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盯着我看？
她虽从未和男人有过什么，哪怕接吻都没有，但认识诺娜那样的朋友，自然该懂的都懂。
“第一次？”
楚檬别着脑袋，紧咬着唇无声哭泣，没有回答。
有时候，别人如何说她，如何感觉她，她是知道的。
就算她真如萧同所说，笨成猪，可再笨，也会在某个地方，聪明。
有时候旁人眼里的蠢笨，都是一种……畸形的心理保护。
有件事，她的姐姐楚颜都不知道，那只是她一人的秘密。
15岁。
当时她家要破产的事，学校很多人知道，嫉妒她和楚颜的一些女孩子那些天开心极了，每天都给她俩使绊子。
楚颜总是不想理会，可她受不了那种委屈，很多次和人差点是撕扯在一起打架，都被楚颜拉开了。
旁人总说，她比姐姐好，说姐姐性格闷，看起来不如她机灵，可是一直和姐姐生活的她，很多时候羡慕姐姐那种淡然冷静。
有一天她又和人吵架，没告诉楚颜一人半路偷偷逃课回家，看见了那样的一幕，让她彻底怀疑现实的一幕。
在她父亲因为公司东奔西走、她和姐姐上学的时间，她美丽的母亲，和一个比她父亲稍微富有的老男人，赤身裸体滚在了家里的沙发上。
那种恶心、震撼、她已经不大记得给当时的她造成了多大的伤。
而后的一些天，她总在悄悄的观察她的母亲，她的父亲急白了头发，而她的母亲却频频往银行跑，甚至某一天，手腕上的玉镯换了个更好的。
她终究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就有一天忍受不住，哭着将自己看见的事托盘说了出来。
她母亲并无震惊，反而擦着她的泪，对她意味深长的说——
“檬檬，妈妈生你难产差点没了命，可你的奶奶一看是女孩儿，没给过我一句好话不说，还各种使绊子，我还没出月子呢，就让我生三胎。”
“你知道妈性子刚，觉得两个女儿也好，没想到你奶奶，就在你爸最赚钱的时候，怂恿他去外面找小三，给你们生弟弟！”
“我和你爸早就过不下去了，我为了你们姐妹两个没离婚，也没让你奶奶得逞。如今你爸要破产了，妈找条后路，也是为了你们姐妹两个以后能有更好的发展。”
“心是会变的，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而拿在手里那沉甸甸的钱，才是现实。”
当时她读故事，读到过真挚的爱情，她觉得不是那样的。
可仅仅离与母亲秘密谈话的两个月后，父母突然要把楚颜送去锦城最大的豪门慕家，给传闻中有病的三少爷，说能换来一个亿。
她看着对她说和父亲早过不下去的母亲，义无反顾的为了钱又和父亲站在一起，要把姐姐送出去时……
楚颜哭，她也偷偷哭。
那时候，真心实意的是舍不得姐姐的。
然后就觉得父亲可恨，母亲也虚伪。
她恨这个家，就叛逆冲动的去问父母，为什么不是她，明明她更好！
为什么是姐姐离开这个犹如地狱的地方，而不是她。
姐姐从来不知道父母的脏事，不知道父母如何虚伪，在这个家还能好好的，可她做不到了……
可父母一起过来安慰她，说可以通过姐姐认识更好的少爷，三少爷配不上她时，人性的自私，让她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是错。
那时的她比现在还自觉优秀，觉得姐姐能被慕家看上，自己肯定能把比慕家还有钱的少爷收入囊中，她要钱也要爱，值得等。
后来因为楚颜，家里度过难关，因为不用养楚颜了，以前她觉得奢侈的衣服，妈妈后来很大手笔的给她买，她就又越来越觉得，不论父母本身有什么，到底对她是好的，比姐姐更受重视一点，时而想起童年时父母对她的爱，便觉得……
若是有血缘，亲情最起码不会质变太多吧。
可姐姐十七岁，父母打听到姐姐在慕家很好时，父母对她的期待突然就减少了，开始在她面前说着想颜颜，夸赞姐姐的好……
而姐姐又突然没什么好消息传来，父母又开始念叨楚颜不行，就当一亿卖了算了，都不敢去锦城看楚颜，还哄骗楚颜不要与家里联系，说着是怕慕家多虑，其实是害怕被慕家退货呢……
在别人家，孩子都是无价宝，在她家，卖姐姐一个亿，是赚到不能再赚。
那时的她，对亲情彻底失望。
可很矛盾的，那种讨厌父母，血脉又与他们相连的感觉，很痛苦。
父母和家里的亲戚还时不时的对她说：檬檬啊，你从小都比颜颜强，以后可不能输给你姐姐啊，不然会被人笑话的！
