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不散
“这样算不算偷啊?”
砚杭以为慕柳会一头栽进去选购,谁知道她居然第一反应是这个。
“幻像而已,摸不到的。”
“你们离昭人到底都有些什么本事啊?”
“没什么本事,就是讨姑娘欢心而已。喜欢烟花吗?”
“烟花?”你要干嘛?
“上次烟花节你没看见离昭的繁华景象,今日让你见识一下,世上最绚烂的烟花。”砚杭说着,折下探入桥面的一根桂花枝在手中转了一圈,扔上空去,然后左手摆袖迷了慕柳的眼,等她揉揉眼再睁开时,眼前竟是朦胧夜色。
空中烟花炸裂形成刚才那根桂花枝的轮廓,几个火星如零落的桂花落下,在空中炸裂,变成绚烂的火花,五彩缤纷,点亮夜空,与群星为伍,同明月争辉。
过几日是中秋了吧?
“这就是离昭的烟花节吗?桃花枝和桂花枝有很大的差别吗?”
“当然,桃花幻出来烟花更艳丽。”
“真好看。”
“生辰快乐。”
什么?
“喜欢这个礼物吗?”
“今日是我的生辰?”
“是啊,阿姐。”
慕柳转身看向桥尾走来的男子,还是下午客栈里遇见的那个自称是她弟弟的人,他真的是她弟弟吗?她有兄弟?
“阿姐,你真不记得我吗?”
慕柳看了看砚杭,砚杭的眼神告诉她,这个人可以相信。
“你是?”
“杨诊。小名思卿,慕柳思卿。”
慕柳思卿、、、、、、
“爹给娘的情书啊,”他指了指慕柳,又指了指自己,“慕柳,思卿。”
杨诊说娘叫白婳祎,诗名“细柳居士”,爹私下喊她卿卿,慕柳,思卿。
虽然杨诊说得头头是道,但是突然冒出这么大个弟弟还是让人很不适应。
次日早晨,慕柳的餐桌旁又多了一个男人,自认识了梅砚杭,她的餐桌上总是会有两个男人共存的场景,也不知道是她招男人,还是他招男人。
面对口口声声说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的杨诊,慕柳第一次对男人产生了抵抗心理。眼前这个二十四岁成熟与顽劣并存的男子身上并不能挑出什么毛病,但就是让慕柳感觉很不爽。难道是八字不合?
杨诊不请自来凑到一桌蹭饭,吃到一半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起身搬着凳子往门口走去。慕柳目光跟着他转身看向门口,只见他拿凳子往临近门口的桌子旁一架,挡住了进来的道路,一只腿驾在凳子上,撑着腰一副混混的模样俯视着眼前的男人。
“麻烦让一下。”
“找我姐啊?”
“你谁啊?”
杨诊不屑撇头笑笑,龚璟不自觉看了看杨诊身后不远处看着他的慕柳,默默把目光移回来,小声且惊愕道:“她是你姐姐啊?”
“难道是你姐姐啊?”杨诊笑着反问。
龚璟信大于疑,搓搓袖子殷勤道:“好弟弟,让我过去呗?”
杨诊“嘶”一声皱眉问:“谁是你弟弟?你几岁啊?”
“对不住哥哥,”龚璟拿出上等绸缎做成的缂丝钱袋交到杨诊手上,“请哥哥在姐姐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杨诊笑得奸诈,说:“我姐姐身子有些不适,不如你帮她买副药?”
“好啊好啊!买什么药?”
杨诊拿出一张药方递给他,龚璟立马拿着去打个捡药了,丝毫不带怀疑的。像这样纯真的人杨诊还真是、、、、、、见多了。
“杨诊。”
“姐!”听见慕柳的叫唤,杨诊喜滋滋跑回来,像是随时准备好被表扬了。
“你忽悠龚公子干什么去了?”
“姐你怎么结巴了?”
“、、、、、、”
杨诊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哦,哦!龚公子啊!没事,跑腿去了。”
“你干嘛欺负别人?”
“我就说了四句话,我能怎么忽悠啊?”
杨诊的模样看上去就不正经,他自己就是个否定,说出否定的话就等于肯定,他肯定忽悠人家了!
砚杭帮衬他倒是让慕柳没有想到,能拉砚杭站队的男人,他还是头一个。难道砚杭相信他是她弟弟了?
“那位公子哥不过缠了你两次就引起你的关注了?”
懒得理你。
“都说烈女怕缠郎嘛,姐、放心,”杨诊拍拍胸脯,“弟弟帮你斩桃花!唰唰唰!”
“麻烦你先把这位缠了我大半年的桃花斩了。”
“额、、、、、、”杨诊在空中肆意舞动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你我这枝桃花在你身边这么久了,身死心犹在啊。”
慕柳一拍桌子起身,瞪了他们俩一眼,转身回房了。
杨诊松口气,看了看砚杭,眼神交流道:“你不行啊!”
“急什么?”
萧绾听说龚璟去客栈给慕柳送药,一边暗喜自己计谋得逞,一边恼恨龚璟怎么还管着慕柳。玔儿看着她像人格分裂一样有喜有悲又乐又气的,战战兢兢问一句:“小姐,您还正常吧?”
“正常,当然正常!”萧绾大口呼吸压抑着自己快要冒出三丈的怒火,笑道,“等龚璟看见她满脸斑点就会乖乖回到我身边了。”
“小姐、、、、、、”玔儿支支吾吾道,“那位姑娘没起疹子。”
“怎么可能?”萧绾正纳闷着慕柳是怎么躲过这么高明的计谋的时候,瞥见玔儿一脸心虚的模样,她冲上前指着玔儿的鼻子质问,“是不是你?”
“我、、、、、、”
“老实交代,不然我拔了你的撇头跟鸭舌一块儿炒了!”
“我下不去手!”
“你对本小姐的情敌下不去手?你对你从小伺候的小姐倒是挺狠心的嘛!”
“我不是、、、、、、小姐我错了。”玔儿委屈巴巴低着头绞衣裳,让萧绾狠不下心再追究她。
“算了算了,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去把她的药抢了。”
“小姐,会出人命的。”
“你想哪去了?我是让你把药抢了,加点东西还给她。”
“加什么?”
萧绾得意看着眼前幻想出来的景象,奸笑道:“易怒粉!”
“那是什么?”
“哎呀,就是吃了让人动不动就暴跳如雷的东西!龚璟知道她是个母老虎还会跟她亲近吗?笨死了!”
“哦、、、、、、”玔儿暗想,“小姐更像是以身试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