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然大怒

  王稼祥的估价话匣子还没有关上,“八百元也不亏,一桌十人,每人至少封五百元红包,还能约莫赚些钱!”
  此时,华子建强烈感觉到果腹空空,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菜肴,认真仔细挑选锺意口味,伺机动筷。对于婚秀的观众,恐怕只有在嘴巴里嚼咬食物的时候是最实在的,红包大小决定食量的多少,自我鼓励着“把红包吃回来”。
  华子建夹了一大块牛肉塞在嘴里,只觉韧劲足,于是恨气地包在嘴里撕扯着。
  酒场如战场,端起酒杯的凤梦涵谈笑自若,游刃有余,与那个时常严肃认真的小女孩判若两人,这里几个人一口一个凤县长,凤领导的叫着,想灌凤梦涵的酒,却被她的几句话、她的气势挡了回去,反而自己把酒喝了。
  酒过三巡,王稼祥先来了段笑话,说:“有一日,刘备打猎回家,进门后发现老婆光着身子在床上,喘气喘的很厉害,便问是怎么回事。老婆说:“我突然心脏病发作,所以热得把衣服都脱光了。”
  刘备很紧张,便欲跑出去找医生,在门口看见阿斗站在那里浑身发抖,便问是怎么回事。
  阿斗说:‘好可怕啊!有个人光着身子躲在柜子后面。’
  刘备跑到柜子后面一看,果然有个人光者身子站在柜子后面,是张飞。刘备勃然大怒道……”
  王稼祥讲到这里停住问凤梦涵:“凤县长,你猜刘备怎么说的?”
  他做出一副鬼样子喊的腻歪,凤梦涵也配合,有疑便问:“怎么着了?”
  王稼祥续道:“刘备勃然大怒道,你我情同手足,我待你如亲兄弟一般……我老婆心脏病发作,你居然不帮忙,还站在这里吓唬我儿子。”
  这个笑话只是试试火力。几个人见凤梦涵也不反感,才开始进入正题,再接下来的笑话又深入一步,都是限制级带有薄码了,此便酒桌上的循序渐进的荤段子文化,说得一个个眉飞色舞,比王稼祥都还激动。
  凤梦涵跟着听跟着乐,毫无胆怯之色,也无羞涩之态,华子建也是光笑,他了解他们,有分寸不会过分,便看着他们折腾,自己似中军主帅运筹帷幄,让凤梦涵决胜千里,甚是得意。
  婚礼之后,大家散去,至于二公子和柯小紫会不会在这精光大白天夫妻洞房,重操旧业,大家都不得而知了,反正华子建喝的有点悠悠然的样子,但他没有醉,至少他还是知道坐上了张光明的车,还知道把凤梦涵也叫上,让她们两人送自己回到了政府的办公室。
  回去之后,已经是下午上班的时候了,华子建打发掉了张光明,然后让小赵给自己美美的泡上了一壶好茶,招呼凤梦涵一声,两人就猛喝了一会,把胃里的酒气稀释了不少,连上几次卫生间,排放一通,人也就清醒过来了。
  凤梦涵估摸着华子建把自己叫上肯定是有事情要说的,但华子建不说,她也就一直不好问,现在看华子建茶也喝的够了,人也正经了起来,凤梦涵才嗔怪的瞅了华子建一眼说:“今天喝多了吧,每次喝酒都没分寸。”
  “不会吧,我难道喝醉了吗?”
  “没醉你怎么半天眼睛都睁不开。”
  “这不是因为有你吗?你光辉灿烂的,让我不敢正视。”华子建贫了一句。
  凤梦涵就拍打了华子建一下胳膊,说:“一点正经样子都没有,对了,你今天好像有点反常啊,怎么感觉和张光明突然关系好了起来,你忘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华子建笑笑说:“当然没有忘记,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要如此。”
  “听不懂。”
  “嗯,你会懂的,我已经迫使他和冀良青分道扬镳了,接着我还想让你帮我办一件事情。”
  “奥,他这个时候和冀良青分道扬镳?好吧,管他呢,你说我给你做什么?”凤梦涵闪动着迷人的眼睛,看着华子建。
  华子建差一点都有点受不了凤梦涵的目光了,他回避一下,偏头说:“让那几个借给季大公子资金的老板闹一闹。”
  凤梦涵一愣:“怎么,你想让他们把事情闹出来啊。”
  “是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现在该我反击了。”华子建严重就燃起了一种火焰,不错,该自己反击了,自己这几个月一直在忍受着他们的进攻,一直都低调和回避,现在这个滋味也该他们尝尝。
  凤梦涵仰着头,思索了好一会才说:“但怎么才能让他们闹起来要钱呢?”
