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塌而眠
她歪着头看向静静地躺在床上的男子,一阵感叹。
额间没有了红色火苗印记的凤非漓,依然美得夺目耀眼。
他毫无血色的唇紧抿着,肌肤苍白,失了那份妖冶和邪魅,墨发铺散在床边两侧,如绸缎般顺滑,倒是增添了一种出尘的气质。
他的身材颀长,银色的衣袍好似灿光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俊美的睡容那么地引人注目,让人的视线不忍离开。
看着俊美得总是让人失去原则的凤非漓如此安静,安静得近乎没有生气,穆云溪心中的那点怨气也一点点消散开来。
穆云溪下意识地拿过被子盖在凤非漓的身上,自己也疲惫地闭上双眼。
“天灵,怎么办,主人也好像昏迷了。”
天灵虎舔了舔爪子,看向蛟龙,“蛟哥,你说呢?”
蛟龙想了想,又看向火苗,“小火,还是你做决定吧,你跟主人最久。”
红色的火苗上下跳动了两下,冥思苦想了片刻才道:“嗯,木木主人的魂力对主人有用。主人也只喜欢接近木木主人,要不咱就吧木木主子抬上床吧。如此,主人舒服,木木的主人也能得到很好的休息。”
“好办法!”几个小家伙异口同声。
最后,由小蛟化身,将穆云溪的身体卷住,放在床上,天灵虎又将被子盖住了两人,随后相视一笑,继续到桌旁大快朵颐去了。
这是穆云溪用出魂力最多的一次,她太疲惫了,明明能够听到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想要醒来,却在碰到身旁的温暖之时放弃了。
身边好温暖,好像贴近那温暖她就不会再遇到任何危险,就好似浮萍寻到了归宿。那种感觉吞噬了多年以来她独自漂泊的心酸。
她不禁挪动身子向前探了探,又挤了挤。
同样,凤非漓最痛苦的时刻,体内又有熟悉的那种力量开始游窜,渐渐平息了那灵魂撕扯的痛苦。
鼻尖萦绕的清香就好似那种舒适感,让他不由地沉沦,想要贴近,想要拥抱。
他将那具柔软沁香的身体环抱入怀,紧紧搂着,顿时,安心了许多。
两人就如此,互相依偎着,忘记了门外世事万千,忘记了时间流窜。
两日后,阴云滚滚,声声雷鸣接连响起。
穆云溪就是被一阵阵轰鸣声惊醒的。
经过短暂的休息,她的精神力也得到了部分修复。
她一睁开双眼,就对上了眼前一双略带迷茫,藏璨星于水雾中的凤眸。
她的双手放在凤非漓的胸前,一股足以将人迷失方向的温热从她的指尖传来,直达心扉。
她这是又轻薄了那个妖孽?
脑神经归位,她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慌忙起身,纵身一闪,从床上跳了下来。
“我什么都没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还有,要命不给,再做一个月的侍女更不可能。先说好啊,如果不是我,你早已疼死了,我可是救了你,恩将仇报可不是堂堂帝尊该有的风度。”
怀中的暖香温玉消失,凤非漓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穆云溪在那自顾自说,大喊大叫,不知为何,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他轻轻扬起唇角,狭长的凤眸突现狡黠,“哦?这么说是我强制你上了我的床,睡在了我的身侧?”
穆云溪回想了下昏迷前听到窸窣的声音,点头道:“或许是呢。反正当时我昏迷了,谁知道是不是你觊觎我的美色,将我弄上了床?”
凤非漓嘴边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的衣袍有些散乱,眸中还有未褪尽的惺忪迷蒙,浑身散发着一种慵懒的邪魅之意,比月还皎洁的美颜闪得穆云溪不由挪开了双眼。
妖孽!穆云溪暗道。
“不尽然吧,我看就是你对本尊有企图,先前看光本尊的身体不说,还摸了本尊那里,摸了本尊还不满足,又亲了上来,这次更甚,竟然强行和本尊同床共枕,还说你对本尊没有企图?”
“我都是说了那是意外,本小姐可以发誓,我若是对你有企图,天打五雷……”
“轰隆——”
卧靠,这是什么情况?她还没发完誓,这雷怎么就降下来了?
穆云溪抖了抖,慌不迭地将举起的手放了下来。
凤非漓看着这一幕,眸底的笑意更深了。
这厮……
穆云溪看着凤非漓微微扬起的嘴角,真想上前,两手一扯,将他的嘴角扯烂啊。奈何,她也只能想想而已。
“三道雷,这是最后一道了,想必你祖父马上就要突破灵丹,进阶为入神境了。”
凤非漓不再逗弄她,自顾自地站起身,抚了抚衣角,杨着笑容道:“该为本尊洗漱沐浴了。”
穆云溪还沉浸在凤非漓刚才的话语中没有拔出来。
祖父要进阶了?这怎么可能?
他的筋脉虽然未受损,丹田却明显脆弱,服了七星回灵丹最多也只是让他回复到灵丹境的修为而已。入神境?那是四国之中鲜有人能够达到的境界,除非……
穆云溪看向凤非漓——除非他用自己的修为帮祖父修复了丹田。怪不得他原本好好的,灵魂制约的力量突然变大?
“是不是很感动?”凤非漓走进穆云溪,微微低下头,炽热的呼吸正喷在她的额间,一股热流倏地涌起。
穆云溪红着脸,连忙退后两步,道:“感动你妹!”
凤非漓的笑容更深了一些,穆云溪见此,连忙跑出了房间。
凤非漓重新坐回床边,修长如白玉的手指摩挲着穆云溪躺过的地方,那里还有浅浅的温度和淡淡的清香。
余味仍在,他的脑海中还留有那抹柔暖的温情,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或许,他是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院落很空,就连厨房都没有人。府中的人大概都去穆鸿的院落候着去了。
为了祖父,为了穆家,为了自己,穆云溪强力控制住内心的驱动,不得不下厨房亲自烧水,放到月魂珠空间,给凤非漓提了去。
凤非漓就那么懒懒地坐在房间外间,右手食指仍然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节奏轻快,任谁都能听出他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