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峨眉往事
金光上人的话李平治其实是不信的，反驳道：“大师开玩笑的吧，他如果这么厉害怎么还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当一个小小的坛主，别说长老，就算是当魔教的教主也是够资格当的了吧。”
“施主有所不知，日月神教并非一般的江湖门派，并不是武功高就能当上教主的，其中秘辛老衲不便多说，还请见谅。”
李平治又道：“不说魔教，就说我吧，如果他真那么厉害，又怎么用得着躲我，直接杀了我不就好了”
金光上人道：“他当年下山，便立下誓言，终身不用峨眉武功，或许，或许……”说着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便说不下去了。
李平治道：“或许什么呢？大师，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誓言有用的的话，青城派这近百具尸体就不会出现。”
金光上人叹了口气：“阿弥陀佛，施主言之有理，只是这事多半还是冲着老衲来的的，施主有所不知……”
李平治打断道：“大师您这句‘施主有所不知’比‘阿弥陀佛’念得都多，从我们见面以来，怕是说了不止十遍了吧，您老比我爷爷估计都大几岁，见识自然比我多，但也别老挂在嘴边啊，再说了，你老总是话说一半，让我怎么明白你的心思呢？”
“也罢，施主请坐”金光上人说着便招呼李平治道院中的凉亭石桌旁坐下，接着道：“施主有……”顿了顿，把“所不知”三个字生生咽下道：“这事要从四十年前说起了。”
李平治洗耳恭听。
“施主知道，我派中有两门神功真经，其一乃是《九阳真经》，另一门乃是《九阴真经》，这两门真经虽名分阴阳，其实殊途同归，练到最后皆是阴阳相继、水火相生，能够突破人体后天极限，达至先天。”
“当年峨眉五代掌门张祖师更是以九阳神功统一武林，成为武林盟主，号令天下，驱逐异族。本来似这等神功秘籍，任何门派得其一便可一越成为武林中首屈一指的大派，而我峨眉居然有幸，得了两本，这便埋下了祸根”
李平治道：“人家一本都没有，你得了两本又有什么不好。”
金光接着道：“本来两本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两种武功入门要求完全不同，不能兼修，若勉强同修便毫无进益，所以一本两本倒是没有什么不同。”
李平治稍微一想便明白所谓的“没有什么不同”是什么意思。就好比沿着环形跑道散布，你不论顺时针还是逆时针总是能走完一圈，但你要是既想顺时针走又想逆时针走，那便只好原地踏步，不能成行了。
金光又道：“九阳神功初练阳气，对修习者的心性要求很高，若非心思单纯，心性醇厚之人便极难入门，换句话说，若能入门便说明修持者纵非大善之人也绝非大恶之人。所以历来派中的掌门都是从修炼九阳神功的弟子之中挑选。”
李平治道：“不是掌门接班人也能练么？”
金光上人点头道：“能练，不过九阳神功有个弊端，那便是这门功夫全是内功修习和运用之法，初时内力不足，战斗力便有些不足，但等到大成之后天下武功无不信手拈来”
这点李平治倒是相信的，倚天中张无忌便是如此。旋即他又想到华山派的剑气之争，气宗初时的战斗力也是不足，才有了后来的一场内战。于是道：“莫非是九阴真经的武功在初时就有莫大威力，然后修习者不满掌门大权被习练九阳的人把持，所以生出了内乱么？”
金光笑了笑道：“那倒不是，贵派当年的剑气之争江湖上虽然知道的不多，但老衲还是有所耳闻的，不过我派的问题并不在此。”
“那大师所说的祸根是什么？”李平治奇怪道。
金光叹了口气道：“便是这《九阴真经》了”
李平治奇怪的望着金光，静待下文。
“《九阴真经》分上下两册，上册练气，下册练功，但下册的功法却并非一定要修习上册的内功才能施展，所以派中便将下册的许多武功单拿出来，以提高弟子的实力。虽说威力或许会有所不及，但差别其实不大，就如这门摧心掌，原本就是下册的武功，但在余观主手中不也大放异彩么”
李平治点点头道：“所以说大师与人交手，所用的大多也是《九阴真经》下册的武功了？”
金光伸出右手，屈指成爪状，接着朝石桌上一抓，只听“咔”一声，五指便没入石桌，然后一提，便抓下好大一块石头下来，才道：“这便是下册的摧坚神爪了”
