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是个人才
“嗯?”忽而她脉管里的血似乎在激烈的奔流,并意识到这男人太过狡猾:“你套路我……”
“没有。”他又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陪伴会混淆爱情,激情也会,你不信可以咨询默文。”
话是如此,他却扯掉了她身上的睡衣,衣服被他脱掉,她也不服输的将手从他的衣摆滑入,摩挲在他的腹肌上,“二哥……你会喜欢我吗,男女的喜欢……”
这在暧昧里的问题,问的十足忐忑,她大抵会觉得他又会说什么含糊的话吧。
不料他却推开她,眉眼带笑的一把脱掉了白t:“睡醒告诉你。”
……
绚烂的光害,掩埋了干净而又遥远的星空。
帝都的夏季夜晚,繁华而又灰蒙蒙。
在海边长大的明迈兮,不大喜欢这种城市,但又深深的坠入了这个城市的深渊。
午夜两点。
一条槐花树列出的林荫小道上,黎榷尘步伐稳健靠右行走,墨黑的瞳孔内蒙起一层捉摸不定的阴霾。
他脖子上骑着明迈兮,她两条纤细的腿在男人的身前肆无忌惮的晃荡着,每一次鞋跟都狠狠的砸在了黎榷尘的胯骨上,可他却面容平静,欣然接受。
手抱着男人的下巴,抬着头,看着亮着灯的飞机接二连三的冲进云层……
明迈兮的眸稍稍瞪圆了几分,浓妆艳抹的脸上突显几分纯气,她的手从黎榷尘的下巴慢慢至上,婆娑到了他额头那条明显的疤。
在她做出这个动作时,男人脚步一顿。
良久后,黎榷尘那浑厚的烟嗓压的低沉:“麦穗儿,你是不是知道我会来。”
女人晃悠的腿滞了下,然后继续晃荡着,“难不成你黎上校还真是因为想看看我是什么表情,利用你黎家找了个任务过来的?”
“嗯……”黎榷尘拉长了尾音,“维和部队就在加国附近,我听说了点关于慕瑾寒的事,但你呢,今次想用什么打我?”
“老黎……”她清清淡淡的叫了他一声:“如果小时候你没那样对我,你说我和景嵘在一起了,他会给我准备什么样的婚礼?会去哪里结婚,他会怎么和我求婚?”
“我看到他婚纱照的那一刻,我就想剥了你的皮。”
说到这里,明迈兮垂眸瞧了身下的男人一眼:“可今天你这么痛快的让我骑你脖子上,我突然就没那么难过了,你说这奇不奇怪……”
男人的手握紧了她的双腿,“你难道不是伤心过度,准备去告发我曾经罪行,让我前途毁尽,被开除军籍?”
明迈兮的手又婆娑在了他额头的疤:“老黎……”
她突然捂住了他的眼睛,黎榷尘停下了脚步。
“你觉得我……还喜欢景嵘吗?你觉得我是专情的人吗?”她这么问。
“但愿你不是吧。”
“怎么说?”
“麦穗儿,站在我的角度,我肯定不愿意你专情,你什么时候爱上了别人,不怨我拆了你和景嵘,我对你的罪恶感,也会慢慢消失。”
“这可不行。”明迈兮放开了他的眼睛,重新感受到光明后,他抬眸时她正好弯腰看下来,“老黎你睡我吧,你每走之前睡了我,我就能咬牙切齿诅咒你很久,你还是继续欠着我吧。”
“我要下地狱,必须拖住你后腿。而且你活儿很好啊,我就对你又爱又恨的!”
“……”黎榷尘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她这直白露骨的话,长长舒了口气,“迈兮,你被我睡的会不会对感情没有追求。”
“你说对了。”明迈兮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看破红尘的人哪个没活大岁数,为什么非得谈感情。”
男人黑曜石般明亮的瞳仁慢慢更暗了,“啊是。”他敷衍。
路上车辆不断的疾驰而过,明迈兮换了个话题:“老黎,我瑾寒哥会有危险吗,虽然我不大明白他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听懂了加国有人想要他的命,而他还要带阿颜去。”
“你要开口让我看着,我就尽我所能。”男人的低音炮,听起来很有安全感,但迟疑了下,他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慕瑾寒?”
