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什么样的?”
  虽然一个女孩子好奇心上人喜欢什么样的类型,是有些难为情,但是难得有机会知道,林心雨也不矜持了。
  因为她觉得季裴是真的知道。
  毕竟,如果这个问题真的有回答,那么这个世界上,最有可能知道答案的,一定是季裴。
  林心雨听得特别认真。季裴也没有隐瞒自己想回答的内容。
  “冰属性。”
  “嗯。”原来玄琛喜欢和他一样的冰美人。林心雨一边听着一边故作冷淡起来,尽力跟这个词儿靠近起来。
  “还有呢?”
  “半虚半实。”
  半虚半实?林心雨有点琢磨不透这个词儿。难道是这女子需要阴晴不定吗?
  “最重要的是,足够配的上他锋利的剑气。”
  配..配的上他的剑气。做他所爱之人,还要配的上他的剑气?
  “.....你说的这是人吗?”林心雨微微扬起了脑袋,疑惑地问。
  季裴挑眉。“当然不是。”
  林心雨抽了抽嘴角。
  “我说的这样东西,是我师尊的剑。”季裴一本正经的说。
  虽然早就知道季裴不靠谱,但是林心雨听了还是想打他。
  “这个任务我爹爹虽然规定了第一次答错无需赔偿灵石,但是一个人只能答两次,两次失败,不仅不能再接这个任务,还要赔偿一半灵石。你可知道,要赔多少灵石吗?”
  林心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警告季裴。
  “你可不要以为我会替你向爹爹求情,给你要回来。”
  季裴满不在乎地回答。
  “你父亲说的是所爱之类型。也没有说所爱之人,还是所爱之物。我觉得这个就是正确答案。”
  林心雨:“这也可以?”
  季裴其实也不知道。但是总要试试。万一成了,那灵石就是他的。
  万一不成.....他也要留着这个卷轴,要是有朝一日。他确定了其他答案还可以再答。他可不想把回答这个答案的机会让给别的什么人。
  季裴眼中飞快地划过暗光。
  他不知道的事,有其他人知道,那不就是说明有人比他还要亲近玄琛吗?他可不乐意。
  没有察觉到季裴眼底的暗色,林心雨撇了撇嘴。“你明白就好。”
  因为卷轴随时都可以答,所以季裴也没有急于一时,就先将卷轴收了起来。
  对答案有些失望的林心雨本来还想怼季裴两句,但是想到季裴马上就要走了,也没有继续再说这件事,反而有些扭捏地跟季裴道了别。
  “下山多凶险。你师尊不在又护不了你。你这人前乖巧人后任性的性格实在该改改....要是.....你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与我爹爹讲,他是掌门又是你师尊的师兄。肯定不会不管你。”
  季裴唇角微微上勾,柔声道。
  “我知道了,师姐。”
  他知道。与他和他师尊不一样。
  林心雨是个真正重情之人。
  因为她从小在父亲的关爱下长大。她的世界里的一切都是善良的。
  所以,她受不了一夜失去她爱的人,她也受不了自己的师弟竟然成了魔尊。
  所以,当日她才会那样痛心疾首的质问他。
  可能她还抱着一点希望,希望玄琛的死能让自己及时醒悟过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但是他就是魔,哪里是苦海?
  天下正道,都有把自己认为对的事,强加于别人身上的习惯。
  季裴眉眼倏忽间的冷淡了下去,想到了之前有关“烦恼”的辩论。
  他转身踩上了飞剑,半侧过身道。
  “保重。”
  “保重!”
  ............