李平治道：“大师果然厉害，小子虽然能啪碎石桌，但想如此抓下一块石头，却是怎么也办不到的。”
金光道：“施主不必自谦，以施主的功力，只要修习得法，不出一年便可做到。”
李平治不置可否道：“大师继续”
金光道：“似下册中的这些功夫，本身威力巨大，修炼条件也不算苛刻，所以在很多新入门的弟子眼中《九阴真经》要比九阳神功强得多。这也导致派中能静心修炼《九阳真经》的人越来越少，长此以往，掌门一脉自然凋零。”
李平治道：“大师是出家人，对掌门的权势也如此看重么？”
金光道：“非是老衲看重权势，只是一旦峨眉的掌门也成了好勇斗狠之徒，那和江湖上那些只知道比武斗很的门派有有什么区别？”
李平治道：“大师看得果然比我这俗人深远，但是这和今日之事又有什么关系？”
金光道：“根源就出在这里了，四十年前，白师弟不过双十年纪，但修炼《九阴》的易筋锻骨篇，内功已经大有火候，他虽然心高气傲，但为人倒也不错，而且聪明机灵很得派中前辈喜爱，师傅也有意将掌门之位传给他，所以便让他学习《九阳真经》，哪知师弟竟迷恋《九阴真经》上的上乘武功，不愿学习，反而请师傅教他九阴真经的总纲心法。”
李平治道：“莫非大师的师傅没有教他，反而将他逐出师门了么？”
金光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师傅虽然不喜，但是怜惜他的天赋，还是将真经的梵文总纲交给了师弟。”
李平治奇怪道：“梵文总纲？为何是梵文？峨眉素来向佛，竟然没人将总纲翻译成汉文么？”其实李平治知道，射雕中九阴真经确实有一段梵文总纲，但是已经被一灯大师翻译过来了，想来黄蓉传下来的武功应该没必要刻意改回去，但他不便直说，便如此相问了。
金光不知他心中所想，道：“其实真经的总纲梵文和汉文都是有的，不过师傅想让师弟自行翻译，乃是存了心思。他只望师弟能够在学习梵文的过程中洞悉佛法真意，消去他心中都强大招式的执念，回心转意，改练九阳神功。哪知师弟以为师傅存心为难他，便将梵文总纲一把火烧了，还出言顶撞。师傅当时年事已高，竟然被气的一病不起，没多久便圆寂了。”
李平治道：“所以大师接任掌门后便将他逐出师门了么？”
金光摇了摇头，道：“是他自己自觉亏欠师傅太多，再无颜面留在峨眉，主动要求离开的，派中前辈怜惜他天才，不忍毁了他练武的前途，便没有收回他的武功，只是让他发誓永远不再使用所学峨眉武功，也不得传授他人，这才放他下山？”
李平治笑道：“武功招式可以不用，但修炼出来的内力想要不用岂不是太难？”
金光道：“施主所言有理，不过当初让他发誓也不过是找个由头保住他的武功而已，否则破坏丹田，他的学武之路便彻底废了。”
李平治点点头，表示明白，又问道：“既然他当初丢掉了总纲，想必是存了不再修习真经的心思，为何大师说他是冲着你来的呢？莫非还有其他隐秘不成。”说道这里李平治不由脑补出了一大堆师门相残暗中下黑手的桥段。
金光道：“这就要从《九阴真经》上册的武功说起了，上册所记录的内功乃是修炼道家的阴柔内力，初时还没什么，但随着功力越深，体内的阴气越重，如果没有总纲的阴阳调和之法，便会一直止步不前。当初师弟下山之时，内功虽然有所火候，但离这一步还有不少距离，想来这几十年，功力逐渐提高，已经陷入瓶颈，这才又打起了总纲的主意”
李平治道：“原来你们掌门一脉控制其他人的手段便是靠着把持着总纲么？”
金光没有否认，显然是默认了。
李平治又问：“莫非这总纲现在就在大师身上。”
金光摇摇头道：“不在老衲这里，而是由我师弟金木保管。”
“所以，大师是说，白无敌是故意用调虎离山之计将大师引诱出来，他自己却跑到峨眉谋夺《九阴真经》的总纲去了？”
金光上人点头道：“怕是如此了。”
李平治道：“既然如此，大师怎么还在和我闲聊，还不赶紧回峨眉？”
金光上人摇摇头道：“若老衲的猜测属实，此时白师弟定然已经拿到了总纲，老衲就算是回去也无济于事了，只希望他还念着同门之情，能够放过金木师弟一命。阿弥陀佛，其实就算老衲在山上，以老衲现在的状态，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哎，他若直接索要，说不准老衲看在当日的情谊，便给了他也无妨，只是，可惜了青城派这么多无辜的姓命，阿弥陀佛！”