明迈兮的鞋跟重重的踢在了他的小腹上,黎榷尘的剑眉轻轻蹙了下。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呢?”
“为什么?”
然后她两只脚在他的身上踢了很多下,才算出气:“穿开裆裤的年纪我就在慕家玩,从小就叫他们三个哥哥,后来才认识了景嵘,人生啊,人的出场顺序很重要的。”
“而且我的模特公司,如果不是瑾寒哥一面嫌弃我,还扔我资源,让我这吊儿郎当的女老板能混下去,否则现在我就得跟着我爸做我最讨厌的!”
“哥哥就是哥哥,不用刻意维系情分,但却能一直依靠!”
说着,她突然想到了啥,“要不我真的去举报你吧,你被开除了军籍,来我公司做男模,怎么样?”
这话黎榷尘明显不爱听:“你要再拿我开玩笑,慕瑾寒有能耐让你的公司开下去,我也有办法,让你破产到你爸都怀疑人生。”
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他腾出了一只手,在明迈兮东张西望时,悄悄摸了摸肚子,而后又抬起看了看手掌,当手上什么都没时,他松了口气。
他以为自己这些举动,没被明迈兮发现……
“站住!”
立马,这位统帅很乖的站住了脚:“怎么了?”
明迈兮摁着他的脑袋,从他身上跳下来一转身掀开了他的黑背心,然后就看到……右边小腹上很明显有一条还没拆线的疤,渗出了血,但不多。
“这怎么回事?”她语气抬高了几分,表情有些担心。
黎榷尘垂眸看着她,墨色深瞳阖了一半,“上周在国外,遇到了点突发事件。”
明迈兮想问是什么突发事件,可顿了顿,她放下他的衣服,什么都没问,小跑几步,走他前面去了。
她去不到他去的地方,不能亲自感受那些地方的战争,但哪天国外没有炮火连天,死伤惨重的新闻。
其实……
就如那个道理,真正懂爱的人并不希望自己爱的人有多大的能耐,只要他们能平安健康就好。
而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危险也是。
跑了几步,忽然她停下脚步,又猛的回头朝黎榷尘冲了过去,扑在了他怀里。
男人顺势抱住了她,而明迈兮在被抱住的那一刻,却张口咬在了他裸露的臂膀上,咬的男人骤然皱起了眉,她咬了很久才放开。
之后黎榷尘的手臂上,有了一圈带血的牙印。
完了,她的嫩拳在他胸口狠狠砸去:“别死外面,你欠我的还没还够!”
黎榷尘看了眼手臂,眼神有些无奈:“除了我,你还对谁暴力过?”
“就你一个!”
抬着下巴说过,她大摇大摆的走在了他面前,“记住啊,去了保护我方瑾寒哥和阿颜,他们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我还拿你出气!”
黎榷尘对这些漠不关心:“你确定你就只暴力我一个?”
“我恨不得打死你。”
看着她嚣张的背影,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宠溺。
……
景嵘结婚前夜慕瑾寒就没睡几个小时,昨晚又和楚颜折腾一夜,甚至在她睡着后,他根本没睡,只怕天一亮,那些温存彻底消失,老实说他如今困的要死。
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又能睡到她,他抱着她钻进被子里,很快便睡着了。
然而楚颜却在心里上演了好几场主角是他们俩,然后剧情跌宕起伏或喜或悲的大戏,才慢慢睡去。
第二天楚颜醒被尿意憋醒,身边又没人了。
眯着眼看到不咋熟悉的环境时,楚颜一时还有点懵,有点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既视感。
但看到睡衣就在枕头旁好好叠着,她马上回到现实,拿过来套在身上准备去解决内急,就在她刚翻了个身时……
腿间一股非常明显的热流,如小河流水一般……哗啦啦的。
想起她今天生理期第二天,是量最多的,心中顿时一紧,惊慌的掀开被子一看……
就见那白灰色的床单上,赫然一团蹭的惨不忍睹的血迹,这情形对她犹如当头一棒,瞬间懵的没有了方向!
