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最终她换了一个话题,大概是为了说服他,她的声音褪去了往常的清冷,有些温言细语的劝慰之意,“霍先生,你收手吧,你现在什么都有了,财富、地位、权力、女朋友……忘记过去,你会过得很好,别再跟江家纠缠,这对你未必是好事。”
霍歧川有一霎的恍惚,似是为着这个好些年再没听过的称呼。曾经两个人彼此尊重,就算是还有婚约在身,但是江幼青却还是一口一个“霍先生,霍先生……”,而他就应着她“江小姐,江小姐……”那时欢快的笑,洋溢着整个盛春的花香。
如今称呼还是那个称呼,人却早就不是当年的人。
可是时光,崩析了一切。
霍歧川敛住思绪,抿了一口咖啡,道:“所以江小姐认为我现在过的很幸福?很美满?”
江幼青默了默,道:“我希望是。”
霍歧川慢慢笑起来,咖啡厅里光影的重叠中,眼里却有深深寂寥,“如果我说,我过得一点也不好呢?”
江幼青不说话了,长睫覆盖住眼眸,垂下的指尖再次扣住掌心。
“江小姐,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你走之后,我似乎从来没有梦见过你,但是却无一夜安眠,我在想,之前的种种就好像泡影一样,让我经常怀疑,是不是你从来没有出现过,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幻想。”
他口吻清淡,可那些个恨字一句句从齿间蹦出来,像染了冰霜的利刃。而他手里晃着装江妙玲证据的牛皮纸封,满满都是对手的各种罪状。
江幼青表情依旧冷静,指尖却在掌心越扣越紧,她也盯着那个信封,说:“霍先生,我们之间,确实有很多误会,当初离开,也是希望给彼此一个时间,现在我们已经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我知道江妙玲罪无可恕,可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呵,你们之家,所以你这是怪我多管闲事?”霍歧川嗤笑着,似乎在自嘲,笑声一声比一声高,听得久了,又有些悲凉。
须臾桌子发出砰地声响,就见霍歧川猛地站起身,一掌打飞了桌上的牛皮纸封,信封里的零碎材料等文件飞散开来,在茶吧里飘洒如白色羽翼。
骤然凌乱的场景中,霍歧川紧盯着江幼青,仿佛苦苦维持的姿态再也坚持不住,有被逼到走投无路的绝望,他冷冷开口。
“江小姐若肯陪我一夜春宵,我就考虑放江妙玲一马。”
江幼青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家的,脑子乱成一片。
在咖啡厅听到霍歧川那句话时,她本能涨红了脸,最后扭头离去。
回到家已是夜里九点,其实真是不想回到江家的别墅,可是现在江幼青心思烦乱,再加上还有很多东西在江家,江幼青需要赶紧做一个了断,找到房子搬出去,总不好一直借住在念雪这里。
楚心在家里,要是换在平时,赶着江渊不在,楚心不一定要怎么挤兑她,可这次却破天荒没有,楚心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客厅只开了一盏小灯,光线幽幽暗暗的,江幼青经过沙发时,头发散乱的楚心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