?”
华子建强忍住心中的哀伤,强装笑脸,点头说:“当然了,王书记人不错,你一定会幸福的。”
秋紫云眼中流出了如雪的悲哀,她这些天来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一下把头拱进了华子建的怀里,双肩抖动,无声,却泪流满面。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突然伤感。每一种悲伤的背后,必定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回忆是止不住的泪水,止不住的悲伤,还有止不住的思念,秋紫云心里不断的呐喊着,这泪水是因为你,因为你华子建,我认真过,我改变过,我努力过,我悲伤过----我傻,为你傻;我痛,为你痛;深夜里,你是我一种惯性的回忆--我不想在为过去而挣扎,我不想在为过去而努力,我不想在为思念而牵挂,可这些都只是不想,我,做不到。
毫无征兆的,华子建也流泪了,他知道,也完全理解秋紫云的伤心,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能给与秋紫云的还能有什么呢?华子建拼命忍住,紧闭着双唇,跟孩子似的把呜咽哽咽下去,可是眼泪还是涌上来,亮晶晶地挤在眼圈边上,一忽儿功夫两颗大泪珠离开眼睛,慢慢地顺着两颊流了下来,流到到秋紫云的脸上。
滚烫的热泪就在秋紫云冰冷的脸上炸开了,把浓浓的愁苦一下都传递给了秋紫云,于是,秋紫云也哭出了声,她哭的是那样的委婉,那样的凄漓。。。。。她为自己苦哭,也在为华子建哭,秋紫云知道他舍不得自己,可是他还必须要舍弃自己,他的心多苦啊。
两个威名赫赫的一方大员,就这样,在这清冷的街边落泪,感伤,面对无可奈何的命运,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后来,还是秋紫云先停住了哭泣,她抬手试图帮着华子建擦去了泪水,当抚~摸着华子建俊美的脸庞时,当感受到华子建浑身洋溢出清香淡雅的健康男人气味时,秋紫云用手抹擦华子建脸上的泪痕,用白皙修长的手温柔的抚~摸到华子建的下巴,轻轻抬起脚,上身慢慢向华子建那边倾斜而来。
华子建也开始回应了,他也俯下身来,向秋紫云贴近,秋紫云看着他俊美的脸缓缓而来,越来越近,秋紫云羞涩的缓缓闭上眼,而华子建无限温柔的吻住她娇嫩的双唇,轻轻的允吸、柔柔的啃噬,舌尖在她唇上轻舔啄吻,辗转反侧,吸取她口中所有的甜蜜,似在亲昵一件珍爱的无价之宝。。。。。。
后来他们携手而行,他们像一对初恋的情人一样,缓缓的走在马路边,走那么一会,两人都会情不自禁的互相转头看上一眼,他们的眼中都充满了无限的眷恋。
偶尔的,他们也会在一个无人的拐角停下来,轻轻的吻上一下,天上很黑。不时有一两个星刺入了银河,或划进黑暗中,带着发红或发白的光尾,轻飘的或硬挺的,直坠或横扫着,有时也点动着,颤抖着,给天上一些光热的动荡,给黑暗一些闪烁的爆裂。
有时一两个星,有时好几个星,同时飞落,使静寂的冬空微颤,使万星一时迷乱起来,余光散尽,黑暗似晃动了几下,又包合起来,静静懒懒的群星又复了原位,在寒风上微笑。
月亮出来了,穿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卧室的床上,光线有一些暗淡,乳白色的床罩上放着一件男人的裤子,裤子的左边,秋紫云横躺在床角,两腿垂在床边,长长的头发墨一样摊开在床上。
秋紫云好一会才挣扎着把头靠在了枕头上,一只手放在了华子建的胸膛,说:“是不是很累。”
华子建在黑夜里露齿一笑,说:“累,很少有这样累过。”
秋紫云也轻笑了两声,说:“我也是,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今天谢谢你,让我又做了一次真正的女人。”
