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代表你可以侮辱我妻子

  秦振华抬起头来,眼睛一扫发现少了一个人,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秦慕那小子呢。”
  众人都守在这里,连他的兄弟都这可是秦慕这个亲生儿子却跑了?
  秦振华一张脸阴沉的滴水结冰。
  “大哥别生气,阿慕做事稳重有原因,他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先离开一会。”南世铭说着,回头看向自己儿子“去找找你哥。”
  “……”南齐受到来自亲爹冷眼。
  南齐并不想离开,主要原因是他家的小鱼儿,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怕受委屈。
  牧天扬踢了踢脚,无所谓地开口“我去吧。”
  “好,辛苦兄弟。”南齐一口答应,巴不得。
  牧天扬“……”
  医院的天台,寒风冷冽,刮的皮肤生疼。地上有被阳光直射的地方雪都化成了水,阴暗角落处还堆积着朝不到阳的白雪。
  童思思裹了裹身上的加棉大衣,很冷,一上来就被寒风打透了,露出来的没露出来的皮肤都冻的冰凉僵硬。
  晨阳便不温暖,反而朝气更凉,可是整个医院也只有这里才不会有人上来打扰她做法。
  四十八分钟,这个时段里她要在这里替张华玉争取时间,要全力遮掩住张华玉气息让阴司找不到她。
  阎王收命有原则,命不过时,时过三分,否极阳回。
  就是说,阎王子时要命绝不过丑,如果期间发生了意外,在死亡时间超过三分钟还没有拿到此人灵魂那就说明天命使然,老天不要。
  生死薄被改了命运,那以后这个人的生死皆不会按照早就安排好的来演,她的命运全看天机。
  这一定程度上对张华玉来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如果她安分活的仔细,说不定真的可以长命百岁,如果她作的话下一秒做死也说不定……
  童思思找好了四方方位,将写有张华玉生辰八字朱砂符纸藏在正南方向。她回到阵眼的位置坐镇。
  吱嘎一声,天台陈旧的铁门被推开,男人双腿迈了出来。
  有人闯入,阵眼中的童思思立即接收到阵波传来的危机。
  她警惕地回身,看到男人时眨了眨眼“你怎么也上来了,不守在那里。”
  秦慕还站在铁门的那里,门已经被他关上却没走过来,遥遥地望着她,眸光深沉如谭,汩汩涌动着温情柔和的情愫。他站在风雪里,短发凌乱,修长的身躯带来恍若从温暖如初的沐光里走出来,带着一身火,褪去一身桀骜冷冰向她走来。
  男人深深地看着她“她不用人守了。”
  童思思眨了眨眼,没太懂他的意思,不用人守是什么意思?
  “思思。”
  “恩。”
  “我只想守着你。”
  风里,雪里我守你。
  这一刻,两人隔七点几几米的距离想望,心有灵犀,童思思扬起的笑容灿烂无比。
  她明白这个男人的意思了。
  有她,张华玉会脱离威胁,在顶着危险去做犯法的事情的人是童思思,而真正危险边缘徘徊的人是她。
  “思思你全力去做,如果有后果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秦慕语气清淡却坚定无比,伴着风投入她耳蜗。
  只是听了童思思心里就很暖,不会去想他用什么跟自己一起承担,只要是他说的她就会相信他说做到做,迷之信赖。
  天台铁门后,倚在墙上的牧天扬直起身子,手夹着烟用力吸了一口,扔下烟屁股碾熄。扭头看了看天台上的情况,感知到有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将整个医院罩住,眸里有几丝波动,随之眼皮缓缓垂了下去,迈步原路返了回去。
  原来虐狗现场,珍爱生命啊!
  可是看到一个人回来的牧天扬,秦振华冷哼了一声就把头撇开,谁都不再理,眼睛盯着手术室门紧张焦躁地继续漫长的等待。
  南齐跟楚维把他夹在中间,撞撞牧天扬的肩问“怎么回事,人呢?”
  牧天扬就说了两个字“天台。”
  “天台?”南齐想歪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雅兴去天台恩爱?”