她开始绝望，和父母越来越难以沟通，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空虚，越来越孤单，越来越陷入迷茫……
她从小到大，都争强好胜，沉不住气，这是性子，很难改变。
所以也不愿意真的落到不如姐姐被人笑话的地步！
她开始结识很多阔少，想去找个满意的伴侣，其中也认识了很多有手段的女孩，听她们说过自己的故事。
很多女孩，一开始很相信爱，怀揣着一颗真心送给她们心爱的男孩子，最后体无完肤，失去所有的回来。
她们说，不图钱，和没钱的男人在一起，男人劈腿了。
不图色，和长相普通的男人在一起，还是被戴了绿帽子。
他们糟蹋起女人来，很可怕。
真不如一开始就图了物质图了钱，那些被包养的女人，分手都拿了很多分手费呢。
那些姑娘不再相信爱，开始说男人给的爱情，还没一个女人夸赞她包包好看来的满足。
甚至诺娜也是被男人深深伤害，最终彻底黑化。
她不停的玩男人，还说出男人就是能调动情欲还能给她钱花的am棒！
而她就用完am棒，再拿他们的钱去买包包买衣服，买一切想要的，去消耗无处安放的感情。
她就越来越觉得……
世上没爱，也没真心。
不论是亲情，友情，爱情，都没有爱，爱这种捉摸不住的东西，太虚假了。
她越来越觉得，还是脸蛋、钱和地位能让自己更幸福更满足。
漂亮，就能享受男人虚情假意的奉承和几句需要渲染气氛的“我爱你”。
漂亮，就有男人想要主动来给她当爸爸，还说能给她关心爱护，能给她比她亲生父亲给的还多的钱！
有钱就能买很多包包化妆品，让喜欢这些的女人主动围上来与她姐妹相称，关系好的能比她和楚颜还亲密。
有了这种姐妹，就不会觉得孤单了，每天都能找到新乐趣消遣时间。
而若是以后有了地位，就会有人巴巴的往上凑，也不用担心自己被利用，只有自己利用别人的份！
就不会受伤，就不用看见肮脏。
为了避免那种包裹世界的肮脏，她宁可学用别人那些只有一点点肮脏的心计去得到，甚至保留着干净的身体，也只是为了换取更想要的。
可如今，干净的身体没了……
伤心是伤心，可不会领人绝望，她身边的朋友什么事情没做过，她从那里学来很多套路。
若不是诺娜用药物拿下过男人，她也不知道拿下男人还能那样。
她知道有人找了老实人结婚前，补过破掉的膜，还有人给过医院反馈呢，说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老公还以为是雏儿。
她明明什么都没经历，但看了很多脏事，谁比谁干净多少……
心虽然悲伤，可身体却被萧同点燃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燥热感觉，萧同从吻过她一次后，即便如今做的疯狂，却没再亲她。
她终于舍得别过头来，泪眼模糊了萧同的脸，她幽咽着：“你告诉我好逸恶劳为耻，你却在做淫逸的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嗯。”萧同从喉骨里闷闷哼出一个字，“我比你坏多了，但和调教你，不冲突。”
“你们男人糟蹋起女人来，真可怕……”她说出了那句，从别的女人口中听来的话。
却不料，萧同冷着寒眸对她说：“被糟蹋的女人，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她被糟蹋？”
“小娃娃，这个世界上，被男人视若珍宝的女人多了去了，是你身处的世界看不到而已。”
楚檬懵怔，眼泪哗然而流，难以停止。
……
南城与锦城不远，飞机很快降落。
楚颜一个正儿八经的南城人，在下了飞机看到锦城的夜景时，很畅快的舒了口气，这里……如今在她心里比南城亲切。
飞机落地前就有司机提早等候，行李比人晚到，慕瑾寒让司机去等行李，他和楚颜早早到了车内。
车内灯光暧昧，她又和他独处。
慕瑾寒上车后就一直在和公司的高层频繁的电话联系，人很严肃，楚颜悄悄盯着他。
看他偶尔蠕动的勾结，或者突然听到了什么感觉很可笑的东西，唇角勾起的冷意。
回想去了南城发生的那一切，她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羞涩。
等慕瑾寒似乎不再忙了，他把手机一放，突然道：“又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