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负责的
华子建就说:“我看这样,今天所有在屋里的人,都登记,注明自己的身份,输了多少钱,赢了多少钱,也好心里有数,登记完了,通知派出所的干警来,抓赌是他们的职责,华书记,这个电话谁来打啊?”
“我打,我打。”华书记愣了愣,赶快的连连的点头,忙不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派出所所长的电话,派出所长当然知道华书记的电话,听说是抓赌,很是兴奋,这年头,抓赌可是有收入的,不过,听说是在乡政府,派出所所长在电话里打哈哈,说华书记真逗,要找人打牌也不用这样通知啊。
华书记看着华子建毫无表情的面容,更加狼狈了。
华子建开口了:“告诉派出所所长,赌博的人不一般,有乡里的主要领导,让他们多来几个干警,聚众赌博,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华书记不得不改用严厉的口气,要求派出所长带干警来抓赌,他心里什么滋味都有,这种举报自己打牌赌博,要求干警来抓的情况,可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此刻,华子建对华书记和两个副乡长说了,要求他们进里屋去,其余人都在外面等着。进了里屋,华子建要三人坐下,三人贴着椅子边坐下了。
“华书记,和我一起来的,有个年青人,他先进乡政府,谁知道却失踪了,这个年青人的父亲据说是种了一些树,我想知道,这个年青人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们给扣下来了,这个年青人很危险,曾经拿着斧头威胁村干部,我们不知道他是和您一起来得,以为他是到乡政府来闹事的,我们马上放人,马上放人。”
“嗯,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问,来的路上,我看见几辆拖拉机,都是拉着木材,不知道这些木材准备拉到哪里去,这些木材是谁的?”
“木材是拉到长远煤矿去的,煤矿上需要,这些木材都是乡里的林子。”
华子建不紧不慢的说:“乡里的林子,我想问问,这乡里的林子,是谁负责种出来的,什么时候开始种的。”
华书记有开始冒汗了:“详细情况我不是很清楚,这片山林,目前还没有办理承包证,所以我上任以后,就认为这片山林是乡里的,村里也证明了,没有办理承包手续。”
“嗯,说的有道理,看来我是冤枉你了,你上任才一年多时间,平时要忙于打牌,自然关注不到这些事情,至于树木是谁种的,与你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这些树是乡里的,与种树人没有关系,就可以了。我想,乡里其他事情可能也是这样的,与你关系都不大,你是乡里的最高领导啊,发指示就可以了,何必事必躬亲呢。”华子建满面不屑的讥讽着他。
华书记已经坐不住了,立刻站起来:“我、我错了,不该随便抓人,不该聚众赌博。”
外面响起了洪亮的声音:“华书记,我来了,怎么都站在这里啊。”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警察服装的中年人进入了里屋,看见华书记站着,满脸是汗,也不拿手绢擦擦:“华书记,怎么了,深更半夜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很快,这个派出所长发觉情况不对,华书记根本不回答他的话,而是畏畏缩缩看着华子建,派出所长不是傻瓜,马上明白华子建的身份不简单。
他就转脸严肃起来:“报告华书记,按照您的安排,我们前来抓赌。”.
华子建淡淡的说:“看来你就是华林乡派出所所长啊,好,华书记,自己交代赌博的事情吧。还有,你们擅自抓人的事情,也一并说说吧。”
此刻,一个副乡长明白了意思,赶忙出去,吩咐放人,华子建和王稼祥也跟着出去了,一行人来到了关押年青人的黑屋里,灯已经开了,年青人的眼神里面,透露着恐惧,靠在墙角,身上绑着绳子,看见了华子建和王稼祥,年青人的眼睛里面透露出迷茫,副乡长马上走上前,小心为年青人解开了绳索。
华子建对着身后的华书记和派出所所长开口了:“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啊,乡政府有什么资格捆人,真是想不到啊,华书记,看来你这个书记非常不错啊,老百姓不是你的衣食父母,你是老百姓的好领导啊,随意颠倒黑白,一切都不在话下,你说说,我该怎么处理啊?”