  华子建说:“这个事情我肯定会配合你的,明天吧,我到大宇县去一趟,你安排一些矿老板参加一个座谈,在会上我会有办法让他们对你紧张起来的,只要他们紧张了,找到了你,你就可以让他们跟着你的思维来转了。”
  凤梦涵喃喃的说:“你能让他们来主动找我?嗯,你肯定能,我知道你的鬼点子很多,华市长能不能给我提前透漏一点?”
  华子建连连的摇头说:“此乃天机,不可泄漏也。”
  凤梦涵恨恨的等了华子建一眼,就想过来掐他几下,不过想想这里是办公室,怕万一有人进来看着不雅观,就忍住了,说:“行吧,那我现在就赶回去,组织一下,就搞一个市长于企业家座谈的通知发下去。”
  华子建点头说:“行,那就先这样。”
  说着就站了起来,伸手递给了凤梦涵,拉她也站起来,凤梦涵脸一红,还是伸出了手,拉着华子建的手站起来,脸儿红红的看了华子建一眼,心慌意乱的离开了。
  一会,南区的秦书记和区长赵猛也来到了华子建的办公室,华子建一看这架势,肯定又是氮肥厂改制的问题,华子建招呼他们坐下说:“怎么?早上和客商谈过了?”
  赵猛看一眼身边的秦书记说:“书记你汇报吧?”
  秦书记说:“你说,你说,一样的。”
  赵猛也就不再客气,说:“市长,我们早上和客商谈了一轮,用南区这个氮肥厂做基数,占有30%的股份,氮肥厂现有的工人全部安置,对方用现金补足剩余的百分之70的股份,另外,扩大规模后,对工人的需求增加了,必须要使用新屏市的工人,至于土地等方面的投资,南区可以做出让步,谈判如果成功了,氮肥厂马上进行企业改制,对方现在提出几个问题,一个是要有对氮肥厂绝对的管理权,不会允许有正式工人的存在,要实现聘用制的。另外就是股份的事情,他说要考虑一下。”
  华子建点头说:“当然要考虑,这个也不要太急,至于工人的性质,南方省普遍都是这样,这个问题不大。”
  赵猛就把一份谈判的纪要放在了华子建的桌上,说:“那华市长抽空就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指示的,直接给我和秦书记通知。”
  “嗯,好吧,先这样,你们先谈。”
  华子建现在还是有点心不在焉的,因为他在考虑明天到大宇县,以及下一步发起总攻的很多细节问题,所以对赵猛他们的话,并没有太关注。
  这两人也发现华子建有点神游八极的样子,就对望一眼,一起告辞了。
  这个下午,华子建在办公室细细的思考了整个全盘的计划,其中有几个环节对华子建来说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华子建一会凝神思索,一会站立走动,一会凭窗瞭望,他知道,自己是一步都不能错,一旦总攻的号角响起,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可走了。
  天色暗了下来,今天中午吃饭晚,华子建一点都不饿,但不饿也的回去,所以华子建在小赵的第三次提醒下,还是暂时停止了自己的谋划,走路回到了家里。
  一回家,却只听到江可蕊一个人在卧室里打着电话,从江可蕊有点发嗲的声音中,华子建判定江可蕊只怕今天也是喝了酒,作为多年的夫妻,这一点华子建还是有把握的。
  华子建朝江可蕊走过去,听见江可蕊笑声不绝,断断续续的在讲电话:“......没事的,我还想喝……在呢,他就在我身边,正冲我笑呢。”
  待江可蕊收了线,华子建走上前问江可蕊:“是谁啊?”
  江可蕊说:“我老妈,她关心你,问你最近怎么样。”
  华子建就见江可蕊双腮乱酒,春半桃花,如水的眼,含情满溢,脉脉如流,尽是迷离朦胧之态,华子建呵呵笑问:“我能怎么样啊,你喝了不少,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江可蕊一手把住华子建的胳膊,身子无助的向华子建靠过来,喃喃道:“有点晕。”
  华子建伸手扶住,心里想,支撑她的,便是我了,是我,舍我其谁。
  一时间,华子建但觉江可蕊柔若无骨,醉香萦绕,耳边漂浮起江可蕊慵怠的喘息,人在此处,她在怀里,华子建心肝好像被江可蕊取走了一样,心疼起来,他抱住江可蕊,紧紧地抱着,却感觉,她把自己抱的更紧。
  周围的事物逐渐模糊,华子建说:“你上床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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