瞬秒反应过来,她虽然很快的跳下了床,可奈何动作太大,反而又侧漏在了他的被子上。
有一霎那,楚颜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了。
在懊恼的薅了两下头发时,她突然计上心头!
火速把两个枕头扔去一边,一拉床单,然后一裹被子,胡乱打包起来,抱着直接冲出了慕瑾寒的房间……
而此刻楼下。
慕瑾寒和大哥正在一起吃早餐,吃到一半,大哥还对他说:“昨晚我回房的时候,阿颜的门没关,这个得提醒一下。”
慕瑾寒泰然自若的吃着东西,轻描淡写的答:“那种脏乱差的地方,没人会进。”
大哥抬眸瞧了他一眼,低笑了一声没和他接茬。
过了会儿,他站起身去厨房看了看,他煲的补血益气的乌鸡汤好了。
等再出来后,他对慕瑾深道:“我去叫她吃饭。”
一路上楼,刚从楼梯拐过,正好看到楚颜神色慌张的跑进了他的房间。
什么情况?
大步跟过去,他到了卧室后,就看到楚颜很狂暴的把他估计得有半米厚的床垫折、叠、了……
她脚上不知啥时候多了一双粉袜子,一脚踩在床垫下纯白的床板上,一脚踩在了床垫的折叠处,小小的身板,有抄家的架势。
枕头以他很抗拒的样子扔在了床尾凳上。
然后他的被子呢?
而抄家到一半的楚颜看到他竟然回来了,心里害怕的要死,可脚却更使劲的在很难折叠平整的底线又踩了几脚!
不能让他看见,绝对不能……
慕瑾寒凤眸下意识闪过一抹深邃的幽寒,他沉下了声音:“你在做什么?”
咕哝——
空气里都是楚颜咽口水的声音,额头的汗,都有些不敢滑落了。
“我……”楚颜故作镇定的先是打破平静,而后她尴尬的冲他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很假的笑,说:“我……我……”
“我突然想起,啊不……是我突然觉得……”
楚颜做任务的时候,在别人之间周旋的其实挺完美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慕瑾寒,分分钟让她的所学技能全部还给教官,脑袋都能笨几圈。
可话都说这里了,总不能住口吧,她硬着头皮继续道:“我睡醒后,突然觉得二哥的床垫很舒服,被子也好看,我就想……想偷走……”
楚颜说完后,她扪心自问了一句:楚颜,活着不好吗?
慕瑾寒黑着脸走到对面,抬起了她好不容易折叠下的床垫,然后她想带走的秘密曝光在清晨的阳光下。
那渗透床单印在白床垫上的血迹,明显又突兀。
看到那个,男人抬眸看了一眼,站在床上,背着小手放弃挣扎的楚颜。
“过来。”
楚颜低头扁嘴,乖乖下去,穿上拖鞋走到了他旁边等候发落。
慕瑾寒抬起手掌,摁在了她的脑袋上,使劲的摇晃着她的身板,却没忍住低笑出声:“你很是个人才。”
“我……对不起……”
“你对不起谁?”
这话问的楚颜怎么回答?
难道二哥没生气?
“我对不起床垫和床单还有被子……我弄脏了它们。”
“……”
之前时而觉得她可爱,是因为她的笑,和偶尔陷入自己世界才会表露出的小情绪,可如今真的和她接触了……
发现她是真可爱。
让他忍不住用两只手包住了她的脸,揉搓了很大会儿,而楚颜懵。
二哥沉着脸这么揉她,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可这样慕瑾寒还是觉得不够,他就又在她脑门上狠狠一弹才罢休。
“下去吃饭。”他厉声道。
楚颜抬手揉着自己发痛的脑门,“床垫呢?”
回答她的,是慕瑾寒更为冷厉的目光。
然后她转身就准备离开,可走了几步,她又顿住,回头对很乖巧的说道:“我还没刷牙洗脸,就先吃饭?”
话毕,她突然发现在洁癖面前说这种话,不是找死吗?
于是不等慕瑾寒回答,她脚下抹油决定飞溜,却又因做坏事前心情紧张,还耗了太多力气,她一个脚步没稳“呲溜”一下,摔了个屁股蹲儿。
一辈子的脸,此刻在慕瑾寒面前丢干丢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