  楚维白了他一眼,满满的嫌弃,他大致猜到“童思思是不是有什么地方。”
  牧天扬没说,却点了下头。
  三人凑在一块也不知道嘀咕什么,黎小鱼询问地朝他看了过来,南齐笑着朝她眨了眨眼。
  “……”小鱼不好意思地撇开脸。
  南世铭看到两人不分场合的互动脸瞬间就阴沉了下去,胸口积着猛然蹿起的怒火。
  南齐是他儿子,从小接受着什么教育是个什么孩子南世铭会不知道?就算怎么叛逆气人也不会在这里严肃的场合里跟女人眉来眼去的传情,还笑!
  南世铭只当是黎小鱼不懂事,拿不出场合来!
  时间走过四十分钟后,院长出来,垂败地摇头“夫人恐怕到头了,秦老您跟家人不如进来见见最后一面吧。”
  秦天爱一听差点就晕过去,黎小鱼用力把她搀扶起来。
  秦振华默不作声,脸色却异常的难看悲怆,则南世铭扶了起来,颤着手指向手术室“世铭扶我进去见你嫂子。”
  “唉。”
  走进手术室,秦振华忽然停住,手抓着门框紧抠住,沉哑着声道“去,把那臭小子无论如何也给我托回来,赶要人咽气之前见一面,不要有遗憾。”
  “大哥交给我。”这次南世铭没有这小辈们去,而是指派了南邵于去揪秦慕。
  他们不知道秦慕现在就在医院的天台上,但是要南邵于略一查就会知道秦慕没有出院,把人从天台找回来也是用不多长时间,可眼下童思思那里至少还要十几分钟不能被打扰,否则这一面恐怕真的就成最后一面了。
  牧天扬紧紧地皱着眉,分外的糟心。
  看着南邵于离开,牧天扬藏在楚维身后给天台上的人发了一条短信报信。
  天台上,秦慕掏出手机看了,眸光微寒,驱着手指点着屏幕。
  “给我托十五分钟。”
  牧天扬捂住脸,他上辈子究竟是怎么欠这一家人的?
  牧天扬想,以他手段想要瞒过军统世家的南邵于的眼线可能有些勉强,如果在别处是没问题,眼下人就在天台,从这里到上面坐个电梯也用不了三分钟,也就再加上打个电话调个监控的三分钟,人也就找到了。
  想了想,他拽着楚维南齐两人到一边,附耳告诉他们情况。
  楚维神光微讶,克制住了,可是南齐差点震惊地失声大喊。
  楚维随手就把他嘴堵上“闭嘴。”
  南齐忙点头楚维才放开他,还是忍不住震惊低问“还能这样?”
  “恩。”牧天扬说“南齐你比较说的上话,先在你二叔之前警告一下总机部。”
  南齐明白他的意思了,比了个手势“ok。”
  “真是没想到,这种挂也能开。”南齐感慨,似是想到什么有些难抑的兴奋。
  牧天扬直接掐了他的火苗“别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偷窥天机,篡改命簿,你觉得等着童思思的会是什么?”
  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童思思做这种事情之前真没考虑过后果吗,如果……万一败露有几个童思思能堵这个天大的罪责,凭着一句一起承担吗?
  两个凡人要怎么去承担,凭着骨气跟深情吗?
  牧天扬觉得童思思傻了连跟着秦慕脑子也坏了,一个疯狂另一个不阻止也就罢了,竟然还跟着一起疯?
  人的生死皆有命数,今天的张华玉注定她只能活这么长,只是结束一段修行,轮回之后再进行一段新的修行,忘了前世可她还是她,这两人为什么就不懂?
  童思思看过多少生死,渡过多少灵魂,见过恶灵逞凶,看尽生离死别却还学不会释然,这个通灵使者她做的可真够糊涂的。
  而他竟然还跟着这两人搞?