华子建听到秋紫云的话的时候,心里有一种慢慢溢出的忧伤,秋紫云过的太不容易了,自己不过是和她这样一次短暂的浪漫,就能让她心满意足到如此,自己是不是带给她太多的影响,以至于她很难在寻找到自己的所爱,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华子建不得而知,他只能静静的拥着秋紫云,尽可能的多给她一点点的温柔和缠绵,秋紫云也是很享受的躺在华子建的怀里,她感觉,自己这些年的守候没有白过,这一霎拉的最美,已经是人生最大的享受了,这样的享受,可遇而不可求,自己却得到了,自己应该很满~足。
整个夜晚,他们就这迷迷糊糊的拥抱着,时而醒来看一看对方,时而模糊着说上两句,他们都惟愿这夜色一直延续下去,不要天亮,不要醒来,就这样,一直,一直到永远。
但天还是要亮,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落在了床上的时候,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睁开了眼,总是要分别,总是要离开,秋紫云舍不得,她从收藏架上拿出一盒50年的普洱极品陈茶,对华子建说:“我去冲一下,就给你准备早点,你自己泡茶。”
华子建穿起了衣服,听着秋紫云为他打开的音乐,给自己泡上一壶茶,然后美美地独自品味。对茶,华子建情有独钟,他喜欢那种优雅的富有禅意的茶艺茶道,更喜欢那股甘醇中草木的香。
秋紫云靠在卧室的门口,痴痴的看着华子建的背影,看着他喝茶,她把音乐开的很舒缓,看着华子建手中的一片片绿茎黄牙在透明的水中载沉载浮,如心事,如回忆。。。。。。
华子建还是离开了,他今天要去军区医院看望一下季副书记,他让司机送自己到了医院,在医院的门口买上一个果蓝,一个人到了季副书记的病房。
季副书记正在病房的练着太极拳,最近这些天,他情绪好了许多,精神状态也不错,华子建站在门口,没有急于进去,他不想过早的打扰季副书记的练拳,不过季副书记还是在一个招式的转换时,看到了华子建,他脸上任然是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动作上也一样的流畅,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或许在他的心里,华子建来看望自己一点都不足为奇。
这样又过了好一会,季副书记才练完了整套太极,收势之后,接过了秘书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和脖子,说:“进来吧。”
这时候,季副书记的秘书才转身发现了华子建,赶忙客气的招呼一声。
华子建把果篮递给了秘书,走近季副书记,说:“我来看看你,希望你早日康复。”
季副书记一笑,说:“你真这样想?”
华子建很认真的说:“当然了,你是我的长辈,不管我们应为什么产生过矛盾或者隔阂,但我还是希望你健康。”
“嗯,不错,有点气势,看来啊,这老乐后继有人。”
华子建笑一笑,没有说什么,接过秘书递来的水杯,然后把它放在了桌上,说:“季书记有什么需要我效力的地方就只管说,我会尽力而为的。”
季副书记摇下头说:“我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再说了,就算需要帮助,我只怕也不能指望你吧,哈哈哈。”
华子建不想和他逞口舌之利,对这样一个即将落幕的人物,自己不用在斤斤计较了。
季副书记像是看出了华子建的不屑,就说:“很多人恐怕会认为一切结束了,但我个人感到,这才刚刚开始,不知道我这样的理解对不对?”
华子建想笑,这到到现在的份上了,季副书记还在保有幻想,真实可悲,但华子建这个想法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让另一个想法制止了,那就是昨天晚上秋紫云也说过,似乎季副书记还在挣扎着,难道他真的还有回天之力?
华子建表示怀疑,可看着季副书记如此淡然的神情,华子建心中又不得不生出一种少有的忧虑了,是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胜负仍在变化中,自己是绝不能大意的,一点点的大意都不能有,季副书记终究不是等闲之辈,他一定有自己的金蝉脱壳之术,但他会用什么方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