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之后

  楚明此刻发现,事情与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本来他以为,有地图和艾云溪在,他们应该会不再敌视自己几人才对。
  可没想到,他们看到这两张羊皮地图,却是突然沉默下去,但是脸上的愤怒之色,不但没有减弱分毫,甚至更加怨毒。
  就连为首的老人,本来还只是冷漠,而此刻也转变成深深的怨恨,目光中,同样射出深寒的杀气。
  老人深深吸了口气,冷冷的盯着楚铭,语气森寒的冷声道:
  “好啊!真是好啊!本来我还想着,杀人终究太过残忍,只要你们乖乖离开这里,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可我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还有这两张地图,而且这个小丫头,竟然还是艾家的后代,好!非常好!今天你们四人,谁都别想离开!”
  楚铭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地图,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艾云溪,沉声开口道:
  “老伯,我们自认为并未做错什么,闯入你们的这片避世之地,也不过是想要了解往事的真相而已,你们为何要如此狠辣?即便你们真的要对我们动手,那也请回答我的这个问题,让我们死也死个明白!”
  他说这话,虽然不是因为想要认命了,虽然这群人的人数,有四五十人,但以他的战斗力,也不带怕的。
  只不过心里的疑问和不解,总要搞个明白才好。
  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看到这两张地图,我知道艾云溪的身份后,会露出如此浓重的杀意。
  毕竟按照艾云溪所说,这两张地图,应该是避世的僕人族,故意留下来,以便让旁支后人,找到他们避世之所的,可现在他们的态度,却根本不像是这样子。
  那边老人冷冷的笑了笑,这才背着手上前一步,满脸愤恨的沉声道:
  “既然你们想死个明白,那我就如你所愿!”
  说到这里,他伸手指着楚铭手上的地图,冷声问道:
  “你可知你手上的地图,是什么人留下来的?”
  楚铭狐疑的和李雅薇还有艾云溪对视一眼,皱着眉头回答道:
  “这两张地图,其中一张,是我在一家拍卖会上,购买一团沱茶的时候,从沱茶里面得到的,而另外一张,则是小溪家里的太爷爷传承下来的,不过这两张地图,最开始的时候,不是你们自己留下来,想要让旁支后代找到你们吗?”
  老人不屑的嗤笑一声,立马接过话头:
  “这谎言真是可笑至极,我们僕人族,世代以保护古茶树为己任,当初就是清末的朝廷,和你们汉人的军统,想要强行夺取古茶树,我们不同意,便派人来威胁要杀人灭族,我们不得已之下,才带着所有古茶树,躲到这个‘灵茶谷’避难,既然是避难,我们又岂会留下地图,万一地图流传出去,岂不是会引来灾难!”
  这话一出,楚铭和艾云溪还有李雅薇全部都愣住了,这跟他们听到的关于地图的故事版本,完全不一样啊!
  而老人根本没管他们,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实际上,我们确实知道,有人留下了地图,但那些人,根本就是被满人和汉人收买了的走狗叛徒,他们留下地图,其实就是想要引来朝廷和军统的官兵,而事实上,他们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来到这座山谷,还在弥漫起瘴气的布朗山上,于是我们利用地势,和前来抓捕的官兵,打了将近两年的游击战,当时我们僕人族,有将近1万多人,到最后,只剩下不到100人!”
  说到这里时,老人的脸上,老泪纵横,而看着楚铭他们的目光,这是更加的怨恨。
  而楚铭四人,也全部陷入沉默,心中的震撼无以复表,他们无法想象,僕人族究竟经过了怎样残酷的战斗!
  难怪!难怪这些人会如此愤怒,难怪这些人看到这两张地图,会如此怨恨,即便是换成他们,怕是也会混之入骨,那可是整整1万人啊!到最终却是只剩下不到100人存留。
  楚铭此时在看手上的两张地图时,仿佛看到这两张地图,是被鲜血浸染的一般,是那么的令人生厌。
  他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打火机,“吧嗒”一声,打火机窜出一朵明媚的火光,以羊皮为原料的地图,接触到火光之后,缓缓烧成灰烬。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失去言语,就连老泪纵横的老人,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轻微的变化。
  但即便如此,愤怒、怨恨和悲痛,却也没有减弱多少,只是再次开口道:
  “那漫山遍野的尸骨,那随处弥漫的血腥味,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我的父亲,却是亲身经历过的,那样刻骨铭心的恨,我们僕人族仅余的人,终生不会忘记!这些年,我们为了避难,一直没有出去清理门户,但是现在,你们竟然拿着这两张地图前来,还和艾家的后人一起前来,那我们也不算冤枉了你们,因为艾家的艾克隆,就是当年的叛徒,你们身为艾克隆的后人,那就理应为他的罪孽还债!”
  他的话音落下,楚铭久久无言,他看着泪流满面的艾云溪,不知道说什么好。
  艾云溪不断摇着头,脸上充满不可置信,她突然越过楚铭,走到老人面前,倔强的反驳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说的肯定是假的,我他爷爷怎么可能是叛徒,明明是他将一半地图留下来,甚至还几次三番上布朗山寻找你们,最后被瘴毒侵蚀,以至于不到60岁便身亡了!而我的爷爷,也一直以他爷爷的目标为理念,一生都在追随你们的踪迹,最后也是同样被瘴毒侵蚀去世!所以你肯定是在撒谎,我太爷爷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老人所言,如若她的太爷爷,真的如他所说,是罪孽深重的叛徒,导致整个濮人族差点灭族的话,那她真的不知如何面对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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