  牧天扬头疼,觉得真是醉醉的了……
  四十五分,片区的阴司照着命薄前来等着最后的四十八分钟到来,守在张华玉身边,在最后一秒将张华玉的灵魂从躯体上剥离。凡被阴司剥离出来的灵魂再也回不到躯体里,待留人间七日后走往黄泉之路。
  可是这会……任务在身的阴司方了,找不到张华玉的所在了。
  阴司到将死的灵魂身边,只稍一个念头就会瞬间到人身边,这会阴司渡者从秦家里出来,低头看着手机里的名单,看看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可是人却找不到。
  超过时间的灵魂就再也剥离不了了,这怠职的罪名一个小小的阴司渡者可承担不起。
  怎么办?
  “对,联系会长大人!”小渡者连忙给会长发去了消息,焦急的等着恢复。
  而这时在某餐厅打工的神光,为客人上好菜起身之际,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滴滴响了两声,声音很响可却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神情一动,神光经过前台放下托盘走进厕所,开了一个门进去,才将口袋里面手机拿出来。
  看到求助消息的那一刻,神光就知道又坏事了。
  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
  就不该告诉她!
  “我请假。”神光摘下工牌拍在前台的桌子上,不闻身后同事的叫喊跑了出去。他查到童思思最后跟他的通话记录,用阴界的手机调查到她所在的位置后就骑上他的机重车往医院去。
  到了这个时间,仅还有几分钟的时间神光说什么也赶不到,他只不过想过去白童思思那个笨女人一眼,什么玩意儿啊。
  居然利用他!
  身边的建筑急速从身边擦过,寒光凌冽的寒光打在头盔上,呼呼作响。
  神光眸子半眯,猜想童思思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段将张华玉跟阴界的联系隔断了,所以渡者找不到人,如果他透露给渡者张华玉的位置,那么童思思的所做所为也会败落。
  说,他职责所在,出卖朋友。
  不说,犯下大错,包庇之罪。
  “……”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就没人管管!
  ……秦慕看着阵眼中乘着寒光挺立的女人,能够看到她脸蛋跟手指都冻的通红,嘴唇都发紫了。
  抬手看了看时间。
  20,19……10,9……4321
  最后一秒,天台边缘的那些红线一根根断裂,无火自燃,被埋在雪里的符纸也燃了起来,燃成蓝紫色的火焰,焰芒尖上却钻出一丝黑色的烟气,片刻飞的不见了。
  秦慕知道都结束了,赶紧脱下大衣几步上前把她裹住,使劲揉进怀里。直到抱着她,秦慕才知道她身上有多凉,身体冻的有多僵硬。
  心疼地把她脸压进怀里,搂过她一圈搓着她胳膊“先送你回去泡个澡暖暖身子,好么?”
  童思思双手都被男人给裹住抱紧了拿不出来,脑袋就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好。”
  就算身上有两件大衣也于事无补,身子冻透了根本感觉不出温暖来。
  秦慕弯下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快步离开了天台,在医院外面遇见了南邵于。南邵于冰冷责怪的眼神扫了童思思一眼,尔后落在秦慕脸上。
  “阿慕跟我回来,你妈不行了,你必须要去见一面。”
  秦慕神色淡漠,站在身高差不多的南邵于面前丝毫不见势弱“南叔我妈不会有事了,但是思思现在身体不适我必须带她先回去。”
  “秦慕!”南邵于眼冒怒火,压着声“一个女人,比不上生养你的母亲吗。她只是身体不适但是你妈是要快死了,什么情况,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
  “还有……”南邵于看向他怀里的童思思,声音冰冷“不要仗着宠爱任性过头,我们大家都在手术外守着,你做为即将嫁进秦家的儿媳妇你就是这么处事的吗,紧要的时候带着人家儿子跑的不见人影。小家小户,没有父亲就是没有教养。”
  没有父亲,没有教养,这些句句戳在童思思心肺上,气的不行,就要从他怀里下来。
  秦慕紧抱着她没让,目光却阴冷地摄向南邵于,丝毫见不到半点感情。
  南邵于皱眉,刚要开口训他的态度,秦慕就朝他走来两步,声线低沉寒凉“南叔,我叫您叔看在你是长辈,你的那些所谓的教养和大道理,我敬你的时候你说我听着,敬着,但是不代表你可以侮辱我妻子。她没做错什么,反而比你们做的还要多,就算她做错了什么,就是轮也轮不到你出口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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