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音醒来
凤非漓把自己的父亲放在床上,用一条灵蚕丝的毯子盖在其身上,动作极轻。
那毯子只不过有微微的隆起,很明显地就能看出那床上人消瘦的轮廓。
凤非漓顿了顿,站起身,“我们出去吧。”
穆云溪点了点头。
明心月已经在外候着,在看到穆云溪和凤非漓走出来的时候,眼中期待的亮光如星一般闪亮。
“伯母可以进去了。”穆云溪轻轻道了一声。
“好。”明心月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走了进去。
片刻之后,屋内传来了哭声,久久未停。
穆云溪有些担心,想要进去看看,却被凤非漓拉住了手。
凤非漓对她摇了摇头,拉着她走向院落之中。
玲儿等人当然也听到了明心月的哭声,但是因着凤非漓和穆云溪两人,她也没有进去。
明心月在里面哭了好久,一直到穆云溪和凤非漓到隔壁的房间,将空间内昏迷的其余三人弄出来的时候,才渐渐停了下来。
穆云溪将洛清音和穆天靖放在了同一个房间,又将尹玄钰放在另一个房间。
凤君铂床前有明心月守着,穆云溪守在洛清音的床前,凤非漓就时不时到尹玄钰的房间去看一看。
两人不知道明心月何时离开的,不过等到了晚上再过一夜之后,整个玄族城内都沸腾了。
当然,玄族的人都已经知道他们的本族统治者被灭,整个本族都毁于一旦,无一人逃生。
这些玄族人在痛恨其他三族人的同时,又不敢为自己的家人出头。
毕竟,玄族本族已灭,他们已经没有了保障,特别是他们知道自己的亲人大都死在玄族老祖的手中时,更是无言以对,心中彻底熄灭了对其他三族的仇恨。
有部分家族不相信明心月他们的话奋起抵抗,被明心月当场拍死或以雷霆手段制住。
对于他们,明心月也是有怨恨的。因为玄族,他们凤族许多人失了生命不说,自己的丈夫都被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以暴制暴之后,那些玄族的百姓和普通家族之人也老实了下来,接受了玄族被灭的事实。
至于玄族的统治,明心月只是让以前那些驻足在玄城中炼药工会的人先行管理,接下来再和其他两族族长商量。
再后来,穆云溪和凤非漓再没有听到明心月的哭声,倒是再过一天之后,明心月未留只言片语带着凤君铂以及穆云溪写的药膳方子回了凤族。
穆云溪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又一天的清晨。
这两天穆云溪一直守候着洛清音,未曾离开,因为她察觉到洛清音灵魂的强力,应该会很快醒来。
“溪儿,如何?”凤非漓特意让人做了一些餐点亲自送到穆云溪的身边。
穆云溪瘦了,比之前凤非漓遇到她的时候又瘦了一些。
凤非漓本以为玄族已灭,穆云溪的心情能够放松一些,可是因为几位亲人的昏迷,依然如此劳累。
穆云溪已经又两天没合眼了。
“溪儿,你最好休息一下,这里我替你守着。”凤非漓有些心疼,坐在穆云溪的身侧,将她拥入了怀里。
“不碍事的,我只希望娘亲醒来第一眼看到我,或许……就不会那么遗憾了。”
凤非漓夹了一块点心放到穆云溪的嘴边。
穆云溪没有客气,一口含在了嘴里。
“溪儿要长胖一些,听长辈们说长胖了才好生养。”
“咳咳……”穆云溪被凤非漓的话呛了一下,咳个不停。
她转过眸看着凤非漓眼中的调笑和兴味,不由懊恼。
“我才十七岁。”
“十七岁不小了,疆木说他的母亲在十五岁时便生了他。”凤非漓说道。
穆云溪的脸蓦得一红,有些害羞地转过了脸。
凤非漓见穆云溪害羞了,也没有放过她,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唇都贴了上去。
洛清音醒来的时候,见到了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她的视线还略有些模糊,像是隔着一层薄膜一样,不过,大概的轮廓她还是能够看得清的。
“谁……”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刚开口便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见洛清音醒了,两人连忙起身,跃到了床前。
“天靖……玄钰……”尽管视线有些模糊,洛清音依然将双目睁大,看着穆云溪和凤非漓两人,似是乞求。
“姑娘……”
“他们没事。”穆云溪的眼睛有些酸涩,说不清是自己还是原主留在身体里的情绪。
她张了张口,那声娘亲还没有叫出来,便急于回答洛清音的问题,生怕她担心。
“他们比你伤得重些,还要修养几天才能醒来。”穆云溪又接着说道。
“好……”洛清音紧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眼睛也适应了白日的光线,蒙在眼前的那层薄膜也慢慢地消散开来。
“你要不要喝点水?”穆云溪转身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洛清音的嘴边。
“好……”洛清音轻轻回答了一声,撑起手肘想要起来。
“慢一些。”穆云溪将水递到凤非漓的手里,连忙揽住洛清音的后背,将她慢慢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身后的软枕之上。
穆云溪垂着眼帘从凤非漓的手中拿过被子,正在思考着如何想洛清音介绍自己,毕竟她不是真正的穆云溪,心内到底存了内疚。
虽然原主已死,她继她活下去,但到底是占据了她的身子,占有了她的父母亲人……
“溪儿……溪儿,我的女儿……”
穆云溪还没有想好如何开口,便听洛清音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啪”的一声,穆云溪手中的被子掉落在地,碎了开来。
“你是溪儿是不是,是溪儿……”洛清音蓦得握住穆云溪的手,眼中的泪早已泛滥,接连涌了出来。
“娘……”穆云溪再也忍不住,伴随着泪水的滑落,一身呼唤脱口而出。
“真的是溪儿,是我的女儿……”洛清音蓦得将穆云溪抱紧怀里,穆云溪没有想到,虚弱的她,双臂竟然是如此的有力。
“我的女儿来救我了,十几年了,十几年了……”洛清音哭着,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