“我错了,我承认错误,马上解决山林的问题,已经砍的树,乡政府按照市场价格,马上付钱,明天我就去落实承包证的事情。”
华子建也犹豫起来,虽然他是副市长,但目前只能做好这些事情了,总不能现场就撤了华书记的职务,这是大宇县委的事情,华子建不能越俎代庖。
已经是子夜,华子建有些疲倦了,乡里已经安排了住宿,华子建不会客气,不过,华子建已经给华书记和乡里其他领导提出要求,自己下来是随便看看的,不想招摇,不要到处宣传。
华子建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不能惊动大宇县的黄县长,相信华林乡的干部赌博,被自己抓住了,他们也不敢报告黄县长的。
吃了一点面条,华子建就和王稼祥在乡上的临时招待房间休息了。
清晨,华子建醒来了,天还没有大亮,恍惚间,华子建感觉到昨夜的经历有些不真实,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是不是彻底暴露了,不知道华林乡的乡干部会不会保密,华子建实在有些不愿意应对那些迎来送往的局面了,如果说大宇县委,县政府的领导来了,华子建会感觉很扫兴的。王稼祥也醒来了,他来到了华子建的房间,神情很严肃对华子建说:“华市长,其实我不赞成你这么做,到长远煤矿去看,我去就可以了,如果说你出现了什么意外,我无法交代,再说了,我的压力很大。”
“怎么了,遇见什么事情了,以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叫苦啊。”华子建平静的说。
“华市长,这次的情况不同了,我有个战友,是做记者的,以前在煤矿里去暗访过,他告诉我煤矿里面的一些事情,现在的煤矿,很多都有护矿队,有的甚至配备了武器,还有,不少的逃犯和社会上的混混,犯事后都到煤矿躲避,可以说,煤矿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特别是长远煤矿这种不规范的小煤窑居多的地方,昨天晚上,我考虑了很久,决定你不应该冒险,长远煤矿一定有问题,有危险,如果他们人多了,谁也不能预料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稼祥,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煤矿我是一定要去的。”华子建很决然的说。
王稼祥摇摇头,说:“唉,真拿你没办法,刚才,这乡上的华书记来过了,被我给打发了,我告诉他,早上我们就离开华林乡了,不过,你还是要回来检查他的工作的。”
华子建赞赏的说:“做的不错,现在不能动这个华书记,呵呵。”
一会吃了早餐,华子建他们正准备上车的时候,年青人过来了,过来就给华子建跪下了:“谢谢您,您是好人,乡里昨天晚上给我说了,今天就到山林去算账,按照市场价格,给我们补钱,还要帮着我们办理承包证。”
华子建赶忙扶起了他:“小伙子,快起来吧,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应该这么做的,今后,多帮助你的父亲,老人家年纪大了,还有,你的脾气也要改改,年轻气盛,很容易吃亏的。”
“我知道了,对了,如果你们准备到矿上去,我就跟着你们去,矿上的情况,我很熟悉,我曾经在里面做过一年时间。”
华子建看着这个冲动朴实的年青人,有了一些想法,如果想要知道煤矿里面的真实情况,公开身份进去是不可能的,恐怕煤矿上上下下都做好了准备,但是想要进去暗访,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要保证自身的安全,要不引起对方的怀疑,做好这些事情,难度是非常大的,从目前的情况看,几乎没有可能性,仅仅是见到华林乡的华书记,华子建便相信,煤矿里面一定有问题,所以,华子建看着眼前的年青人,忽然冒出了想法。
上车之后,经过几分钟的思索,华子建开口了:“小伙子,你跟着我们到煤矿去,可是有危险的,你不怕吗?”
“怕,可是跟着你们,我就不怕了,我知道您是大领导。”
“小伙子,我们去煤矿,可不一定显露身份的,你考虑好了。”
正在说话的时候,华书记带着乡政府一帮人来了,先前被王稼祥挡住了,现在,华子建要离开华林乡了,华书记带着班子成员来送行。
出于礼貌,华子建下车,和众人一一握手,不过华子建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
大家都知道常务副市长来了,不少人建议给县委县政府通报情况,被华书记制止了,他担心县上一出面,说起了昨天晚上打麻将的事情,那对自己很是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