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能来,都来吧

  休沐日,三辆豪华的车舆停在万古巷,车舆前同样站着三位衣着不凡的男子。
  安歆溶下车的第一句话:“怎么又是你?”
  万古巷是安俊楠的住处,也正好处于京城的南面。
  但安歆溶千不该万不该就听信了张子骞的话。
  张子骞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又操着一口憨厚的口音,安歆溶就完全没有怀疑。
  等到一阵风吹起,安歆溶不小心透过车窗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舆,安歆溶才心知不妙。张子骞和应悠之交好,她怎么就给忘了呢?她竟然还相信了张子骞想要来看他的俊楠哥哥的请求。
  安俊楠这处,安歆溶曾经也想过来,毕竟出了那门子事,她需要来了解一下来龙去脉,可事情完全解决了,安歆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应悠之今日一袭白衣手里拿着一支折扇,像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笑道:“在下为何不能来?”
  这时,几人身后出现踏马的声响,安歆溶疑惑地往后望,一辆奢华的马车轰轰烈烈地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安歆溶的马车都远不如这辆。
  就连街坊邻里都纷纷侧面,怎么今日万古巷如此热闹?
  这马车安歆溶不熟悉,但她觉得能够如此高调,而且有能力消费的人,只有一人,就是也还留在京城的安陵王。
  安君昊潇洒地撩开车帘,大声喊道:“六弟,怎么来这一趟,不叫上本王呢?”
  安君昊真是什么热闹都凑啊,安歆溶就很想问,安君昊除了与她算是交好,与其他兄弟有感情吗?
  安歆溶本以为安君昊之后就结束了,但没想到他的车后还跟了一辆马车,这一辆小上许多,也朴素了许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安君昊的随行马车呢。
  “又是谁?”安歆溶疑惑地看向张子骞。
  张子骞连连摇头,他只和应悠之约好啊!
  “是五殿下吧。”应悠之猜测道。
  安歆溶狐疑地问道:“应大人,都是你请的?”
  “自然不是。”应悠之可不喜欢这么多人来打扰,本来有一个张子骞他已经够不悦了,还叫上多几个,这怎么可能?
  那人一下车,安歆溶就已经确定,的确是安良宸。
  “哟,是什么风把五弟也吹来了。”安君昊率先开口。
  安良宸愣了愣,谦恭地说道:“我也是关心皇兄。”
  “来,都能来,都来吧。”安歆溶无奈道,安君昊自小就和安良宸不太对付,这种关系不是因为身份势力的问题,只是因为二人互相看不顺眼罢了,就像冤家一般,见面就要吵上几架。
  但现在形势变了,安良宸的刚刚返国的质子,无权无势,而安君昊是安陵王,还坐拥封地。二人的身份已经是云泥之别,安良宸就算心中再不爽,那能怎么办,只能忍着了。
  安君昊冷哼一声,真够无趣的,还是以前的安良宸好。
  “这下人总算是到齐了吧?”安歆溶问,看这架势总不能还来人吧?
  “等等。”安君昊随即不耐烦地对着自己的车舆大喊,“还不快下来,是你硬要跟来,现在倒害羞起来了?”
  “额……是皇嫂?”安歆溶确实没想到王婳会跟来。
  “什么皇嫂啊。”安君昊不屑地说道。
  王婳才慢吞吞地从车上下来,她的眉眼间还是那样,总是有晕不开的愁绪。
  “给皇上问安。”王婳微微欠身。
  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也一一给在场的所有人都问了安。
  看到王婳,应悠之和安歆溶都不敢放松警惕,会不会是王氏派来监视的?
  安歆溶与应悠之心有灵犀般地对视了一眼,视线相触的瞬间,安歆溶不自然地扭过了头。
  她干什么去看应悠之?而且为什么应悠之也恰巧看向她,这也未免太尴尬了吧?可是为什么她连连心跳都不知不觉加快了许多?
  肯定是怪应悠之这张妖孽脸,世界上真实存在这样的人吗?人妖孽就算了,就连长相都与这个词如此之贴合。真当是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股“妖孽”的气息。
  “那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便走吧。”安歆溶实在是没想到他们这条队伍能够如此浩浩汤汤。
  万古巷的尽头便是安俊楠的南王府,万古巷本就人烟稀少,到了南王府门前更是冷清。
  南王府的门前既没有侍卫把守,就连写着“南王府”的牌匾上都封了不少尘,看着有风雨飘零之感。
  “皇兄是怎么住的,能把王府住出凶宅的感觉。”安君昊看着这老旧的大门直摇头。
  虽然这话糙但理的确不糙,大家都有这种即视感。
  最为激动的是张子骞,他自小就爱黏着安俊楠一起玩,但长大后他被发配边疆,而安俊楠又常年待在南洲,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他没想到,安俊楠现在的境地竟是如此,尽管他早已听过安俊楠伤后的颓废,但与他当年意气风发之时差别实在巨大。
  “这南王府都变成这样了,那南洲的治理……”安歆溶实在无法想象,南洲是个富饶之地,先皇念在安俊楠战功显赫就分封给了他,可谁也没有想到后来竟会变成这样。
  “末将要进去看看。”张子骞耐不住性子,他很想现在就去看看安俊楠到底如何!
  应悠之知道张子骞的激动,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无视安歆溶,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啊,张子骞还是鲁莽了一些。
  安歆溶说:“那便走吧。”她能够理解张子骞的激动,如果自小自己崇拜的兄长变得如此颓然,任谁都无法冷静,她也是在帮助张子骞,张子骞回京不久,自该好好表现表现,当面浮了她的面子,就算她有心作保,也没用啊。
  应悠之顿了顿,安歆溶这话一出,张子骞的处境缓解不少。她果然还是不一样,应悠之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内心,他已经非她不可了。
  张子骞是感激的,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已经知道自己莽撞了,没想到皇上会为自己解围。
  这条队伍以安歆溶为首,又一次浩浩汤汤地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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