  季裴回魔域时。
  魔域的天气实在说不上太好。雷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佐有风声鹤唳,携带着浓厚的魔气,笼罩了可见的魔山,以及人界和魔域之间相连的那条河——魂川。
  魂川,并非死人灵魂回归的地方,而是一个试炼所。
  普通人类想要经过魔域成为魔族,就一定要游过这条河。如果游不过去就会永远地陷在里面,无法完全死去,所以也无法超度,直到完全转化成魔物。
  魔物和魔族不一样。
  魔物没有思维能力只有本能,总会出现在魔气浓郁或是邪物聚集的地方,他们天生惧怕强大魔族,所以会被魔族驱使。
  谁都不想变成没有思维的魔物,所以游过魂川要冒很大的风险。
  尽管如此,依旧有人类前仆后继地想要游过这条河。
  因为只要成为魔族,就意味着有了修行的希望,因为魔族从来不拘泥与灵根修炼这一法。什么魂修,炉鼎之术,尸修,这些稀奇古怪的修行方法,都是魔族创造出来的。
  坐在价值上千上等灵石的飞行法器上,季裴眼角下撇,看到了暗绿色伸出五爪的换船,轻叹道。“今天的魂川....格外喧嚣。”
  “可能他们也等着为您效力呢。”忠仆站在季裴身后,恭敬地回道。
  季裴听了之后,嗤笑一声。
  “效力?”
  “他们只是想把我拉下去罢了。”
  那片刻间,少年的面上的神情又冷漠又讥讽,又带着深深的厌恶。
  但是那一个表情过得太快,快到忠仆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大雨磅礴,很快两人就驶入了天魔宗的宗址。
  比起巍峨的天玄宗。
  天魔宗也不愧带着天这个字儿。一片暗黑暗金,恢弘大气,又带着十足的魔气,错综复杂的阶梯上站着一片怪模怪样的魔族,一个挨着一个交头接耳。议论着不见已久的少宗主。
  “我们只想拿他当个摆设,凝聚众心,结果这个花瓶还到处乱窜,....我真是恨不得把他的腿脚打断,摁在王座上。”
  “少宗主年纪小,玩心大,很正常。”
  “要不是魔主死了....天魔宗怎么会突然势弱....可把月刹宗的那群人得意坏了。”
  季裴步下飞行法器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议论声。
  但是等他看过去的时候,这样的议论声停了下来。整齐地高呼。
  “恭迎少宗主归宗!!”
  那声音,连绵不绝,带着周围的山脉回响。
  季裴微微点头,余光刚刚说他是个花瓶的人,那是一个白面书生样,眼睛一圈黑色的男人,目光都不敢直视他,看他靠前的站位,大约是元婴期的魔修,也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季裴在呼声中向高台走去。面具下的脸,没有一丝表情。
  其实他一直知道,天魔宗此时有很多不服他的人。
  因为他的修为在整个天魔宗中,并不算金子塔的顶端,虽然有忠仆护着,但是不服的人依旧不服....
  他这次离开只是激化了矛盾而已。季裴眼睫微垂,乌黑的瞳仁里面没有什么情绪。
  “少宗主!”忠仆站在后面想要说些什么。
  却比季裴抬手制止了。继续往上方宗主之位的椅子上走去。
  “......”
  所以这是要忍让的意思吗?
  忠仆没想到,去了几月的天玄宗,竟然改变了少宗主?不,不对,他们少宗主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被人改变的人。忠仆又看了眼说话人的方向,暗含同情。
  说季裴是个花瓶的人,隐隐得意地跟周围对话的人挑了个眉。
  你们怕什么。
  季裴就是个小孩子。
  就是仗着血脉当上了少宗主,其实没什么可怕的。
  “还不如我来当呢。我不到百岁,就有金丹修为。”
  就在他洋洋自得的时候,一粗壮的红色碧藤缠上了他的腰。他整个人都被卷上了空中。
  “啊!”
  一声惊呼尚未脱口,
  鲜红色的碧藤像是有生命一样的将他直拽上了台上,又一把摁在了铁椅上。
  铁锈味的血液还残留在嘴里,他忍不住吐了一口碎牙,晕晕乎乎口齿不清地像季裴求饶道。
  “别动我的腿!”他已经猜到了季裴可能是想把他的话一一实现,所以为了保住腿,语速都快了些“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季裴的手指依旧掐对方的脖颈上,表情毫无顾忌。
  “知道。”
  口出狂言的人,听到季裴知道,立刻想找回场子,可是还没等说话。
  就看到了无比清晰的恶鬼的笑容,展现在一张堪称冷淡绝艳的脸上。
  “但是肯定没有我爹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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