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左右而言他

  她很喜欢，但是总容易越喜欢，越害怕。
  “江幼青，你可能不知道我很想你。”
  她能不知道吗？
  每天早晚一个行程汇报，远在中国大陆的她甚至能够清楚地知道美国那天的天气，还有大都会歌剧院的伙食又多糟糕。
  她当时很嘴硬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她能感受到霍歧川的失落，可她就是不想让他高兴。
  她觉得自己在赌气。
  可当她看到霍歧川给她发了回国机票时，心里又止不住地欢呼雀跃。从纽瓦克机场到浦东机场，将近十五个小时的直飞时间，正好在公演前一天晚上十一点赶回上海。
  “江幼青！”常团长喊她。
  她连忙回神，收了手机，说：“在。”
  常团长和蔼地说：“今明两天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不要紧张，期待你后天的杜丽娘。”
  江幼青没有心思想霍歧川的事情了，点点头。
  “好。”
  正式公演的那一天。
  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公演时间是晚上七点三十分。
  江幼青悄悄地掀开一角幕布，台下观众已经陆陆续续地进场了，vip票席上果然和她想象中一模一样，都是剧团里面的老人，当然也有很多很多戏曲方面的知名教授。
  江幼青又扫视了一圈观众席，收回目光时，身后冷不防响起一道声音。
  “你在找霍总吗？”
  江幼青扭头一看，是霍歧川的助理方进。
  “方进？你怎么回来了？”江幼青有些意外，随即眼睛更加热切地在观众席上扫来扫去。
  方进脸上写满不相信，他叹了声说：“我是先回来的，本来霍总今天能回，可是纽约那边遇到了坏天气，航班延误了。霍总怕影响你，没和你说。但是派了我来录像。”方进拍了拍手中的摄像机，非常不专业的样子。
  江幼青点点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方进忍不住问：“江小姐，虽然这是你们之间的私事，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替我们老板问一句，你究竟喜不喜欢霍总？”
  江幼青说：“你也说了，这是我和他的事情。”说罢，她绕过方进。方进看着江幼青婀娜的背影，想了想，觉得江幼青应该是喜欢霍歧川的，刚刚说到坏天气的时候，他注意到了。
  她很紧张。
  紧张一个人，眼神藏不住的。
  幕布拉开。
  盛装打扮的杜丽娘登场。
  满园春色，及不上杜丽娘的低吟浅唱。
  此回来观看红昆《牡丹亭》公演的有不少来自昆曲界的行家，第一眼见到江幼青时，都有些诧异，不太相信江幼青是个半路出家的。
  常团长得意之极，直和身边的人说这是他亲手教导出来的学生。
  《牡丹亭》落幕后，博得满堂喝彩。
  不少行家都认为江幼青作为新人的第一次登台表演可圈可点，称之为戏曲界的后起之秀并不为过，甚至有不少行家重新买了第二天的票，准备再一次欣赏江幼青的杜丽娘。
  江幼青谢幕后离开舞台，回到休息间。
  休息间已经被花篮挤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