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砖

  念雪边说边给江幼青倒了一杯雨前龙井：“这家饭店的茶叶特别好，专门包了一座荒山自己种茶，每到清明时节，许多老熟客都会让老板稍个几斤茶。”说到这儿，她又悄悄地在江幼青耳边说：“常团长特别特别喜欢这里的茶，尤爱龙井，可惜这东西千金难求，有价无市，买也不好买。”
  江幼青浅尝一口，果真与平时喝的茶有点不一样。
  茶汤浅碧，有一股子浓香，味道醇甘。
  “好茶。”
  念雪笑眯眯地说：“是吧是吧，可惜今年的茶都预定完了，连老顾客也只有两斤的份额。我们团长天天盼着新茶，每天都要问前台的姑娘有没有他的快递
  常团长坐在江幼青隔壁的隔壁，两人中间还空了个位置。
  “幼青，你也想要这里的茶？”
  江幼青笑着说：“我不敢夺常团长所好。更何况常团长是真爱，我却配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什么敢不敢，你要的话我匀你一斤，只是有一个条件，你来我们红星剧团学昆曲呗。”
  席间嘻嘻哈哈，但人人都知道，常团长并不是说说而已，这种话，可不是在酒桌上的大放厥词。念雪也跟着开玩笑：“常团长你也太吝啬了，一斤就想把人挖过来！我们幼青女神哪里是一斤茶叶就能卖身的人？”
  常团长问：“那得几斤？我只有两斤，总不能都给了你。要不这样吧，一斤茶叶，再加一个人。”常团长看看茶叶，露出心疼的表情。
  江幼青微微一怔。
  念雪已然高兴地道：“我我我。”
  常团长瞥她一眼：“一边凉快去。”他抬了抬下巴，脸上露出了江幼青所熟悉的神色。这样的神色，江幼青在自家父母脸上看过，俗称做媒脸。
  “小江，六点钟方向，我们剧团的小赵，比你大两岁，你看怎么样？”
  隔壁桌的小赵留着一个平头，正和一个小姐姐说话，中气十足，笑容爽朗，很有年轻人的朝气，许是注意到江幼青这边的打量，竟有几分腼腆。
  这个人江幼青倒是并不陌生，这几天的相处里，她也和小赵打过照面，但是平时小赵只负责她们饮食问题，因此交集并不多。
  念雪目瞪口呆：“赵师兄喜欢幼青女神？”
  “抱歉，来晚了。”
  司墨自然而然地拉开江幼青身边的椅子，坐下来后，对常团长说：“有点私事，来晚了。”
  “能来就好。”常团长见到司墨，高兴得不行，当即站起来拍手说：“今晚我们的神秘嘉宾到场了，大家掌声欢迎司墨。”
  江幼青垂了眼，随大众鼓掌。
  念雪凑到江幼青耳边，说：“以前我们剧团有聚餐，就算是常团长开口，司墨也不一定来。真是奇怪，因为他从来都不喜欢凑热闹，大家都以为他架子大，所以慢慢的也就不请他了。”
  这会，常团长又说：“下面让司墨给大家讲两句，讲完后新人班的姑娘们你们要有什么不懂，现在尽管问。前些时候云京的几所大学邀请司墨去开戏曲讲座，提问的学生海了去，一百个问题能得到回复的也就几个，所以，机会难得，姑娘们，好好把握机会。”
  隔壁桌有人号嚎了一嗓子：“团长！我们能边吃饭边聆听司墨的圣音吗？”
  常团长说：“吃什么吃，听了再吃，菜又不会跑。”
  江幼青下午上台表演，中午一直记挂着，也没怎么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